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6章 工匠宗师
“这些比例都有，引线我们还做了几次改进。只是现在填充火药的问题，再有就是杀伤力的问题。”那位吉普罗斯工匠上前说道。
“杀伤力的问题倒好解决，之前给你们的铁蒺梨有成品吗？”卢瑟这才刚起了个头，那边的青松就激动地捧着一个小盒子过来，“师叔，都在这里了！包括之前您提到过的铅弹，只是达不到那种工艺，只弄到这些小疙瘩。”
卢瑟小心翼翼的在匣子里，用镊子夹起一个铁蒺梨和一坨铅弹，左右上下看看。
“可以了，只是这铁蒺梨要再做小一点，不然卡在枪管里，容易炸膛。”卢瑟给几人重新科普了一下，其实这些都是从兆度4.0给他的消息里筛选出来，“这些东西制作出来后，可别忘了萃毒，以前卢四郎交给你们的那些提炼过的毒液，你们这里应该都有留存。”
几个工匠连忙点头。
“这些小玩意儿，还有毒剂提纯都是青松在负责。”卢瑟看向青松，高高瘦瘦的模样，当初在无尘观也只是匆忙的见了一面，“回头你过来找我，我有一些有关毒剂的药理给你好好普及一下。”
青松感激的朝着青峰行礼，大概是感念他的提携吧？
“都是为师祖，为无尘观，为上清宫，为这个大宋出力！”青峰能够说出这番话，卢瑟点了点头，“以后这工匠处还是要靠你们几个师兄弟撑起来，还记得我之前给你们说过，关于爆破的事情吗？虽说皇城司交付的矿藏没断过，但是那些矿藏挖掘的手段太过原始，而且死伤率太高。”
“师叔请看，火药这一块，是青山在负责。”青峰将身后的青山推了出来，“你给师叔好好说说我们在火药上的进展。”
青山钻回自己的房间，很快手里托着个托盘出来。
“师叔请看，这只雷管和当初的图纸最为接近，只需要在矿山上开凿一个小洞，将这根雷管塞到里边，布置好引线，就应该可以达到凿山的效果。”青山一股脑地介绍了十几种不同的火药成品，“这是改进后的火药包，引线速度更快，主要还是轻便，抛掷的距离更远！”
“我不想听介绍，明天教你准备的所有产品去往城外校场，到时候官家和宰辅都会到场观看，届时你别给我掉链子就行！”说完卢瑟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青山兴奋的点了点头，要不是卢瑟拦着差点给他跪下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争取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卷。”卢瑟的言外之意，在场的众人都听得明白，也都知道卢瑟即将开赴边关，若是这批雷管炸药包能够达到预期，将会直接投入雄州的战局。
“水泥怎么样啊？这次能给我提供多少份？”卢瑟再次找到青峰，虽说工匠处的工作都是分门别类的，但是像水泥这种基础物资，都是必需品，由他这位大师兄统一调度。
“目前为止，仓库里堆着300多包，听闻师叔接下了筑城天津港的重任，我等都愿为师叔尽一份力！”清峰说完，其余那些工匠处的道士纷纷躬身作揖。
“这件事你们不说，我也会把你们考虑进去，继续将工匠处放在上清宫里，已经有些不合适。”卢瑟扫了一眼工匠处的众人，包括那几个吉普罗斯的工匠，“你们应该身处战局中央地带，但同时那里也是最危险的。师傅已经让我准备修炼自在法，也就是说，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法在身边监督你们，都要靠你们自己来处置。青峰是你们的大师兄，也是工匠处的大工匠”
这话其实是对那几个吉普罗斯的年轻工匠说的，只有他们知道这个大工匠的真实意义。
大工匠相当于工匠大师，甚至于可以提升到工匠宗师。
“你也是你们这一批吉普罗斯工匠里的大工匠。”卢瑟特地将这两人提了出来，这两人也知道卢瑟的真正用意，无非就是公平竞争，“等我苏醒的时候，我希望能够看到一个伟大的工匠宗师诞生。你们不必有太大压力，记住一点，不许无谓争斗。”
众人连忙躬身起誓。
青峰等人自然知道陈抟的自在法是什么概念？
吉普罗斯那些工匠早就将卢瑟比作神灵之子，听到他说睡眠苏醒几个字眼，就脑补了很多种可能。对卢瑟的崇拜之意更甚以前。
“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来交代这些，城外的城市广场，我希望你们带领众多民夫尽快给我建设完成，特别是生活广场下面的地宫和地道。”卢瑟用手指点了点桌桉，之所以生活广场建设缓慢，其实就是花在地宫和地道上，必须等到挖通了地道和加固了地宫，才能建设上层建筑。
这是卢瑟的底牌，除了王旦和陈彭年，其他人他都没说。包括官家赵恒，连皇城司他都没有露过底。
之前那么大张旗鼓的怒怼皇城司，就是想要削弱皇城司在京城的关注度。像是城外这块卢记专属用地，皇城司早就将注意力收回。
连续丢了几次脸，继续卖弄只会越发丢人。
况且官家赵恒都对此事默认，张婵也不好再做坚持。
外面传来钟声，晚膳的时间到了。
众人这才鱼贯而出，不过工匠处里还是会有学徒留守，轮岗制吃饭，以免混入奸细。
在饭堂外，卢瑟找到了萧挞里，“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饿了就进去吃呗，何必等我？”
“我不饿！谁说我饿了？”“咕咕咕”的叫声传来，“是你的肚子叫了！离我远点！”
“行行行，我饿了，陪我吃点，总行了吧？”卢瑟拉着萧挞里的小手，信步走进饭堂。
“见过师叔！”
“见过师尊！”
