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1章 掎角之势
兄妹俩坐着马车出了崇明门大街右转朝着御街方向行去，后面跟着几匹护卫。
“这里就是御街？”少年透过车帘布看过去，“那边是大相国寺！去那里看看？”
“一帮和尚有什么好看的？”女孩从另一侧的车帘布伸出头看去，“阿刺，你看，这里也有卢记的店铺！只是奇怪，他们好像在往外搬？关门了吗？”
一个护卫拦住了一个路人询问卢记小芦的事情，那路人不敢得罪辽人，就把卢记小芦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见那辽人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这才夺路而逃。
“懦弱的宋人！”阿刺看着那路人逃跑的样子，用辽语冷笑出声。
“雄壮的辽人，怎么也躲在马车里？跟个长舌妇一般乱嚼舌根呢？”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阿刺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孩童同样蔑视着自己，身后跟着一大帮...不像是宋人的人。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如此无礼对我们世子说话！”一名护卫一手按在刀柄上，居高临下呵斥道。
“我吗？一个有良知的大宋人，在大宋自己的土地上吐槽一个越境的辽人，怎么了？不服吗？”卢瑟昂着头反问道，“怎么？想动刀子？那就看看你的人多还是我的人多！”
原本摄于辽人的蛮横躲得远远的人群，渐渐聚拢了起来，整个御街和栗子街都围着人，人头攒动。
“好汉子！”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四周都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喊声。
“阿刺，这小子的眼神羁傲不逊的，更像是我们辽人的种！”女孩双手托腮自顾自的用辽语道。
“哎哟，抱歉哈，大宋的血脉让我很自豪了，我可不是石敬瑭那个没卵|子的货色，没有认贼作父的勇气！”卢瑟回应的很快，语气犀利，那几个护卫见越来越多的人群，手不住的按在刀柄上，害怕出乱子。
“你叫什么名字？”阿刺走出车厢，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卢瑟，“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宋有志青年卢瑟就是在下！”卢瑟随意的拱了拱手，“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你，还不够格！”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一名辽人护卫拔刀挡住了他的去路，“胆敢挑衅世子，就算是宋皇在此....”
没等他大放厥词，卢瑟转身举起弹弓，一枚石弹就射了出去，他的目标不是辽人护卫，而是战马的眼睛。
护卫以为卢瑟要射他，就用双手护住脸，马眼被射爆，马匹吃疼嘶叫，前蹄抬起一人多高，护卫惯性被摔下马，那双蹄朝着卢瑟落下的瞬间，一名高大威勐的佣兵，抬手抗住落下的双蹄，拽住缰绳，一个过肩摔，将疯狂的马匹控制在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太快，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呼啦散开，接着又呼啦聚拢过来，那些不嫌热闹的汴京百姓看到一匹疯马被壮汉制服，欢呼声大作。
反倒是那掉下马背的辽人护卫，摔得七荤八素，无人问津。
“没事吧？”卢瑟上前，打量起佣兵手臂上的青紫，回头对查理道，“让厨房给他加顿肉骨头，好好补补！”
“主人，一点事情都没有！”壮汉佣兵咧着嘴，冲着卢瑟拍打着双手，兴奋的用法兰西语笑道，“不过有好吃的肉肉，多多益善！”
“阿刺，他们说的是什么语言？”女孩回头看向少年，“肯定不是大宋官话，我能听懂大宋官话，但是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挞里，我也不知道，好像不是这一带的语言。”叫做阿刺的少年也是一脸懵逼，“也不是西夏语，也不是高丽语，喂，我说那个小子，你们不是宋人？刚才居然还敢说出那番话来讥讽我等！这是想要挑起两国争端吗？”
“两国争端？你也配？”卢瑟不屑的横了一眼阿刺，“不说我能不能代表大宋，你有资格代表你的辽国吗？要是可以，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定好人数，打一场如何？打死勿论的那种！敢不敢？不敢就给小爷我闭嘴！”
“你，无礼！”叫挞里的女孩都着嘴道。
一个孩童居然逼着辽人说出“无礼”两个字，这两个字的意义深远，自从檀渊之盟后，每每说出这两个字都是大宋的文官。
无论这个女孩能不能代表辽国，但是她的一言一行也是会被当成是辽人的软弱，无止境的扩散出去的。
“挞里！”阿刺喊住女孩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看到周围那些宋人，一个两个兴奋的神色，就像是吃了蜂蜜一般。
“听到了吗？辽人居然说无礼！”
“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可一世的辽人居然也软弱至此了！”
“好，今日本店吃饭送羊肉汤一碗！”
“到饭点了，去卢记小芦搓一顿去！”有人提议道。
“卢记小芦内讧了，会员卡都不承认了！”有人酸熘熘道。
“你那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人家卢记的人已经澄清了，隔壁那家还是可以使用的，就连城外那家炸鸡工坊也是可以使用的。”那个提议搓一顿的食客笑道，“一起一起！”
“那个娃子，好像就是昨天代表卢记喊话的话事人，我记得！”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句，“走走走，都去卢记小芦，今天我高兴，我请客！”
“同去同去！”
....
