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6章 自助餐
卢瑟指了指青禾，“我有点事情，离开一下，等下热炒好了就让人送过去，冷了不好吃！那锅汤青山你别到处跑，盯着点。至于甜品和冰酪，最后再送过去！”
陈吉祥耳朵多竖起来了，还有甜品？还有冰酪？
还是刚才那六名御厨，似乎就是专门负责上菜的，只不过这次只有三个托盘，这托盘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居然需要两个成年人抬着过去。
陈吉祥带着几名内侍走在前面带路，后面是六名御厨，卢瑟吊在最后面。
御厨小心的跨过门廊，将手上的托盘轻轻地摆放在木桌上，这才揭开盖子退了出去。
卢瑟站在餐桌附近，看着一个个狼吞虎咽的重臣，曹韦的脸已经不忍直视了，胡须上沾满了芝士酱，又不敢用剪子，不然好不容易留起来的胡子就要不保了，只得狼狈的用手指在那边捋着，可是芝士酱啊，黏湖湖的，怎么可能捋得干净？
“哎哟，曹大人，您这样弄不干净的。”卢瑟好心上前提醒道，“回去用清水洗一下就是了，好在没有粘在官服上面，洗起来可不太容易啊！”
听到卢瑟的声音，赵恒和几位宰辅走了过来，见到一副狼狈模样的曹韦，叫来内侍，带着曹韦去清理一番。
卢瑟偷偷的塞了一块肥皂给他手里，让他用这个去清理一下。
“拿什么好东西做人情了？”赵恒让卢瑟将双手摊开，见手掌心里什么都没有，却闻到一股清香味，“这是茉莉花香味，什么东西，藏着掖着的，拿出来给朕瞧瞧！”
卢瑟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都袖口里摸出一块茉莉花香味的香皂，递了过去，“就是吸收用的皂角，小子没事升级了一下，添加了一点花露进去，小本生意。”
“嘁，瞧不起谁呢？”赵恒这话也是从卢瑟那里批发过去的，没想到说的那么顺熘，“这味道怕是可以赶上大食的花露了吧？这真的是皂角？”
“啊，欺君之罪我可不敢啊！”卢瑟一本正经道，“这不是刚才看曹大人不小心胡子上沾染了不少芝士酱吗？我就好心给他试用一下，小本生意，又不能收他钱。”
合着你不是好心要解围，是想着法子赚钱呢！
卢斌和卢察对望了一眼，只见卢斌嘴角抽抽，要不是在宫里，说不得已经家法伺候了。
寇准那是吃嗨了，光他和曹利用两个老汉，就干掉了五块炸猪排，三只炸鸡两只烤鸡，马铃薯无数，这是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朕让你卢记负责赐宴，你就整这些菜打发我们？”赵恒嘴上这么说，俩眼珠子已经盯上了那只烤乳猪，“这...这又是何物？这鼻子，小猪崽子？”
“准确的说是烤乳猪，都是选取刚出生没多久的猪崽子，经过选料→整理→腌制→定形→烫皮→调脆皮糖浆→上脆皮糖浆→烤制→成品十几个步骤，方可食用。”卢瑟给大家科普起来，“虽说南北朝的时候就已经在《齐民要术》中提到过这种吃法，但是如今依旧不常见。”
“《齐民要术》，卢小子到也不算是不学无术，呵呵！”寇准放声大笑起来，“这烤乳猪倒是形容的贴切，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官家您要不要先尝尝看？”
寇准的意思，在场的重臣都明白，皇帝不动快，我们都不敢动手啊！
在陈吉祥的帮助下，赵恒心满意足的夹起一块五花肉，“唔，众卿都尝尝，好吃！”
寇准早就忍不住了，拿起小刀切下一条前肢，淋上点芝士酱，这才独自跑远，生怕谁要抢他的一样。
另外两个大托盘里，都是素材，一个是大份的醋熘土豆丝，一个是大份的五谷丰登。
“这两道菜都是以马铃薯为原料，醋熘土豆丝各位应该都有所耳闻，至于这一道我暂且称呼它为五谷丰登，由玉蜀黍、马铃薯、长生果、芋头组成，中间这个是毛豆，可能很多人不认识毛豆为何物，但是我要是跟你们说黄豆你们就知道了，这是新鲜的黄豆。”卢瑟说着，看向卢察，“翁翁应该知道五谷丰登的出处吧？”
“启禀官家，《六韬·龙韬》：“战胜于外，功立于内，百姓欢悦，将无咎殃。是故风雨时节，五谷丰熟，社稷安定。”卢察捋着胡须自豪道，在这里就属他的官职最低，原本没有他说话的资格，现在卢瑟提了一下，他很感激，直接将出处点了出来，那些宰辅和重臣都在不住地点头，一是对于这道菜的名字，一是对于卢察的博学的赞赏。
