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始作俑者
赫连桓一身合体的战装英姿飒爽,在宽大的马场策马奔腾,手中弓箭瞄准远方不停蹦跳的野兔,不时,疾箭脱手而出,直中目标。
意气风发的少年利落的从马背跳下,跪在赫连决脚下,眉眼间皆是这个年岁独有的朝气蓬勃。
“准度不错,力气不够。”
赫连决拿过阿桓手中的弓箭,轻轻用力便拉圆了弓弦,箭矢脱手而出,轻而易举的穿过箭耙正中的红心,稳稳插到围栏后的树干上,捡箭的士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箭拔出。
如同敬仰天神那般,阿桓眼中满是崇拜,又听赫连决道:“不过以你的年岁,能做到这样也算不错,以后多去锻炼上臂,基本功不可丢。”
“是!”
得了夸奖与激励,少年干劲满满的继续努力,不知乌朵什么时候来了马场,她目不转睛的远远望着少年身影,欣慰道:“你出门在外这么多年,阿桓每日都来马场训练,这么多年日复一日,就是为了你一句认可。玄弟,我与你不同,未曾奢望阿桓日后有什么大抱负,作为我乌朵兰德的儿子,他只需随心随性,率性而活即可。”
“你将他培养的很好。”赫连决转身望向她,“阿姐,不管是王府还是阿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你回来这么多时日,也就这句最像话。”
乌朵娇嗔着双手抱臂,勾人的目光瞄过去,漫不经心道:“今儿中午去我那儿用膳,你若是敢不去,老娘就光明正大的给你带绿帽子。”
不等他回应,乌朵便转头离去,赫连决望着乌朵妖冶的身姿,嗤笑着摇摇头,罢了罢了,对于他这个表姐的性子,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阿桓累了一上午还是精神饱满,尤其是他已经许久没有跟父母吃过团圆饭了,这顿饭他吃的尤其多,席间把从王都近来的趣闻都说了个遍,直到下午的训练时间到了,阿桓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儿子真是白养了。”乌朵郁闷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跟我在一起就少年老成,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跟你这个便宜爹就有说不完的话。”
“这种醋你都吃?”
赫连决哭笑不得,惹的乌朵媚中带怒的瞪了他一眼,“废话!你就是老娘要儿子的一个工具,我自己带大的儿子对你这么亲近,我心里能好受?!”
“哈……原来我只是阿姐的工具,不只是不知……”
男子勾着唇角凑过去,对着她耳边轻轻呵气,沙哑着声音问道:“我这工具好不好用啊……”
乌朵从耳尖一直痒到了心里,她媚眼如丝,指尖勾过赫连决腰间革带,丰腴的身体紧贴着男人健壮的身躯,呵气如兰道:“自是顶尖的。”
赫连决喉咙一紧,反手将乌朵抱起,连榻上的纱帐都来不及放下,两人就滚做一团。
乌朵如蛇似魅的娇躯紧紧贴合着男人魁梧奇伟的身体,即便多年未见,两人在床笫之间的默契,也能将对方推上一波又一波的巅峰。
让乌朵失算的是,男人的精力竟比以前还要旺盛,她是承受不住了,挣扎着想从他身下逃出去,但还是被那只青筋暴起的手臂拖了回去。
“我说……那小美人是饿了你多长时间,才让你这么丧心病狂?”
窗外都已夕阳西下,乌朵娇声喘息着,如同莲藕细腻的脚尖点了点赫连决满是伤疤的背,她浑身酸痛,躺在榻上累的动弹不得。
赫连决倒与平时无异,边穿衣服边道:“与你不同,她身子娇弱,我若是没有节制的胡来,她怕又会大病一场,对了……”
他穿戴好,侧过脸说道:“晚上不用等我。”
“我就没有过这个想法,快走快走,别耽误我睡觉。”
乌朵把脸埋到绒被里,抬手无力的对赫连决摆了摆,若是他说要留在这儿过夜,那她还不乐意呢!
身体又累又乏,乌朵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赫连决还没出门就听阵阵轻鼾传来,他神情微微一滞,随后笑了起来。
克烈惕家的女儿便是如此随性,当年他也是看到乌朵洒脱不羁才会那么喜欢,而今这么多年,她这点还是这么让他欣赏。
那司南月的身上又有什么能吸引他呢?赫连决走在夜晚的王府中思考着。
智谋?也许是吧,她的确有着世间难见的聪慧。
骨气?或许也有,但这种不值一钱的东西不算罕见,那些被他夺走清白的女人,想不开而自寻死路的不在少数,他也未曾觉得可惜过……
赫连决来到小院,看房间内灯火通明,便知她还未睡,他推开门,便见早上的红梅插在了花瓶中,还是那么娇艳,可再向里望去,却见到令他惊愕的一幕。
司南月正坐在床边,手腕上缠绕着一条与成年人胳膊差不多长短的九曲环蛇,黑白相间的毒蛇与细白的手臂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的赫连决心里一惊。
“殿下回来了?”
