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中秋宫宴的计较
月饼-民间传说纷坛,流行最广的一种说法是和元末明初时老百姓反抗元朝的统治有关,虽然细节有很多版本,但大致意思是一样的。
大概的意思是元末,惠帝无道,统治残暴,百姓民不聊生,纷纷起义,策动者做了内藏“八月十五杀鞑子”的纸条,藏在圆形的馅饼中做信物,分发到各家各户,相约八月十五那天起义。
对于大明朝这些王公贵族来说,月饼怎么来的、好不好吃,都不甚重要,关键是御座之上的皇帝是否高兴。老爷子高兴了,他们才能这安生饭,才能吃下去。
尤其,晋、燕、周、楚、齐、潭、湘等就藩的诸王,他们更强颜欢笑,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装得那叫一个辛苦。哪怕平时万般不和,也得忍在心头。
诸王心里都清楚,朱雄英一个小屁孩能有多大的本事,还不是父皇下了决心,要惩治不法的宗室。他们要是再不知收敛,怕是早晚不等要在应天,与秦王作伴了。
而这宫宴中最忙的却是太子-朱标,一边要照顾诸王,另一边还要与勋贵们周旋。太子爷嘛,未来的皇帝,能屈尊降贵给大伙敬酒,这可是大恩典。
太子座位空了出来,其后的朱雄英的位置,便显得突兀了很多。再往后,便是朱允炆、朱允熥。因秦王不法,所以紧挨着太子一房的是晋王房。
晋王-朱棡、世子-朱济熺,燕王-朱棣、世子-朱高炽及朱高煦。......,诸王的座次,皆以依此例而行。
瞧着朱标在臣工们中推杯换盏,朱雄英也不言语,自觉为其“掠阵”观察他的叔父们。
朱棡修目美髯,顾盼有威,多智而残暴;朱棣貌奇伟,美髭髯,一双鹰目锐利逼人。......,而诸王之中,又以晋王、燕王最被倚重。
拿晋王-朱棡来说,洪武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九日,元四大王势孤穷蹙,至是诣晋王府降,朱棡遣人送京师,皇帝大大的褒奖一番。
而朱棣,更不用说,他和身后的那两位,有多大的出息,朱雄英要比皇帝、袁共更清楚了。
“我说大侄子,你这一个人喝闷酒,是什么意思?”
“三哥说的没错,你是长子,该替大哥敬敬我们才是!”
晋王-朱棡和燕王-朱棣,二人面上尽是笑容,热情的不像话。可从他们飘忽的眼神中,就知道他们撇着与李善长扯闲篇的皇帝呢!
傻子都看的出来,他们俩是做给皇帝、太子、甚至满朝文武看的。要知道,年初秦王被羁押京师后,他们俩可是诸王中上本弹劾他最多的。
行,两位叔父愿意虚以委蛇,朱雄英也不能失了礼数,行礼后,便请两位叔父及他的“小迷弟”胖墩墩-朱高炽入座。
饮了一盏,朱棡笑嘻嘻与朱棣一同说着朱雄英小时候的趣事。兄弟二人还很是感慨的表示,岁月如梭,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大侄子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他们俩的意思,朱雄英明白,就是为了化解弹劾之事的尴尬。可他想不明白的是,他们是长辈,又受得圣宠,犯得着跟自己这个小辈套近乎么?
行,既然你们非得要台阶下才肯说,那咱就接着呗。微微一笑,一边给朱棡倒酒,朱雄英还没忘问问晋王府的主厨,是否还是徐兴祖。
听了这话的朱棡面色为之一变。与朱棣相觑一眼,随即捧腹而笑。所谓一报还一报,朱雄英能直指晋王的短处,就是说明愿意与二王化解尴尬。
与此同时,心中不由感慨,如此多智、果断,得理不饶人,老二栽在他手里不冤枉。老爷子厉害啊,国事繁冗之余,还能把这小子调教的如此厉害。
放下酒盏,朱棡感慨道:“老二呢,太跋扈了,我与你四叔劝了好多次,他就是不听。”
“现在,这样也挺好。最起码,他不会再意难平了。”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朱樉显然不在此列人中,属于那种父母兄弟,谁都劝不了主儿。如今被皇帝所废,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二王的意思很简单,秦王的事在宗室闹的风浪不小,底下说什么的都有,对朱雄英的名声百弊而无一利。
但从今往后,朱雄英不用担心了,有他两位叔父斡旋,一切闲言碎语都将化为一场烟云,随风而散。
当然,二王也不怕别人置喙,于公来说,东宫是国本,作为诸王之长,稳固东宫的局势,他们责无旁贷。
于私来讲,太子是他们的长兄,朱雄英是朱家的长子,他们不允许任何人作出对兄长一家不利之事来。
朱雄英不得不用揉鼻子,把笑意给压下去。这俩皇叔湖弄谁呢?就你们两家为秦王喊冤喊得最响亮。
现在来这马后炮,真当本王是傻子呢?再说,事情平息大半年了,太子把该善后的事都做完了,还用得着你们么?拿这空话湖弄谁呢?
“雄英在此,谢过三叔、四叔了!侄儿敬二位叔父一杯。”
朱棡二人还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朱雄英这刚撂下酒杯,立马就反口了。
“古时,君不从谏而臣有碎首,如今陛下受谏如流,臣岂敢偏执沽名,而将罪过归于君父。”
敢做不敢当,绝对不是朱雄英的性格。况且,他要是顺了两位亲王的意思,让他们出去一通乱搞。那这盆脏水,岂不是要扣到皇帝的头上?
要知道,朱雄英的一切,都来自皇帝的卷顾。他这两位叔父,到底是想帮他,还是挖坑给他作局呢?
见朱雄英面目变的严肃起来,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亲热的解释道:“大侄子,不要多心,三叔四叔对你是没有坏心的。”
随后又低声问了问,诸王进京之后,皇帝有没有召见齐王、潭王;或者说,皇帝对二王的态度如何,是不是有所改变。亦或者北伐之役,朝廷有什么变动。
七叔?八叔?
皱着眉头想了想,朱雄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还与两位皇叔明言,陛下对他们很是满意,每每教诲他多于他们请教。不必担心,受秦王的牵连。
以藩王戍边,是大明的国策,陛下钦定的。况且北线要动兵了,他俩要披挂上阵,皇帝还要重用他们,干嘛要多这份心呢?
与弟弟相觑一视后,朱棡疑惑的又补了一句:“你当真不知道?”
这可奇怪了,太子昨日可是问过他们了,是否有违诸王不得相联的旨意,与朱榑、朱梓暗通款曲。而朱雄英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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