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铁索横江
这一路行来,莫降听到过太多太多晦涩难懂的词汇——比如那些不知所云的将军的“前缀”,其中尤以那个神秘的“执威将军”自己的名号“汉龙将军”为甚;又比如类似于“迎客使”“摆渡人”之类的古怪称谓——若是看这些稀奇古怪的称号,莫降实在是想不出,它们和“诸子之盟”有什么关系……就这样带着满腹的疑惑,莫降跟着那一对双棒儿,走到了江边——因为有莫降和张凛在,朱巨等人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尤其是“张凛为渡江和狂夫子的人大打出手”一个细节,更让他们觉得,这一次,莫降真有可能是在帮自己——当然,陈友暗的态度和之前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单从他看向张凛的眼神之中,就不难读到警惕和防备。众人到达江边的时候,上元节的明月,终于从云层后面跳了出来——当银白的月光洒在莫降身上时,他才猛然记起来,今天是个阖家团圆,赏月游玩的大好日子……“整日的勾心斗角,让我忘记了太多不该忘记的事情啊。”莫降没头没脑的低声嘟囔了一句——他把声音压的很低,就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可站在他身边的张凛却偏偏听到了,而且还给出了回应:“那么,倘若你绞尽脑汁谋划的那些诡计不能实现,岂不是吃了大亏?”张凛的话,让莫降不禁微微长大了嘴巴——这头深沉而冷傲的孤狼,竟然也会开玩笑?!不过,张凛却很快让莫降明白,他并没有开玩笑——张凛见莫降用见到鬼一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缓缓抬起手臂,朝江中一指……循着张凛所指的方向望过去,莫降便看到了如下的景象:一道道铁索,横跨了整个江面,并排列于长江之上,于南一端固定在岸边,于北一端应是在江北,即便以莫降的眼里,也是看不到那些铁索的尽头。在明亮的月光的照耀下,那些碗口般粗细、微微晃动的钢铁链条,散发出金属特有的幽暗光泽——莫降粗略的数了一下,铁索的数目,足有二百余条!!莫说是分别将这些沉重的铁索的两端分别固定在长江两岸,单是打造出数百根足够横跨长江,又有碗口粗细的铁索,就是一个无比艰巨,无比耗费人力物力的巨大工程,可就是这样一个巨大的工程,却这样无声无息的完成了,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铁索横江”之类的情报——由此不难推断,完成这个工程的人,刻意的保守了这个秘密。更为重要的是,因为有这些铁索的存在,师尊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拥堵在镇江码头的那些士兵运过江去——他只需要命人在铁索下横起几艘大船,再在铁索之上搭好木板,一座供军队通行的船桥,便会出现在长江之上——既然铁索都铺好了,那么大船和木板,应该也早就准备好了吧……想到这里,莫降的后背上出汗了——原来,张凛方才,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如果这座船桥建成了,那么即便没有王家的海船,这些军队也能够轻易的渡过长江……那么,自己派王维翼去建康调船,岂不是就没了意义?如果有了桥,那要再多的船,又有什么用?又有谁会坐?!夜里的江风,钻进莫降的衣服里,吹得满身冷汗的他,打了个哆嗦——他看了张凛一眼,张凛则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显然,王维翼去建康之前,是去找过张凛索要他的战马的,而张凛也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自己派王维翼去建康调船的事……“张兄,看来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了!”莫降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在暗暗的告诉自己,为了让自己的计划不至于落空,他必须要和师尊比比速度了!“二位迎客使!”不管那称谓何其古怪,在知道对方的姓名之前,莫降只能这样称呼那一对双棒儿,“咱们要见的摆渡人在哪里啊?”那二人轻蔑的看了莫降一眼,不知是嫌弃他心急,还是嘲笑他没见过世面——而后,其中一人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火石,另一人则是很有默契的拿出一根短火把。