第二十八章 施小计,郡王世子争语利;展智谋,国公长孙夺话权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好了,你们的人也来了,可以比试了。”
闻听此言,勋贵方几位门户稍小的人,对视一眼,立马扯着嗓子喊道:“狗肏的,你们几个是嫌揍的少了是吧!爷们几个同意你们比文,是给你们长辈的面子,你以为你们几个算个啥啊!”
“就是,就是,你们几个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
“还是大哥说的对,不过大哥说错了,他们应该不算什么东西吧。是吧,哈哈哈。”
对面几个士子听到这些人的话,顿时面上青筋暴现,对着几人怒目而视,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遂一士子出面,面露鄙夷的说道:“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此地乃吟诗作画之所,你等粗鄙武夫又能懂几个诗赋,又怎晓丝竹管弦之乐。”
随之又一士子出面符合道:“韩兄所言极是,此等武夫如何懂这些,都是些寡廉鲜耻之徒。让他们在此与我们比试诗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徒惹桑大家笑话。”
“就是,就是,不要在此地玷污了桑大家耳朵。”
此话一出,又是引来一片人的附和。
随着众人一阵争吵。
水溶也趁这个时间,与贾珠贾琼介绍起了对面几人,贾琏与马尚则在一旁补充。
“坐着的两人一个是顾鑫,是内阁次辅顾宪成的孙子,这顾宪成是东林党魁首,听说前几年辞官回老家办了个书院,去年才回来,直接变成次辅了。
这是陛下特招回来的,珠兄弟你是个读书明理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和那些个光逞匹夫之勇的家伙没法说,他们一点头脑都没,自己舒服了就不顾家里了。
所以我们只能稍微教训下,为王世弟报仇,但是却不能下狠手。一切都要在一个范围之内。”
水溶边说边观察这贾珠的面色,见其面上并无什么表示,看不出什么高兴愤怒。仍是洗耳恭听的模样。
水溶却觉得这是个好消息,至少不是个鲁莽的。虽然有点小了,比自己小将近四岁。
又继续说道;“我们与他们争斗的范围很有限,只能做纨绔之事,在一些场面上要给到的,但是具体什么事情,由我们来决定,用一句话说,面子可以给到,但是里子我们必须得得到。”
贾珠听到这里,不由上下打量了下水溶,心中叹道‘这水世兄如此嘱托自己,把自己当小孩哄骗。让王仁表兄吃这个亏,又让琏弟请我来,是想要挨家挨户争夺武勋年轻一辈的话语权了。
这一次是我们贾家,下一次应该是别家了。既然你小看我,我也不能让你失望,说不得要给你个惊喜。这年轻一辈的话语权我贾珠夺定了。’
遂让人又搬了几张背椅,与水溶旁面对面坐下,又示意贾琼贾琏也分别坐在了过来。这才开口道:
“水世兄,我想你说的范围应该只代表武对文,而不代表文对文吧。
既然我表兄受伤,自然该贾家或者王家为其出头。
不过咱们勋贵皆是一家,弟也在此谢过水世兄代为转圜。下面就让小弟我与他们沟通沟通。”
说完,就是嘴角含笑的看着水溶,眼神的笑意中又透着精明与冷意。
听到这里,水溶眉头不禁一皱,这贾珠有点意思,听其话也有些想与自己争夺年轻一辈的话语权。有些像当初父亲描述的那个贾敬啊。
思绪翻飞之后,水溶还是冷静了下来。也是满面笑容的对着贾珠道:
“珠兄弟说的不错,确实文对文不在此列,不过珠兄弟暂不用急,待为兄解释完之后,弟你自然明晓。
毕竟弟你常年读书,无闲暇了解这神京中的各家情况,而愚兄倒是略知一二,或可解弟一二疑惑。”
话越说笑容越是灿烂。
贾琼看着两人的对话,从中也听出了一二,心里直说两个影帝,太TM能说会演了。
不过自己的面上却保持这一股茫然的样子,嘴上带着点笑容,呆呆的看着两人,偶尔看向贾琏,却发现对方与他一样表情。
又看了眼旁边的马尚,此人更是懵懂,一个单纯的武夫吧。
再看向水溶,见他说完就端起面前小桌上的茶水抿了起来,眼睛却一直看着贾珠,只不过眉梢上的一丝得意却怎么也无法掩藏。
贾琼随即又看向贾珠,不知道他如何应招。
虽然他也有办法应对,但是现在主事人是贾珠,他绝不能插手,除非等到贾珠给他信号或者眼色。
只见贾珠嘴角又荡漾出那股勾人夺魄的微笑,简直与贾琏之前一般无二,眉梢微挑,就对着水溶说道:
“水世兄所言甚是,还要麻烦水世兄解惑一二。”
贾珠稍一停顿,看向水溶。只见其嘴角露出的笑意流露,背靠在背椅上的身体向前微微倾斜,更加靠近贾珠,放下手中的水杯,右手抚摸下颚,仿佛那边已经长出胡须。
见此情况,贾珠不待水溶说话,又接着说道:“不过,水世兄,既然这次是文斗,待世兄介绍完之后,再由我和他们商量文斗内容及方式吧,然后再决由我还是琼弟先上。世兄替我们压阵,不知可好。”
听得此言,水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世弟,或许不曾知晓,为兄也曾读过些书,若非要承爵,想来已是进士。
听到这样的回道,贾珠桃花眼略微眯了眯,随即又笑着说道:“我自是晓得世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然如世兄所言,兄毕竟需要袭爵,仍还算是武勋,惜非纯粹之文人。
因此不能让彼等说世兄以势压人,毕竟老郡王大人已将兄立为世孙,若彼等惧怕世兄承爵后报复于他们,不敢比试,岂不是错失这一机会。
而我和琼弟则无此忧虑,且荣府承爵人是琏弟。不知世兄是否认可呢?”
听到贾珠如此说,水溶心中也不由胸气郁积,喘息都有些不太顺畅。他当然听懂贾珠是什么意思。
自己这是失了一城啊,不由端起茶水抿了抿。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喝完后,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对贾珠说道:“弟此言乃中肯之语。”
随即在贾珠一连串的“缪赞了,缪赞了,世兄真是缪赞了”的话语中,又继续介绍起了另一人:
“顾鑫此子,精通琴、书、诗赋,对八股稍弱,上科未曾考中秀才,对下科当把握不小。
高世学其父为刑部尚书高攀龙,与我们无甚关系,背景我们也不惧。
但高世学此人也不是弱者,精通棋书画,书法略低于顾鑫,然诗词才情皆不弱人。与顾鑫相约下科同中秀才。再下科同中举人。
而高攀龙与顾宪成相交莫逆,江南的东林书院就是由两人在六年前成立。现今无朝堂为官者,但上科庶吉士有两人乃东林书院所出。
我所了解的仅有这些,世弟可记下了?”
贾珠仿佛未注意到水溶几次改变对他称呼,也权作未曾听见,又接着说道:
“世兄所言非常详尽。之后就由我与这顾鑫和高世学来沟通,世兄稍作,且替我们压阵。”
虽然心中犹如滴血,但是水溶仍然笑容和煦的说道:“理当如此,世弟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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