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东昌之战（2）
一番对话下来，朱棣自然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不在理，继续与这铁铉在此饶舌，反倒是中了铁铉的计谋。
因为，铁铉此举，不过是想要推延而已。
“杀！”
朱棣一声爆喝，旋即领着一队骑兵，直奔明军冲杀过去。
铁铉缓缓退入阵中。
而此时，朱棣疾驰中，看到明军两翼相对薄弱，于是领着数千骑兵直奔明军左翼冲杀，而朱高煦则领着五千骑兵，去冲杀明军的右翼。
朱棣的想法很简单，从两翼薄弱的地方杀入，然后左右夹击攻破明军防线，然后大军冲阵。
但是——
明军却依靠踹马舟，以及士兵们手里的长枪硬弩还击，任由朱棣与朱高煦如何冲击，却也很难冲散明军。
轻敌了。
连续冲击不果，朱棣有些心慌，在他看来，眼前这些明军怎么能与久经战阵的燕军相抗。
他们更应该待在城里，而非与燕军正面厮杀。
这一年多以来，燕军与明军交战数十战，但凡两军冲杀，获胜一方，大多是燕军。
当然，这也跟之前明军领兵将领，有一定的关系。
比如最开始的耿炳文，朱棣对他的作战方式极为熟悉，所以几次交锋下来，他就击败了耿炳文。
而后朝廷派出一个不懂兵法的纨绔子弟李景隆，燕军获胜也就是顺理成章。
至于眼下的铁铉、盛庸等辈，虽然实力肯定要强于李景隆。
但是在朱棣看来，他们更适合守城。
但是这一刻，朱棣有些慌了。
这支明军，指挥得当。
就在朱棣连冲数阵无法冲破明军时，铁铉却有了新的动作，他故意让两翼的明军散开，留出空间给朱棣和朱高煦。
见明军拉开防线，朱棣顿时大喜。
竖子无谋矣！
朱棣本来还高看铁铉，但是当看到明军自己散开，立时觉得这铁铉不过如此。
“冲！”
朱棣爆喝道，这是难得的机会。
霎时间数千燕军骑兵，从左侧冲入阵中，另一侧的朱高煦则是从右翼冲了进来。
正当朱棣父子杀入阵中时，铁铉立即让中军向两侧散开，给朱棣与朱高煦父子，留出汇合的通道。
朱棣已经进入阵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只觉得是明军不堪一击，见燕军冲击就四散溃逃。
“杀了铁铉！”
“冲啊！”
右翼的朱高煦一边左突右冲，一边高声叫喊道。
不多时，朱棣与朱高煦两军逐渐汇合。
而这时，明军已经将万余燕军骑兵，团团围住。
“开炮！”
铁铉首先下令前军火炮，轰击燕军后军，不让他们有机会向前冲击驰援朱棣父子，另一边又下令毒弩齐射。
“不好！”
“中计了！”
朱棣顿时大惊失色。
原本以为是溃逃的明军，突然从外围将他们团团包围，同时用毒弩攻击阵中的燕军骑兵。
“父王！”
朱高煦冲击几阵，也难以冲出，待他冲到朱棣跟前。
“必须杀出去！”
“冲！”
朱棣获知上当，自然不敢继续在阵中停留，而此时燕军后阵的兵将，面对明军的炮火，也是急忙开炮。
霎时间，东昌府南门外的空旷原野上，爆炸声四起，炮声轰鸣，而这个时候，在东昌府西北十里处。
“杀！”
盛庸一声令下，数万大军便向丘福冲杀过去。
盛庸手下大部分都是步兵，而丘福率领的是两万骑兵。
面对如潮水般冲来的明军，丘福毫无惧色，当即率领两万骑兵迎了上去。
“放！”
“放！”
突入前方的明军，突然万箭齐发，这是徐辉祖率领的兵将，他们人手一张强弩，刚冲出一阵，便停了下来，然后便向正在冲锋的燕军激射。
面对铺天盖地的箭矢，燕军冲锋一阵，就有不少兵将纷纷落马。
“将军！”
“冲不过去！”
一个小校急忙提醒丘福，丘福自然也看到了，但是他的任务是要挡住明军驰援东昌府。
“冲不过去，也得冲！”丘福沉声吼道。
而这时，明军仅有的万余骑兵，突然向前冲锋，剩余的步兵则是快速向两翼迂回。
盛庸的想法很简单。
一万骑兵去冲击燕军骑兵，剩下的步兵从两翼合围，只要将燕军骑兵包围起来，燕军虽然是骑兵，但是他们却要同时面对明军骑兵，还有外围的步兵羽箭的攻击。
丘福也是久经战阵的大将，看到两翼冲出的明军，他顿时也明白了盛庸的谋划。
“撤！”
丘福高声道：“撤出去。”
两万骑兵，对付数万步兵，他是有胜算的，但是两万骑兵对付一万步兵，以及数万步兵，那他的胜算就不多了。
先撤出这片战场，至少不能被明军包围。
“追！”
盛庸见丘福想跑，立即命令骑兵向前追击，虽然明军骑兵人数不如燕军骑兵，但是一比二还是可以牵制住他们。
“魏国公！”盛庸道：“末将率军追击丘福，请国公立即率军去东昌府驰援铁铉。”
丘福败退，也给了明军打开了前进的通道。
而这个时候，东昌府城外，朱棣父子经过一番冲杀，终于还是冲出了包围圈。
“将军！”
“可追否？”
一个中年将领，问铁铉。
铁铉看着已经开始撤退的燕军，高喝道：“追！”
现在局面大好，铁铉自然不肯放过。
另一边，朱棣率领燕军向东阿方向撤退，他一边仓皇撤退，一边有些懊恼，这一战输得有些窝囊。
“父王！”撤退途中，朱高煦焦急的道：“朝廷兵马挡住了我军退路，我军若是继续南撤...”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朱棣当然知道现在的危机。
“先退回东阿再说。”
虽然这一仗被铁铉击败，但是燕军的主力依然还在，朱棣手上现在还有数万兵马，特别是骑兵就还有三四万人。
......
次日中午。
燕军数万人马，终于退回到了东阿城。
在朱棣退回东阿的两个时辰之后，丘福也带着近两万骑兵，退了回来。
“王爷！”
丘福有些沮丧的道：“是末将无能，未能挡住盛庸回援，请王爷责罚。”
朱棣闻言却是摆了摆手道：“这怪不得将军，是本王轻敌了，即使将军挡住了盛庸，本王也无法攻破东昌府。”
“父王！”朱高煦眉头紧皱，问道：“眼下该如何是好？”
闻言，朱棣陷入沉默。
本来想着分兵调走盛庸与铁铉，然后他便可以一举攻占东昌府，进而夺取济南与德州。
可是铁铉是块难啃的骨头，愣是将燕军挡在东昌府之外。
而昨日，他居然率军出城。
呵呵——
朱棣现在也想知道，他该怎么办？
“王爷！”这个时候，丘福不置可否的说道：“眼下形势有利于敌，末将建议，不如暂时退兵。”
丘福说完，立时就有几名将领也是附和。
朱棣想了想，却是冷声道：“昨日是本王轻敌所致，此战我军虽败，但是建制尚存...”说着，他顿了顿，然后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原地休整，明日再与盛庸铁铉决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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