很快,火把就被点燃,在这四下无人的江边,燃烧的火把本就显眼,而且,裹在火把一端的油布中,明显混入了其他什么东西——这一根其貌不扬的短火把,燃出的火焰,竟然是赤红之色……随着那人晃动火把,长江北岸便有了回应——尽管江面很宽,在夜里看不到北岸,可就在北面水天相接之处,却分明有一星红色的火光闪动,和南岸晃动的火把遥相呼应。“大元帅真乃天下第一神人!如此精妙的设想,真是让人佩服!”朱巨忽然拍起了狂夫子的马屁,不知是惊叹于眼前这一幕,还是想在见到狂夫子之前先练练嘴皮子,“若是换做在下,怕是一辈子也想不出这等办法来……”“朱将军,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手中没有火把那人,虽然被人叫做迎客使,但他说起话来,却一点也不客气,“这个点子,可不是大元帅想到的哦。”“不错,这都是军事的主意。”另外一人则飞快的补充到。“军师的主意?”朱巨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心中却在想,能被狂夫子聘做军事的人,一定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可这天下英雄,配得上给狂夫子出谋划策的,也是屈指可数啊,莫非,那军师就是自己之前的主子,黑将朱乾濠?想到此处,急忙补充了一句,“如此说来,那军师也是个神人啊!”“军师自然是个神人!是智多星下凡!怕是当年卧龙凤雏也不及其万一!”那人毫不吝啬的替那神秘的“军事”收下了朱巨的马屁。“你们在师尊身边这么久,他就没有教过你们人要谦虚的道理么?”莫降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以为凭自己是大元帅的徒弟,就可以对军师妄加评判。”对方没有因为莫降和狂夫子特殊的关系对他嘴下留情,“要知道,把军师比作智多星,可是大元帅亲口所说的!”听到这句话,莫降不禁皱起了眉头——以他对师父的了解,师父断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的,当年,文逸文跛子因为破解了师尊历尽辛苦所创的“礼士之行”一式,才被师尊称呼为“文师”,除此之外,莫降再未听过师尊拍过任何人的马屁……正待莫降要询问那军师是何人时,却看到位于其正前方的那根铁索,忽然晃动了起来,顺着那根铁索望过去,便看到江面之上有一艘小船,由远及近的驶了过来……小船的速度极快,方才注意到它时,它还在江中,只片刻功夫,却眼看着到了众人的面前——离得近了,莫降才看的清楚,原来这小船前进,靠的不是船夫摇桨,而是船首船尾各有一人,手中拿一根长钩,不断的抛出钩在横跨江面的铁索之上,而后同时用力,靠拉拽长钩,驱使小船前进——船头船尾那两人,皆**着上身,皆是猿臂蜂腰,身形健美,单看起拉拽长钩时胳膊之上隆起的肌肉,便知这两人的臂力,远胜于常人……不用说,这两人,便是神秘的“摆渡人”了吧。很快,小船就到了岸边,不等船停稳,两个“迎客使”便走了过去,到岸边低声和船上两人低声交谈起来。四人声音压的很低,岸上诸人,只能听到些“死皮赖脸”、“不请自来”之类的只言片语,毫无疑问,他们所说的这些,全是在形容某人……不过,作为正在被别人编排的“某人”——听力敏锐的莫降,却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满脸的不在意,甚至还有心情和张凛开玩笑:“张兄,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先听哪一个?”“随便。”张凛很是不配合的回应。莫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说道:“好消息是,他们允许载着咱们渡江;坏消息是,你必须把手中长枪交出去……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要你交,是联军的军师下的命令!他好像早算到你要来……”话未说完,便听两个迎客使一齐转身说道:“莫将军,张将军,你们可以渡江——但是,要先交出身上的兵刃。”莫降笑了笑说道:“我从来都是以理服人,所以,并没有随身携带兵刃的习惯。”张凛沉默片刻后,面无表情的问:“如果我不交呢?”“别,可别。”