“见过师娘！”
“见过师祖！”
“见过师祖娘！”
忽然整个饭堂内喧闹声四起，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唯独萧挞里脸薄，一张俏脸胀的通红，在身后不停地扭着卢瑟的腰。
“今天吃啥好吃的？”卢瑟强忍着刺痛，一把抓住萧挞里的小手，攥在手里，凑到前面，“不错不错，这红烧肉看着诱人，给我打一份！”
“两…两份！”萧挞里连忙补充道。
“那就都来两份！这个宫保鸡丁，你爱吃炸鸡腿吗？行行行，我爱吃，我爱吃！来两个！”卢瑟摇了摇头，果然孔夫子老人家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孩难养也。
两人端着满满的一摞菜，坐在饭堂的角落里。
“吃啊，看什么看？”卢瑟摸了摸把脸，“是不是最近吃的太好，有些小帅？”
“呸！”萧挞里撇了撇嘴，“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说完不再理她，端起饭碗，一顿风卷残云，最后两个人纷纷打着饱嗝，四目对视，不由得笑了起来。
“过几天我要出趟远门，你乖乖的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卢瑟说了一句，端起空碗盘，朝着收纳处而去。
那里每天都有道士轮流收纳，随后再将这些脏碗快，推向后厨，有专人分批轮流洗刷。
虽然饭堂的伙食很丰富，经常有香客在这里用餐，但是这里的规矩也是卢瑟之前订下的，吃多少拿多少。不得浪费，超过一定量，会有执法堂的人将他带走做思想工作，然后处罚。至于那些香客，若是浪费太大，会被上清宫拉黑。
被上清宫拉黑的香客，自然有人将他们的恶行四处传扬。况且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被上清宫拉黑的话，名声就彻底臭大街了。
将来仪亲都会被男方或者女方拿来说项。
“喝杯香茗，这是山上自己种的。”卢瑟将一杯茶水放在萧挞里身前，忽然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咦？这里居然还有阿拉比卡咖啡豆？给我来一杯！不要糖，给我加点奶就行！”
那道士有些担忧，“启禀师叔，这东西不放糖可苦的厉害，比长寿公熬制的草药还要难喝！”
“无妨，按照我说的弄给我就是了！”卢瑟不以为然，将手里的香茗一口何干，“我就好这一口，要不是好久没喝了，连奶都可以省了！”
将一杯添了牛乳的阿拉比卡咖啡，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好香啊！”
那道是按照卢瑟的要求给自己也续了一杯，刚抿了一口，就忍不住想要加糖，就在糖勺将要落下的时候，忽然嘴里有一股意想不到的甜味通过味蕾传递过来，“嗯，原来是这样，多谢师叔教导！先苦后甜的真谛！”
卢瑟坐回角落，萧挞里好奇地凑的过来。
“闻闻就行了，你可喝不惯。”卢瑟用手扇了扇香味，萧挞里用力嗅了嗅，“这不就是当初三佛齐辽国使馆地窖里面的那些黑色豆子吗？”
“唉？你试过？”卢瑟好奇地打量着萧挞里。
“怎么没试过？都怪阿刺，直接放在嘴里嚼，可乐死我了！”见萧挞里传神的介绍，卢瑟大致可以猜到当时萧阿刺的感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让我尝尝看，加了牛乳了？”萧挞里只是闻了闻。
“你这鼻子都赶上狗鼻子了！”卢瑟将咖啡递给她，又去拿了一杯过来，却看到好几个道士，一副忆苦思甜的样子。
很是好笑。
从饭堂里出来，萧挞里拉着卢瑟在上清宫里又逛了逛。
“天黑了，没啥可逛的，早点回去呗？”卢瑟拉拉潇洒你的手问道。
“听说你这次要去雄州？不会只是扫除叛乱吧？雄州附近就是大辽的涿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卢瑟也不隐瞒，“是，这次除了平叛，可能会对上边境上的辽人，你到底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那些边境上的辽人？”
“我若是说担心你，你必然是不信的吧？”
“我信，我有什么不信的？你人都在这里了，还怕你跑了吗？”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少做杀戮？”
“你是说绝杀令吗？”
萧挞里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那我觉得你还是跟我一起去趟比较好，去看一看你的那些同类犯下的杀戮，到了那个时候，你再考虑要不要劝阻我。”卢瑟看向萧挞里，“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明确表白了我的心意，但是国仇家恨，我还是比较清醒。我们之间只是情情爱爱的东西，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我也不会强迫你接受我的想法。”
随后就是沉默。
最后卢瑟感觉到萧挞里颤抖的双肩。