“好啊，五谷丰登，好名字，好寓意！”赵恒都说好，陈吉祥已经牢牢记住这几道菜的名字，回头就让御膳房记录在桉，别以后官家想起来要吃，你们说不知道。
“之所以要安排自助餐形式，这只是一种社交方式，彼此之间放下没有必要的客套，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同时也不会产生浪费，不喜欢吃的最多不吃，别人还能拿回去回炉使用。”卢瑟简单的介绍了自助餐的模式，“寇相公，你可悠着点，后面还有高丽参鸡汤呢！”
“嗝，好，老夫省得！”寇准都开始打饱嗝了，既然是自助餐，自然会有饮料，几个禁军抱着青梅酒酒坛进来，直接注入到一个宽扁的器皿里面，那酒液的香味顿时充斥在整个偏殿里，陈吉祥不胜酒力，只是站的有点近，就感觉有点天旋地转，要不是还要留下来伺候赵恒，说不得就直接昏过去了。
“官家，诸位大人，这是我们卢记从遥远的福建路购置的上等青梅酒原浆，通过特殊手段处理后，烈度更高，不胜酒力的话可以呛点清水稀释了喝。”卢瑟的话音一落，曹韦刚巧回来，老远就闻到了这里的酒香，“好酒！就算是吐蕃的青稞酒也不多让了！”
杨知信原本不愿意喝酒，在听到曹韦这位大老的话后，也有些欲欲跃试，寇准已经给自己满上了一杯，放在鼻子下嗅了又嗅，迟迟不肯第一个喝，看向曹韦，后者笑道，“既然寇相公想看曹某的笑话，那某就第一个来！”
给自己倒满一杯，也没有添加清水的意思，直接仰头干了下去，“唔，好酒，这香醇的烈酒，生平仅见，真是好酒！官家，微臣可以再来一杯吗？”
听曹韦如此说，寇准不疑其他，直接一口闷下，脸颊顿时浮起红晕，就像是涂抹过胭脂一样，“曹大人说的没错，是好酒！嗝！”
寇准一杯烈酒下肚，就这么躺在了地上，众人不明觉厉以为酒里有毒，都纷纷放下就被散在四处，却听到了突兀的鼾声从寇准的嘴里冒出来。
“寇卿这是一杯倒啊！”赵恒开起了寇准的玩笑，反正这老小子也听不见了，“来人，将寇卿送回府去！”
本来就没有留臣子寝宫留宿的先例，赵恒让禁军进来抬着寇准就出去了。
赵恒凑过去，用手掌扇了扇器皿中的酒气，“给朕也满上一杯，别忘了兑点水！”他可不想一杯倒，在那么多臣子的面前出丑！
陈吉祥递了一杯兑过水的青梅酒过去，赵恒轻抿了一口，“确实不错，在汤埕村时的味道如出一辙。”
王旦那边两杯兑过水的青梅酒下肚，也有点飘飘欲仙，不过他还是强忍住昏倒，走到卢瑟的身旁，小声问道，“卢小子，你说老夫回头去你说的温泉泡泡怎样？”
“好啊，泡温泉对老人很好，舒筋活血不说，还有医用价值。”卢瑟满口答应，“反正一个月后，我会带着船队南下，王相公到时候可以搭我们的船一起走。哦，对了，还有吕相公，这次可真是惊险啊！”
王旦点了点头，他在卢家的冰窖里是看到过吕蒙正的木盒的，知道吕蒙正本应该是今年出事，好在卢瑟事先做了准备，要不然吕蒙正还真的就这么去了。
“吕相公那边我会亲自去劝说，他应该不会拒绝，那么多子嗣没有成家立业，他是不愿意就这么走的。”王旦轻笑出声，“那个青梅酒，和我们之前喝过的不同，你怎么做到的？”
“其实这是通过蒸馏的方式提炼出来的酒之精华，非常烈，寇相公实际上是被曹大人给坑了，他们身为武将，喝惯了烈酒，自然无事，可是文官么，就哈哈了。”卢瑟像是赚了便宜的小狐狸，嘿嘿笑道。
赵恒两杯兑过水的青梅酒下肚，走路也开始晃荡了，拉着陈彭年非吵着嚷着去秦楼楚馆见识一下，陈彭年苦笑着，只得先应付过去，陈吉祥安排几个内侍过来，扶着赵恒去了后宫，李婉怡处。
杨知信和曹韦两个人索性就围在乘酒的器皿旁边，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刚才还有几个不怕死的文官过来敬酒，此刻都被禁军抬了出去。
“卢大人，你回头跟你家小子说一声，曹某要买几坛子青梅酒，就要这种烈酒，可别拿兑过水的来湖弄我等！”曹韦最后一只手搭在一名禁军的肩膀上，好不容易一句话说顺熘了，这才意得志满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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