莫降急忙小声劝道:“咱们好不容易才被允许过江,您可别意气用事——其实交出去也没什么关系吧,权当是交给他们暂时保管,只要咱们想拿回来,随时都可以……”这一次,莫降还是没能把话说完,只见张凛猛然提起了芦叶枪,随手一甩——手中长枪便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恰巧从两个迎客使中间穿过,贴着站在船首的那个摆渡人的脸飞过,插到了江中的小船之上,也不知有没有把船底插漏……这一路行来,莫降听到过太多太多晦涩难懂的词汇——比如那些不知所云的将军的“前缀”,其中尤以那个神秘的“执威将军”自己的名号“汉龙将军”为甚;又比如类似于“迎客使”“摆渡人”之类的古怪称谓——若是看这些稀奇古怪的称号,莫降实在是想不出,它们和“诸子之盟”有什么关系……就这样带着满腹的疑惑,莫降跟着那一对双棒儿,走到了江边——因为有莫降和张凛在,朱巨等人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尤其是“张凛为渡江和狂夫子的人大打出手”一个细节,更让他们觉得,这一次,莫降真有可能是在帮自己——当然,陈友暗的态度和之前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单从他看向张凛的眼神之中,就不难读到警惕和防备。众人到达江边的时候,上元节的明月,终于从云层后面跳了出来——当银白的月光洒在莫降身上时,他才猛然记起来,今天是个阖家团圆,赏月游玩的大好日子……“整日的勾心斗角,让我忘记了太多不该忘记的事情啊。”莫降没头没脑的低声嘟囔了一句——他把声音压的很低,就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可站在他身边的张凛却偏偏听到了,而且还给出了回应:“那么,倘若你绞尽脑汁谋划的那些诡计不能实现,岂不是吃了大亏?”张凛的话,让莫降不禁微微长大了嘴巴——这头深沉而冷傲的孤狼,竟然也会开玩笑?!不过,张凛却很快让莫降明白,他并没有开玩笑——张凛见莫降用见到鬼一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缓缓抬起手臂,朝江中一指……循着张凛所指的方向望过去,莫降便看到了如下的景象:一道道铁索,横跨了整个江面,并排列于长江之上,于南一端固定在岸边,于北一端应是在江北,即便以莫降的眼里,也是看不到那些铁索的尽头。在明亮的月光的照耀下,那些碗口般粗细、微微晃动的钢铁链条,散发出金属特有的幽暗光泽——莫降粗略的数了一下,铁索的数目,足有二百余条!!莫说是分别将这些沉重的铁索的两端分别固定在长江两岸,单是打造出数百根足够横跨长江,又有碗口粗细的铁索,就是一个无比艰巨,无比耗费人力物力的巨大工程,可就是这样一个巨大的工程,却这样无声无息的完成了,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铁索横江”之类的情报——由此不难推断,完成这个工程的人,刻意的保守了这个秘密。更为重要的是,因为有这些铁索的存在,师尊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拥堵在镇江码头的那些士兵运过江去——他只需要命人在铁索下横起几艘大船,再在铁索之上搭好木板,一座供军队通行的船桥,便会出现在长江之上——既然铁索都铺好了,那么大船和木板,应该也早就准备好了吧……想到这里,莫降的后背上出汗了——原来,张凛方才,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如果这座船桥建成了,那么即便没有王家的海船,这些军队也能够轻易的渡过长江……那么,自己派王维翼去建康调船,岂不是就没了意义?如果有了桥,那要再多的船,又有什么用?又有谁会坐?!夜里的江风,钻进莫降的衣服里,吹得满身冷汗的他,打了个哆嗦——他看了张凛一眼,张凛则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显然,王维翼去建康之前,是去找过张凛索要他的战马的,而张凛也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自己派王维翼去建康调船的事……“张兄,看来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了!”莫降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在暗暗的告诉自己,为了让自己的计划不至于落空,他必须要和师尊比比速度了!“二位迎客使!”不管那称谓何其古怪,在知道对方的姓名之前,莫降只能这样称呼那一对双棒儿,“咱们要见的摆渡人在哪里啊?”那二人轻蔑的看了莫降一眼,不知是嫌弃他心急,还是嘲笑他没见过世面——而后,其中一人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火石,另一人则是很有默契的拿出一根短火把。很快,火把就被点燃,在这四下无人的江边,燃烧的火把本就显眼,而且,裹在火把一端的油布中,明显混入了其他什么东西——这一根其貌不扬的短火把,燃出的火焰,竟然是赤红之色……随着那人晃动火把,长江北岸便有了回应——尽管江面很宽,在夜里看不到北岸,可就在北面水天相接之处,却分明有一星红色的火光闪动,和南岸晃动的火把遥相呼应。