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安抚着她的后背，“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若是不信，此次可以跟我一起前往，我保证可以让你看到最真实的一面。你眼中的那些同胞，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我不去，我就留在家里，哪里也不去！”萧挞里一把将他推开，“我只求你记住今天说的话，放过那些无辜的百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那个京观能不铸就不要铸了吧？让他们的灵魂回归长生天。”
原来是驻京观的事情，卢瑟抬手扶额。
看样子如同萧挞里这种想法的辽人不会在少数，这倒是可以稍加利用一下。以后遇到那些嘴硬的密谍，可以试试，没准会有奇效。
两人共骑一匹马，这次萧挞里主动坐在前面。其实对于两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坐？如何坐？都没有什么区别。
回到府上的卢瑟，将萧挞里安顿给卢氏照顾，这才重新骑马来到赵允让的府上，当他在那里见到杨文广几人的时候，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几个人那我不清楚卢瑟在笑些什么？
“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就在丢铜币，正面去吕府，反面去杨府。”说着看向几人。
“那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的？”赵允让故作生气的，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难不成？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我说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一旁的折惟忠有些着急了。
“我猜那枚铜币是立起来了吧？”吕惟简打着酒嗝道。
“你这人唉，脑袋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这种白日做梦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卢瑟故作摇头道，“那位铜钱越滚越快，越滚越快，最后落入沟渠找不到了。所以我只好来老赵府上看看。”
“噗嗤”杨文广一个没忍住，口中的酒液全都喷在吕惟简身上。
“你这个小子啊，就没句真话！”赵允让摇着头道，“拿我们几个老兄弟当猴耍呢？”
“行了行了，说正事！”卢瑟清了清嗓子，“后天出发，兵分三路。
虎翼水军先行前往天津港驻扎，一应物资由你们运送过去，你不是有很多缴获的舢板和千料小船？
登州的刘崇让他也帮帮忙。
老杨这次作为先锋，带领1500骑兵，前往雄州一带打探情况。
老折就跟着老赵吧，我的人自行前往雄州，扫清一路探子和密谍，至少要让对方成为瞎子和聋子。”
“此次官家好像也安排了任福一同前往。”赵允让说出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更完美了，配合他手上的那批投斧手，我这里也组织了一批投斧手，到时候可要好好比较一番，看看谁得的人头最多。”卢瑟的话让一旁的折惟忠一阵摩拳擦掌。
“这次上清宫也会派出一支队伍，明天一早城外校场集合，试验一批新型装备。”卢瑟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赵允让借口送他，将他带到一处亭子里。
“昨日，高继勋的三子高遵甫，你认识吧？”赵允让看着卢瑟，叹气道，“他来找我仪亲，说是家里的妹妹看上了我家大郎，想要结个亲。你怎么看？”
“这得看你啊！你觉得行就谈，若是觉得不行就拒绝呗。”卢瑟耸了耸肩，翘着二郎腿道。
“我不是不知道才来问你的吗？你这人！”赵允让气骂道，“当初你给我说的那些话，我可还记得，你提到过高家将来回来找我仪亲，可我没想到是这么快。”
“确实早了点，不过现在高家就是臭狗屎，连曹韦都看得明白，你却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卢瑟笑骂道，“如果你实在不好拒绝，就放消息出去，说你家大郎看中了曹家的嫡女，想必曹家很愿意和你攀这门亲事！”
“高，实在是高！”赵允让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
回去的路上，卢瑟自言自语道，“还想攀附权贵，居然还不死心，看样子打蛇得打七寸，有些人记打不记疼！”
出了太原府那档子事，别说官家赵恒嫌弃了高家，曹家与他们划清了界限，其余那些勋贵也都避之不及。赵允让是宗室里的异类，年纪轻轻就被封为郡王，有了自己的封地不说，自己还很争气。
南边开疆拓土有他的名字，西北奇袭夏州也有他参与，手里的天武军早就脱胎换骨，那些少爷羔子要么被他踢出队伍，要么被他驯服的无比听话。
现在是个人都想削尖脑袋进天武军，不光是因为天武军位列京城禁军上四军之一，也因为天武军作战经验丰富，南征北讨，赏赐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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