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火烧刺史府
再坚固的堤坝也总有被洪水冲垮的一天,陈陵的作为不仅让湘州百姓暗无天日,就是下面那些大小僚属也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愤怒的火一旦达到燃烧点,根本不需要火星就会自燃,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这是冬末一个月黑风高的漆黑的夜晚,所有人都已经沉沉酣睡,而湘州刺史府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经常灯火通明、吵闹喧天的府内,今晚异常平静。
也可能是因为天气突然转冷的缘故,那肆虐的东风吹得周围那些枯老的树枝都呼呼作响,忽然,刺史府后院出现了一点火光,随即那火光迅速蔓延开来,整个后院照的如同白昼。
浓烟在火光中翻滚,火借风势,风吹火旺,火苗像无数条毒蛇,伸出红灿灿的毒舌,向周围无情的猛窜,不一会儿,整个府邸便被一片火光包围。
尖叫声、惨嚎声、救命声交织在火光中,可是如此巨大的火势居然没有惊醒周围睡梦中的人群,大家一下子变成了聋子,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救火。
就连湘州城内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的府邸也没有任何动静,整个湘州好像被人催眠了一样,除了这刺史府。
陈陵和他的妻妾如丧家犬般仓皇逃出府邸,眼睁睁看着大祸吞噬着这座有上百年历史的刺史府。
陈陵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带着身边的女人孩子到了城外的军营。
可是这一大帮子美女住在军营那不是长久的办法,虽然她们逃出来的时候个个灰头土脸,但只要稍加整治,又是个个花容月貌。
这些士兵可都是如饥似渴的莽汉,尽管陈陵平时不限制他们去花街酒巷风流快活,可他们手中只有那么几个钱,根本不可能经常去,人人都是有父母的人,甚至还有许多有妻子儿女,家里人可全望着他们那点军饷维持生计,那种只图自己快活而置家人于不顾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
这些饥渴的汉子见着女人那可是眼睛要冒火的,何况自己的女人非同寻常,个个如花似玉,陈陵担心她们会激起兵变,哪怕自己再有万人敌的功夫,也招架不着群狼的撕咬。
好在陈陵的正妃张楠是一个知书达理,明白事理的女人,为陈陵想了一个办法。她的舅舅是湘州有名的大财主,于是,便主动去借钱重修府邸。
虽然火烧刺史府的时候连救火的人都没有一个,但有权就好办事,重修刺史府可是陈陵在公堂上下达的任务,各级官吏有
谁敢怠慢,除非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
所以,一座崭新的府邸不久便在原来的废墟上重建起来,陈陵和他的娇妻美妾又开始了夜夜笙歌燕舞的生活。
可这刺史府毕竟是借钱修的,是张楠的舅舅看在张楠的面子上才极不情愿的拿出了几千两银子,自己平时搜刮的财富因为日常的挥霍本就所余无几,加上那场大火更是毫不留情地把所有积蓄毁于灰烬。
陈陵倒不是一个欠债不还的人,可这一大笔钱一时之间又搜刮不来,于是打起了当今天子的主意。
陈陵打好主意,便亲自去觐见陈式,他一脸沮丧的把府上之人由于不小心,如何引起厨房失火,如何由于天干物燥,扑救不及,以至于整个刺史府被烧得溜光,自己如何舍命保着家小奋力逃出大火有声有色的说了一遍,说的陈式心中都凄惨惨的。
陈式当然不忍自己乖巧听话的儿子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正要询问陈陵需要多少银子,恰好执事太监说新安王陈固有要事禀报,陈式本是一个勤于政事的帝王,便先将家事放下,让陈陵先回驿馆等候消息,也不要去惊动彭贵人,以免她担忧。
陈陵不作多想,知道父亲心中国事重于一切,便回到驿馆苦熬了一夜。
第二天再进宫去,不待陈陵请安问好,陈式便放下手中正在批阅奏折的笔,说道:“陵儿啊,我听说你被毁的府邸已经重修好了,你看朝廷近年来开支很大,府库不充盈,我已经下令让户部拨给了你两千两白银,填补你的亏空,你回去后,一定要把心思放在政务上,务使地方安宁。”
陈陵的心凉了半截,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从昨天父亲对自己的关心程度来看,那银子只会多给,哪会少,而且还少得如此可怜。
陈陵正要说什么,见父亲又开始批阅奏章,便不敢再言语,只好谢恩退出殿外。
陈陵一边走一边思考事情发生变化的原因,突然他脑海里闪过陈固的身影,昨天他那么着急要见圣上,究竟有什么大事,难道是他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一些什么,在父皇面前参了自己一本。
陈陵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不错,这陈固与父皇的关系可不一般,是真正的铁哥们,但他更是一个讨好主子,献媚主子的角色,他一直以来就是靠弹劾别人,美化自己生存。
可这事怎样才能得到证实呢?
“呀!这不是济王吗?”
陈陵正低头沉思,一看原来
是圣上贴身太监张贤,不由心里一喜。
这张贤可是一手通天的人物,是父皇身边不可或缺的一条狗,可以说宫中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他。
“呀!原来是张公公,陈陵这厢有礼了。”
“哎哟,济王,我一个阉人,怎敢当济王如此大礼,这可折杀老奴了。”张贤一脸谄笑。
“张公公说哪里话,谁不知道张公公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陈陵乃一外放小吏,怎敢在公公面前托大。陈陵今日来得匆忙,没有准备,这点心意,还望公公笑纳,以后有好东西,我一定不会忘了公公。”
陈陵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对玉镯,张贤眼睛一亮,他可是识货之人,看那颜色就知道是极品,忙接过来往袖子里面一塞。
陈陵虽然不是特意要送张贤东西,但他每一次进宫来,身边总免不了要带一些东西,他明白多一个人多一条路的道理,何况这些东西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张贤也不是第一次接受陈陵的馈赠,也知道陈陵这些东西来自于何处,但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自己去刨别人的祖坟,即使将来遭到报应也轮不上自己,既送之则取之。
“公公,你可知道圣上身边有小人?”陈陵压低声音,两个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望着张贤。
“济王是指??????”张贤虽然心里大概明白陈陵所指何事,但还是审慎地试探道。
“张公公一定非常清楚我和父皇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我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要的,父皇无一不答应,可是这回,我刺史府不小心失火,遭受如此巨大损失,父皇却只给我二千两银子补贴,难道张公公不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吗?”
“济王禁声。”张贤一把将陈陵拉到路边的树下,又小心地四处张望了几下,才又低声说道:“济王真是聪明过人,济王难道不知道是谁在作祟?”
“是我那皇叔。”
“不错,济王这些年一直外任,很少在京城来往,新安王和圣上的关系可好了,他几乎每天都来和圣上摆谈几句,而且还经常去太子宫,他在圣上和太子心目的地位可以说没人能比。”
“哦,父皇一直信任皇叔,这我是知道的,但太子怎么也宠幸他呢?”
陈陵心中隐隐有一道阴影,太子身边聚集的朝中卿相越多,对于他来说,就觉得心里面的压力越大,这个新安王以前和太子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当真是世事变幻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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