“大元帅真乃天下第一神人!如此精妙的设想,真是让人佩服!”朱巨忽然拍起了狂夫子的马屁,不知是惊叹于眼前这一幕,还是想在见到狂夫子之前先练练嘴皮子,“若是换做在下,怕是一辈子也想不出这等办法来……”“朱将军,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手中没有火把那人,虽然被人叫做迎客使,但他说起话来,却一点也不客气,“这个点子,可不是大元帅想到的哦。”“不错,这都是军事的主意。”另外一人则飞快的补充到。“军师的主意?”朱巨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心中却在想,能被狂夫子聘做军事的人,一定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可这天下英雄,配得上给狂夫子出谋划策的,也是屈指可数啊,莫非,那军师就是自己之前的主子,黑将朱乾濠?想到此处,急忙补充了一句,“如此说来,那军师也是个神人啊!”“军师自然是个神人!是智多星下凡!怕是当年卧龙凤雏也不及其万一!”那人毫不吝啬的替那神秘的“军事”收下了朱巨的马屁。“你们在师尊身边这么久,他就没有教过你们人要谦虚的道理么?”莫降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以为凭自己是大元帅的徒弟,就可以对军师妄加评判。”对方没有因为莫降和狂夫子特殊的关系对他嘴下留情,“要知道,把军师比作智多星,可是大元帅亲口所说的!”听到这句话,莫降不禁皱起了眉头——以他对师父的了解,师父断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的,当年,文逸文跛子因为破解了师尊历尽辛苦所创的“礼士之行”一式,才被师尊称呼为“文师”,除此之外,莫降再未听过师尊拍过任何人的马屁……正待莫降要询问那军师是何人时,却看到位于其正前方的那根铁索,忽然晃动了起来,顺着那根铁索望过去,便看到江面之上有一艘小船,由远及近的驶了过来……小船的速度极快,方才注意到它时,它还在江中,只片刻功夫,却眼看着到了众人的面前——离得近了,莫降才看的清楚,原来这小船前进,靠的不是船夫摇桨,而是船首船尾各有一人,手中拿一根长钩,不断的抛出钩在横跨江面的铁索之上,而后同时用力,靠拉拽长钩,驱使小船前进——船头船尾那两人,皆**着上身,皆是猿臂蜂腰,身形健美,单看起拉拽长钩时胳膊之上隆起的肌肉,便知这两人的臂力,远胜于常人……不用说,这两人,便是神秘的“摆渡人”了吧。很快,小船就到了岸边,不等船停稳,两个“迎客使”便走了过去,到岸边低声和船上两人低声交谈起来。四人声音压的很低,岸上诸人,只能听到些“死皮赖脸”、“不请自来”之类的只言片语,毫无疑问,他们所说的这些,全是在形容某人……不过,作为正在被别人编排的“某人”——听力敏锐的莫降,却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满脸的不在意,甚至还有心情和张凛开玩笑:“张兄,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先听哪一个?”“随便。”张凛很是不配合的回应。莫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说道:“好消息是,他们允许载着咱们渡江;坏消息是,你必须把手中长枪交出去……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要你交,是联军的军师下的命令!他好像早算到你要来……”话未说完,便听两个迎客使一齐转身说道:“莫将军,张将军,你们可以渡江——但是,要先交出身上的兵刃。”莫降笑了笑说道:“我从来都是以理服人,所以,并没有随身携带兵刃的习惯。”张凛沉默片刻后,面无表情的问:“如果我不交呢?”“别,可别。”莫降急忙小声劝道:“咱们好不容易才被允许过江,您可别意气用事——其实交出去也没什么关系吧,权当是交给他们暂时保管,只要咱们想拿回来,随时都可以……”这一次,莫降还是没能把话说完,只见张凛猛然提起了芦叶枪,随手一甩——手中长枪便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恰巧从两个迎客使中间穿过,贴着站在船首的那个摆渡人的脸飞过,插到了江中的小船之上,也不知有没有把船底插漏……《重整山河》最新章节网址:.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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