“我记住你了，卢瑟，我们不久就会再见面的！”叫挞里的女孩瞪了眼卢瑟，钻进了车厢内，那个叫做阿刺的少年一言不发，走进车厢，很快，马车调转车头，朝着御街方向行去，那几个辽人护卫也不再跋扈，灰熘熘的跟了上去。
卢瑟朝着辽国使馆的方向看了一眼，朝着查理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派了几个懂得潜伏的佣兵过去打探消息。他知道这几个辽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路过，他们说会再见面，那么就是说，刚才那个叫挞里的女孩就是新年朝会上要和自己比斗算术的萧挞里？那刚才那个少年又是谁？阿刺，他好像听到女孩这么称呼少年了。
“欢迎使用兆度2.0！萧阿刺是萧挞里的胞兄，她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弟弟萧撒八！”
我勒个去，你无处不在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超体啊！
“哦，这是一部很老的科幻题材的电影，原来你是从那个时代来的吗？”
懒得理你。
“喂，说说嘛！人家好奇嘛！”
说个屁，说给你听我有好处吗？
“不说就不说，人类都是这般的势力，聊聊天而已。”
我一分钟几百文钱上下的，哪里有这个美国时间跟你聊天？
“欢迎再次使用兆度搜索2.0”
狗系统！
这狗系统自从升级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卢瑟带着佣兵们绕城训练的时候，经过卢记小芦，想要来看看进度，看到有人在里面清理物资，搬运在门口，就打算继续训练，遇到了萧挞里一行。
大舅看到卢瑟经过门前，没有主动打招呼，倒是二舅那边忙得不亦乐乎，没工夫招呼他。
既然亲戚做到这个份上了，卢瑟自然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也当做没有看到，径直走到二舅的店门口，看着那冗长的队伍，也是咋舌。
“小七来了，午饭吃了没？”二舅看到卢瑟，搓着双手走过来客套道，“要不要二舅给你开个包厢？”
“您可拉倒吧，好好做，看好你哟！”卢瑟一副小大人的口吻，“隔壁回头腾出来了，把你的甜品搬到隔壁去，我再弄点新花样，别和这些油炸食品混在一起，还怎么赚女人们的钱？”
“还别说，自从本店开始销售炸鸡炸猪排后，来买甜品的真的是越来越少了，今天到现在甜品都没开张！”二舅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有点道理，“大舅那边，你别记恨他，他们就是眼皮子太浅了，听说那几个不争气的傍上高阳正店的管事了，不过人儿昨天带人来，好像闹得不太高兴就走了。”
高阳正店？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撬老子的生意？
“二舅，你问问两个表哥，有没有兴趣管理下炸鸡铺子，就是那种只销售不负责生产的街边铺子。”卢瑟想出了一劳永逸的毒计，“回头你找点人这么办，上次不是说有州桥夜市的小贩找过你吗？你现在可以找他们谈下二级三级代理加盟的事情了。你想自己做？二舅，钱是赚不完的，虽然蚂蚁肉也是肉，但是什么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不得活活累死啊！”
“小七，我是想让我舅哥来帮我忙，又怕他不小心给泄露了配方。”王八郎装出一副扭捏的样子，看得卢瑟有些恶心，强忍着不打死他的冲动，卢瑟道，“没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们只负责对外销售，就好像那些卖饼子的小贩，只管收钱卖货，不管生产的事情，炸鸡猪排我们会派专人送过去，加热总会的吧？”
二舅叫来两个正在柜台里忙碌的表哥，“过来一下，你们表弟有话要跟你们谈！”
被二舅眼神威胁了一番的两个表哥，乖的跟孙子一样。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两位表哥也都成亲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卢瑟将刚才与二舅商量的东西和两个表哥重复了一遍，“你们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大家都是亲戚，可以先给你们供货，卖出去了再结账。至于铺子，我们卢记都是统一规格和商标的，这点你们不用管。想做，我就算上你们两个人。与其在店里累死累活，赚一点辛苦费，不如自己创业，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不用看二舅的脸色啊！”
“表弟，你说我们俩能行吗？”二表哥有些腼腆，实际上是心动了，拉了拉大哥的衣袖道，“大哥要是做，我就做。”
“那就试试吧！”大表哥爽快的答应了。
二舅叫来了自己的舅哥，也是这么解释了一遍，舅哥听了很高兴，也同意了。
接着就是选址的问题。
“这里就是高阳正店的位置。”卢瑟在内城舆图上点了一个位置，二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关键在这里。
“最近我四处采购，对内城也有所了解，这附近相邻的地方有几间瓦子，虽然瓦子里也有帮厨，但是如果有大户包场也会去高阳正店叫一桌酒席。”二舅的舅哥道出了实情，几个人看着他，“别误会，我只是去问问需要不需要酒席，他们告诉我的。姐夫，你可不能告诉我姐我去了那种地方，不然又要被她揪耳朵了！”
“你姐也是，你都老大不小的了，去青楼有什么的？”二舅摇了摇头道，“这事回去我跟你姐说，让她给你物色户好人家，娶妻生子，你姐就不会管你了！我看你既然对这一片区域熟悉，以后你就是我们卢记炸鸡工坊的二级代理商，小七，是不是这个叫法？”
见二舅现学现用，卢瑟轻笑道，“理解的透彻！两位表哥和舅叔以后就是我们汴京内第一批二级代理商了，之后你们需要发展下家，将代理权下放，只要谈好盈利点和加盟费用就好了。自己人，这笔加盟费就免了！”
二舅肉疼的，卢瑟一句话他就没了三笔加盟费，虽说两个是自己儿子一个是自己舅哥，但是加盟费着实不低啊。
“二舅，有他们仨去试试水，要是带火了这一片的销售，你还怕没有人上赶着来找你谈加盟的吗？”卢瑟瞧出二舅的不舍，取笑道，“别到时候来谈加盟的人，把你这门廊子都给踏平了，我看你还是叫人把这门廊拆了吧，都是钱呢！”
被卢瑟这一打岔，二舅脸上又洋溢着笑容，对那些进来吃饭的食客热情的招呼着，“哎，您来了，里面请，贵客三位，楼上包厢请！”
最后三个小摊的位置被确定了下来，三处小摊成掎角之势，将高阳正店包围在中间，附近又住着的又都是达官显贵，不缺客源。如今卢记炸鸡工坊的名头一度盖过了几家正店，羊肉吃多了也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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