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0章 共同目的
王旦此刻正在自己的书房里写写画画，他的记忆力很好，刚才在偏殿里只是看了一遍卢瑟画的地图，此刻就基本上一比一还原了出来。
“这个小家伙，真是意想不到，居然已经做出了那么大一个盘子，了不起，佩服，佩服啊！”王旦回想了一下家里没有婚配的女子，发现居然没有一个适合的，只得叹了口气，“苏耆好像有个女儿，还在襁褓之中。”
王旦被自己弄笑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娃，就想要拴住那个狡猾的小子。
“老爷，卢家派人送了食盒过来，点名要亲自交到老爷手上。”管家敲了敲书房门道。
“卢家？哪个卢家？”王旦知道卢察那家子和卢雍卢宽两家的子嗣不对付，所以谨慎的问了一句。
“是鸿胪寺少卿卢家。”管家回道。
“好，让他进来吧！”王旦将桌上的图纸收了起来，夹在一旁的书籍里面，起身坐到一旁的茶几旁，刚刚端起茶碗，一头黄发的查理带着食盒走进书房，“大秦人？”
“草民查理，见过王相公！”查理一口大宋官话，倒是让王旦生出好奇。
“卢瑟让你不会只送来些吃食吧，是不是有什么口信要交代？”王旦如此聪明的人，见到查理的同时就猜到了。
“主人有份亲笔信让小的代为转交给王相公。”查理从怀里掏出一封用油皮纸包裹的信笺递给了王旦，然后将食盒小心的放在茶几上，行礼后离去。
王旦只是让管家送查理出去，然后急不可待的打开油皮纸，里面有一封厚厚的信笺，信笺下面还有一张草图，赫然就是自己刚才凭着记忆画出来的海外地图。
不由得笑了笑，也同时对那小子的这番洞察力佩服，打开信笺，里面除了一些新物种的名称、特性和一些注意事项外，还有一些建议，比如重建水军衙门，招募水性好的士卒，打造弩炮弩弓等防御攻击设施，除此之外，还提到了在海上航行时间太久，身体里就会流失大量的维生素C，虽然不知道这个维生素C是何物，但是他提到可以通过种植豆芽来改善这个问题，还有就是携带茶叶等。
然后提到泉州府的一些事情，旁敲侧击都在想办法告诉王旦，他女婿苏耆在泉州正扮演着一个不太好的掮客的身份，主要是替濮王赵允让当掮客，意义比较深远。
接着又提到了有关刘娥封后的事情，建议他们不要盲目的提议官家改换杨才人，因为杨才人和刘娥情同姐妹，又隐晦的提到即将诞生的公主的生母杜氏可以接触一下。
如果是以前，王旦必然会怀疑卢瑟怎么会知道即将有公主诞下，而且还知道生母是谁。但是自从从偏殿出来后，一切谜团都清晰起来。难怪一直清修的陈俊要陈彭年陪同前往泉州找文曲星武曲星，原来大家都误会了卢琴，难怪最后陈俊打破了收徒的桎梏，收了卢瑟为徒。
王旦当晚就派人邀请了寇准和吕蒙正来府中对饮作诗，寇准来的比较晚，一直都在处理三司会审的事情，丁谓一系牵扯出很多大桉要桉，不但欺瞒官家，也利用鬼神之事大肆敛财，几个儿子和兄弟都牵涉其中，可谓造成很坏的影响。
至于王钦若的桉子，还没动刑，王钦若就自己交代了。
“看，平仲来了，上菜上酒！”王旦指了指迟迟到来的寇准拍着桌子吩咐管家道。
“子明兄，圣功兄，连夜从宫里出来，来迟了（liao）！”寇准抱歉道，“定了，两个桉子牵涉出十几个人，官家大笔一挥流放崖州！”
三人推杯换盏好几轮，这才一人拿起一根鸡腿啃起来，“这是卢记小芦的鸡腿吧？这是破费了啊！之前使用了一张一周畅吃卡，才知道原来鸡腿可以那么好吃，吃了还想吃，但是那个价格实在是太贵了，老夫一个月的俸禄不够吃三四次的。还有那蜂蜜芥末酱，家里的厨子也尝试过数次，就是没有那个味道，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算什么，听说开业头三天赚了几万贯，那些正店都眼红不已，要不是皇城司带着官家的警告过去，弄不好这些人就不要脸对卢家的生意下手了。听说矾楼鸡腿猪蹄试了十来次，就是做不出那股子味道来，那个卢六郎现在在汴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厨子了。”吕蒙正哈哈笑起来，“那个臭小子还给卢六郎弄了个头衔，叫祈福，说是主厨的意思。”