她的脸上丝毫不见慌张,甚至还带着笑意,等赫连决走进了在看,才发现那条蛇身躯瘫软,虽没死,但不会对她造成威胁。
但是……现在是冬季,怎会有畏寒的九曲环蛇出现?
“有方向吗?”赫连决靠在床边,看她白皙的指尖抚过毒蛇细密的鳞片。
“太多了。”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理不清,“这蛇应该被人养过几天,身上有股女儿家用的熏香味道,而且闻着这香名贵稀有,想来应是殿下的某位爱妾动了些小心思吧。”
赫连决脸色骤变,他后院女人那么多,曾经也时不时的激起浪花,只是没想到,她们居然这么快就把心思放到司南月身上。
他道:“本王说过会保护你,便不会让你平白受此惊吓,你且等着,我去把她找出来。”
“算了吧,杀了一条蛇,还有比它更毒的,再者说,只要抓住了它的七寸,毒蛇不也乖了。”
司南月向侍女要了个铁笼,将蛇养了起来,赫连决不明白她的做法,她只说闲着无聊,养来玩玩。
被九曲环蛇咬伤虽不会立即死亡,但也会让人生不如死,司南月会些医术,赫连决还是不放心叮嘱道:“这蛇毒性太烈,别伤者你自己。”
“无事。”
她笑容轻软,将身侧空了的白玉瓶拿起来晃了晃,“只要找到比它更毒的东西,那它就不是那么可怕了。”
赫连决会心一击,是的……就是她此时的眼神,他总觉得很熟悉,这眼神像隐藏在丛中的蛇,像埋伏在林间的豹,像盯上猎物的狼,更像是沾了毒的利刃,危险又让人欲罢不能。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司南月的眉眼,缠绵缱绻,薄唇刚要贴上去,却被她的手抵住了胸膛。
“殿下刚从大夫人那儿回来,想来应该累了,就先休息吧。”
“哈……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轻如鸿毛的吻印在司南月额边,发间淡淡的香气袭来,他抱着娇软的身躯沉沉的睡着。
未想枕边人突然睁开双眼,清冷的双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而一直守在院外的侍女见屋里整晚也没什么动静,不禁满腹狐疑的退了出去,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塔娜那边,她不由分说的就扬手给了侍女一巴掌,骂道:“没用的东西,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侍女委屈的抽噎道:“今儿中午司姑娘喝的药里的确放了蒙汗药,九曲环蛇也是奴婢亲手塞到她被子里的,也不知怎么的,就……”
“还狡辩!”
又是一巴掌落在侍女脸上,巴云赶紧使眼色让她退下,对塔娜说道:“小夫人,近来我见桓公子向那里跑的勤快,中午殿下就歇在了大夫人屋里了。”
“呸!不要脸的老女人,为了争宠儿子居然都用上了!”
这话塔娜说的是又酸又苦,只可惜,她没有子嗣,这手段她也用不到。
巴云见她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又道:“说到底,大夫人也是利用那女人争宠,咱们又怎么用不得呢?”
塔娜恍然大悟,“你是说……倒也未尝不可……”
主意已定,塔娜起了个大早,选了几盒精致的点心就去了司南月院里。
果然不出她所料,赫连桓也在,三人说说笑笑一片祥和,若是司南月年龄再大个几岁,还真像一家三口。
塔娜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福了福身子,娇声道:“给殿下请安。”
“你怎么来了?”
他放了手中木筷,脸上无喜无怒,声音却透露出不悦。
塔娜心中紧张起来,不敢起身,说道:“回殿下,妾听闻司妹妹身子虚弱,特意做了些糕点前来探望,若是扰了殿下,妾改日再来便是。”
“多谢夫人挂念。”
司南月起身还礼,让侍女拿了副新的碗筷,说道:“时间尚早,夫人不嫌弃的话,今日便在奴婢这儿用膳吧。”
开玩笑,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来见殿下一面的,怎么可能嫌弃!
塔娜皮笑肉不笑的回道:“那……多谢妹妹好意了。”
“奴婢是亡国之奴,夫人高高在上,怎敢与夫人姐妹相称。”
塔娜心中暗笑,小狐狸精倒是懂事,刚要说话,就见赫连决黑着脸扯过司南月的手腕,“哗啦”一声,她手中瓷碗落地,碎成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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