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一跃而起
她严肃着表情将翠儿全身都检查了一遍。
“怎么样？”
冷桐乡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回过头去和三当家说，“她的尸身上有疑点，麻烦把她先搬回山寨，我要再细查一遍。”
三当家点头，做了个手势，他带来的人便把翠儿的尸体搬到棺材板上，盖上白布抬走了。
秦大海和冷桐乡回到山寨，用醋熏过全身祛了尸臭，待周围没人了，冷桐乡关上门对秦大海道，“翠儿的死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秦大海一直低头在闻自己身上，大约还是觉得有味道，故而没有注意到冷桐乡的神情。
“不会是她死不瞑目，于是走尸到封门山，硬是将阿良带走，死后当一对鬼夫妻？”
“翠儿身上的伤是生前所致，而非死后被人辱尸再弄上去的。”
秦大海闻着自己身上的动作一停，抬头，“你肯定？”
冷桐乡认真地点了下头，“生前留下的刀伤，切口不平且皮肉卷凸，有血荫四畔。
而死后留下的则皮肉如旧，切口的皮不会紧缩，血不灌荫。
我觉得翠儿的死是因为全身刀伤流血过多所致…”
秦大海凝眸忖了一忖，“按照你这说法，那就是云绵山寨的人说谎了？
他们说翠儿好端端地下葬，刀伤是从封门山抬回来时才有的，但其实翠儿就是被砍死的。”
“所以方才在三当家面前，我没有把这个说出来…”
秦大海诡异的看她。
“你干嘛不说？”
冷桐乡取出将军令牌，和秦大海简单解释了一下。
之后迅速把这里的情况写成书信，准备晚间送下山去，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冷桐乡写完信后，就没再出声，秦大海也沉默地在心里琢磨冷桐乡发现的真相，房里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板被咚咚拍响，把两人吓了一跳。
“出来，陪我们玩！”
又甜又软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放下提吊起来的心。
秦大海开下门来，就见小菜根抱着个大皮球，仰着脑袋看自己，大大眼睛水光光的，里面盈满了期待。
秦大海再不耐烦小孩子也禁不住他的可爱，弯腰从他怀里接过皮球，往空中一抛，小孩子们纷纷跑去接。
“翠儿不过是和阿良相恋，就算再反对，也不至于对她下杀手，还是用这样残忍的方法…”
冷桐乡也从房里走了出来，两人靠着门边轻声说话，皮球飞过来，秦大海就给他们踢回去。
“你的意思是，其实翠儿没有死，下葬什么也都是假的，主要是为了骗阿良，让他死心？”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不过……”
“球过去了！”
“不过什么？”秦大海头也不侧地抬手，将皮球打了回去。
“如果我们猜测的是真的，翠儿没死，是云绵山寨放出假消息骗人。
现在三当家要你出面解决两个山寨间为此造成的矛盾。
他难道没有想过翠儿死讯这个谎言会因此被我们给戳穿？
这样他们没有什么好处…”
“球又过去了！”
秦大海再次将球打回去，“那样就是要我们死？如果我们不想死，就只能乖乖听命于他们？”
“果然，赵钱二人是空有一身蛮力的粗人，而三当家才是…”
话落，一颗球飞得很快，直接打在他脑袋上，砰的一声响，落在地上后还滚了好长一段距离。
待到眼前的金星都散光，秦大海还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被皮球打到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
他回头看去，就见那个惹他肝火心火一并上来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后院和小孩子们一起玩球，而自己和冷桐乡讨论事情过于投入，以致都没有发觉。
“他祖宗十八代的……”
秦大海跑过去捡起那颗皮球，回来的时候被冷桐乡一把拉住胳膊。
“忍住，没查到真相前先别撕破脸，你是官他们是匪，他要不忌惮你，也不会搞出这些事。”
秦大海点头示意冷桐乡放心，“我知道，”
说着，将皮球抛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拼力一踢。
皮球直直飞向三当家，三当家退了一步用胸口硬接下来，皮球打在他胸口，接着朝后院外头弹飞。
小孩子们一见球要飞走了都失声叫了起来。
三当家淡淡道了句“没事”，便脚下一踮起身跃起，来了个水中捞月，长臂一伸将皮球勾了回来，抱着皮球稳稳落地。
小菜根他们欢呼着蹦跳起来要抢那颗球。
秦大海看到三当家看向自己这边，哼了一声。
之后几天，冷桐乡将翠儿的尸体重验，想看看能不能发现更有用的线索，秦大海怕看到之后又吐得天昏地暗的，死活不肯去。
“为什么会有白天和晚上？”
“因为太阳其实是王母娘娘养的一只三足金乌，王母娘娘把牠放出来了就是白天，过段时间又要让牠回笼子里休息了，那就是晚上了。”
秦大海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看那帮小鬼头撅着屁股蹲在地上打珠子玩。
小鬼头们的好奇心出奇地重，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秦大海就应付着回答，不知道的就现编。
秦大海便问他们，“你们觉得三当家是好人吗？”
小菜根第一个抬头嚷嚷，“当然是好人，咱们全山寨的人都是好人！”秦大海啧了一声，又问，“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吃的、用的、身上穿的，都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如果我现在把你吃的用的身上穿的抢走，你们会觉得我是好人吗？”
小菜根看着秦大海，扑闪扑闪的眨眼睛。
对于这么小的孩子，也许这个问题过于复杂，他们这个年纪是连是非都还没分清的时候，又怎么知道什么是行恶？
小菜根眨了会儿眼睛，然后噘着嘴低下头去，嘟嘟囔囔的小声道，“如果他们不去抢，那我们不就没有吃的用的…也没有衣服穿了…”
秦大海就又问他，“那别人没有吃的用的和穿的就可以了吗？”
“你在和他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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