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君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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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帝陡然传下口谕让贾珠入宫面圣,贾珠自然是不敢耽搁,来至外边刚好看到前来接他的是上次的公公,贾珠只记得这名公公姓崔,至于叫什么,贾珠就不得而知了。
贾珠忙朝崔公公作揖道:“有劳崔公公久等,学生即刻入宫面见陛下!”
崔公公忙笑道:“贾秀才还是和府上的老太君说一声吧!”
崔公公来传唤贾珠的时候,贾母等人是第一个收到信息的,因此让林之孝暗中封了银子给崔公公,因此崔公公才会有此举动。
贾珠见此便朝荣国府走去,但刚上两层台阶,忽然停下脚步而后朝着身后的林之孝说道:“林管家!你且去和老祖宗说一声,一切安好,无甚大事!”
说完贾珠便转身来到马车面前,而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崔公公请!”
崔公公看到贾珠从容不迫的样子,不由得高看贾珠一眼,但却并没有向上次一样和贾珠同坐一辆马车,而是说道:“贾秀才!陛下有令,这马车只准贾秀才一人独乘!”
贾珠的眼神中闪现过一抹诧异之色,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而后跨上马车,然后随着崔公公一声高唱声,而后朝皇宫驶去。
自贾琏被发配至辽东,荣国府被削爵一等之后,这段时间,贾珠一直很安分,所以坐在马车上的贾珠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始终是没有弄明白景安帝为何突然传他入宫!
养心殿内,景安帝正在批阅着奏折,忽然一名太监都进来小声的说道:“陛下!贾珠带到!”
景安帝并没有放下朱笔,而是澹澹的说道:“传!”
不稍片刻功夫,贾珠便走进养心殿,只不过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殿里面只有景安帝一人,没有其他大臣。
“学生贾珠拜见陛下,不知陛下传召学生所谓何事?”
与其等景安帝来问,贾珠不如直接问出来。
景安帝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贾珠,而后一边继续批阅奏折,一边说道:“贾珠!朕听说你最近挺闲啊?”
贾珠不由得生起疑惑,心想景安帝为何会这么问,自己最近确实挺闲,但他也没有官职在身,
闲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怎么不能说闲也触犯律法吧?
贾珠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却是说道:“回禀陛下!学生近来确实很闲,不知陛下可是有差事要交给学生来办?”
景安帝原本正在批阅奏折的手陡然停了下来,而后抬头直视着贾珠,但见贾珠身子跪的板正,礼节周到,忙道:“你先起来吧!”
“谢陛下!”
贾珠见此方才站了起来,而后恭敬地立在了一旁。
景安帝将面前的一份奏折批阅完之后,方才朝着贾珠说道:“还有不到三个月朝廷就进行乡试了,你不好好在家中读书,跑出去经商谋利,可对得起你读书人的身份?”
长安城就那么大,而且还在锦衣卫的密切监视中,而锦衣卫是天子亲军,长安城昨日东市百姓抢购蚊香一事自然瞒不过景安帝的眼睛。
贾珠忽然明白景安帝为何突然传召他了,但是生产蚊香一事,原因很多,贾珠在犹豫是要说真话还是假话,但是突然想起景安帝能因为这件事传召他入宫,说明自己或多或少已经入了景安帝的眼中。
因此贾珠便说道:“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景安帝顿时来了兴致,忙问道:“假话是什么?”
贾珠忙拱手道:“回禀陛下!假话就是我荣国府被削爵一等,田产收入减少,但奴才并未减少,所以学生便发明这蚊香用来给家中增添一份进项!”
景安帝自然不相信荣国府会因降爵一等就养不起一众家奴,因此便问道:“那真话呢?”
贾珠吸了一口气,而后回道:“真话就是,学生将来做官想做为百姓干实事的官,不想做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却是和乡绅勾结在一起荼毒百姓的官员!”
景安帝不解道:“话说得很好听,可这和你售卖蚊香有何关系?”
贾珠恭敬的拜道:“陛下!学生认为读书人可以不善诗词歌赋,也可以不擅时政策论,但是必须懂商贾之道,学生认为经济繁荣才是维持一个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
景安帝不紧皱着眉头说道:“士农工商,商排最后,我朝虽然重视海外贸易,那是因为海外贸易赚取的是番邦异族的银钱。而民间商贾他们赚的是百姓的血汗钱,我朝太祖穷苦出身,早就定下重农抑商的国策,已成祖制,贾珠你莫不是在怀疑太祖定下的祖制?”
贾珠的额头不由得冒出一丝冷汗,因此急忙说道:“陛下!学生并非此意,学生认为农业是一个国家的根基,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因此太祖定下的重农之策,学生是万分赞同的!”
景安帝不由得说道:“你前面说重视商业,后面又说重视农业,如此说词,岂不是自相矛盾?”
贾珠见此说道:“陛下!学生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学生认为农业和商业是相辅相成的,谁也不离不开谁,理应不分彼此,一视同仁!”
景安帝说道:“自古以来,商人唯利是图、鱼肉百姓、囤积居奇、倒买倒卖,朕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会说出这般谬论?”
见景安帝听不进自己的话,贾珠顿时觉得先前的功夫都白费了,但又不想就这样放弃,因此打算再博一下,便道:“陛下只看到了商人坏的一面,但却没有看到商人好的一面。就拿陛下面前这张金丝楠木桉几来说,它产自云贵之地,若是没有商人,这木头至今还在深山老林里面待着。
若是没有商人,百姓吃盐的问题如何解决?怎么能长途迁徙盐池或者海边吧?若是没有商人,蜀地的丝绸,景德镇的陶瓷就不可能出现在长安的市场里面......”
贾珠越说声音越洪亮,情绪不免有些激动,而景安帝则是深皱眉头,静静地听着贾珠大夸其词的赞美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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