“那首赤伶在秦楼楚馆里都唱疯了，几乎所有的青楼都在学这个曲子，之前去了次万花楼，一晚上都是点这首曲子，即使听了无数遍，每次听到还是心潮澎湃的感觉，真想直接骑马执剑上前线！”寇准大笑道，“为大宋贺，为陛下贺！”
“那么着急叫我们俩来，不会只是单纯的喝酒吧？今天听说你们还吃了玉蜀黍了？”寇准抹了把胡须上的酒液道，“可惜了，也没说给我留一点尝尝，下衙的时候就听到那些人说怎么好吃，好像卢记小芦也有了是不是？”
“这个事情不急，你们先来看看这张舆图。”王旦将油纸包里的图纸展开道，“看看，这是哪里？”
“这不是吕宋国吗？前不久还遣使朝贡，我怎么会不知道？”寇准抬眼看去，“怎么了？官家要对这里动手不成？”
“不是官家，这里明面上还是吕宋国，而且之后还会再遣使来大宋。”王旦用手指点了点吕宋岛道，“实际上，这里已经是大宋的疆域了，只是现在不能对外公布。”
随后，王旦的介绍让两个老伙伴都愣了，啥玩意儿，就占领了，啥玩意儿，就弄了个傀儡，啥玩意儿，还要假模假式的让官家承认其合法身份，玩得一手诡计。
“要不是这小子孩童的模样不似作假，我真怀疑他是一个深沉的老家伙易容的了！”寇准气笑道，“那份冷静，那份玩世不恭的样子，把两个奸臣戏耍，玩弄于股掌之间，皇城司的张婵再送上证据，拿下两人，老夫还以为是在梦里一样啊！”
“这正是我要说的另外一件事。”王旦将偏殿里得知的一件事情告知了两位好友，在见到两人一模一样的神情后，他松了一口气，“老夫当时就和你等一样的感觉，太过匪夷所思，太过不可思议了，但是这都是真的。连那些阿拉伯商人都确认了一些信息的真实度。你们当时没在，要不是顾及官家的面子，说不得那三个人就要扑倒在地，亲吻他的脚背了。”
“还有其他的事？你一次性说完，今晚的震撼已经不差多一两件了。”寇准一杯酒灌下催促道，“看你的脸色，不像是好事。”
“一直沉寂着的濮王赵允让对卢家书局下手了，操作这事的人你们两位都认识，我那女婿苏耆。”王旦一脸羞愧道，“也不知道他苏耆在想什么？一世英名，最后要和这些宗室混到一起，甘愿充当马前卒。”
“子明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吕蒙正问道，“要不给苏耆写封信，隐晦的问一下？”
“不可，如果这都是真的，不就打草惊蛇了吗？”寇准不建议这么做，“况且小子即刻要南下陪同陈老回老家，万一给了对方狗急跳墙的机会，反而不美。”
“现在弄得卢家的姻亲王家都要将泉州的生意结束掉，搬往临安和明州了，宁可在广州买地建作坊也要逃离泉州，人家信里提到‘县官不如现管’。”王旦气恼的拍了一下桌子，酒水都洒了出来，“家门不幸啊！”
“搬走也好，不直接冲突，赵允让不敢在京城公然对卢家下手，有皇城司的盯着。”寇准继续道，“可是我不明白赵允让为何会突然对卢家书局下手。难道是因为《新版梁祝》和《赤伶》两套话本？在京城代销点老夫也买了几本，倒是挺吸引人的，他们完全可以继续代销，没必要非要买断，除非是....”
“就是这个除非是....”王旦用手指头点了点道，“圣功来京城的途中遭遇水匪袭击，直指刘娥，她不可能事败了一点事情都不做，总有办法猜到是谁救了圣功一家，又是谁导致王钦若和丁谓一系下马，只是老夫没有想到赵允让会和刘娥勾结起来，他们到底图什么？”
“都是那个位置吸引着他们的目光，官家皇子诞生前，可不是准备将赵允让收为继承人培养，现在皇子诞生，美梦破灭了，索性一开始就没有青睐他家还好。”吕蒙正分析道，“至于刘娥，就和我们当初设想的差不多吧，一旦封后了，将皇子收到膝下抚养，待到官家百年之后，垂帘听政，把持朝政。两个人是因为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的，如果皇子有个好歹，赵允让就可以随时顶上去。”
三个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双眼瞪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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