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文比
宴会的气氛此时有些冷场,杨恪离得较远没听到胡世昌所言,但也看出下面的情况有些不对。
“你们在说什么?”
胖乎乎的孟常洵这时候接过了话头,却把话岔到了一边。
他先是冲杨恪一拱手,然后转向杨敏之。
“呵呵,此酒确实是少有的佳酿,本王就喜这杯中之物,却从未喝过如此美酒。日后要是喝不到,可是要痛苦万分了。”
杨恪笑了笑。
“那你可要多喝一点儿了。杨寺卿有一句话还没有说,此酒就算在我大魏,也只是在宫中存有,在市面上根本就找不到。”
“原来如此,我这一路上也品尝了不少大魏各式美食美酒,却从未喝到过如此佳酿。”
借着这个机会,徐良秋赶紧给胡世昌施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多言。
胡世昌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不再出声。微微侧身,冲后边坐着的楚国使团其他人打了个眼色。
沈兮瑶今天一直都很忙。尤其还被任命了光禄寺膳部的郎中。
而膳部在这几天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负责这两场大型宴会。上午散朝之后,她先是把酒送入宫中。之后就开始在御膳房、紫宸殿、后宫之间来回奔走,帮着协调各项事务。
好不容易宴会开始了,膳部的事情没那么多了。沈兮瑶自已有些发愁了。
按礼制,沈兮瑶是女眷,应该到后宫和皇后嫔妃,官员家眷一起赴宴。而且后宫中不但有沈灵儿、周氏,还有沈兮瑶熟悉的竹安郡主和褚清莹,在那里也能轻松些。
可按规制,沈兮瑶又应该去前殿紫宸殿。毕竟沈兮瑶也是五品官员,有资格在紫宸殿中用餐。
大魏文武百官中只有沈兮瑶一人需要面对这种选择。谁让沈兮瑶是唯一一个官阶够高的女官。
为了少一些事情,最终沈兮瑶还是决定去后宫参加晚宴。
可惜天不遂人愿。
沈兮瑶都快走到后宫了,身后一阵呼喊声。
“沈常侍留步。”
“沈常侍等一等。”
沈兮瑶转身看着一名内侍跑到自己跟前。
“沈常侍,陛下有旨,让你去前殿赴宴。”
沈兮瑶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又折往紫宸殿方向。
到了紫宸殿,沈兮瑶尽量不惹人注意的从一旁的侧门,进了殿内。在内侍的指引下,找了个空位坐下。
这一天沈兮瑶也只是中午稍微垫了几口,到现在已经大半天了还一口吃的没吃过,早就饿了。现在也不顾不上了许多,拿起筷子就开吃。等肚子里有了些底儿了,才有功夫打量殿内的情况。
而此时殿内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三国使团的人都有些微醺,蜀楚两国的人得意洋洋,放浪形骸
秦国的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顾着低头喝酒吃菜。
而魏国的官员里,年轻低级的官员在冥思苦想,而各部高官则面色铁青怒视着楚国的几个人。
军方的几位将军,袖子都撸起来了,看样子是准备动手了。
沈兮瑶探身凑到相邻一名官员处,低声询问道:“这是兄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官员看见是沈兮瑶,行礼道:“原来是沈常侍。之前南楚使者献言,三国来朝如此盛事,当文以载之。所有人都欣然同意,几国都派人做了一篇赋。通过比较,我们所作的赋被评为第一。”
沈兮瑶的心中就是一动。
“大魏文风不比南楚,怎会夺得第一?”
“沈常侍高见,这是南楚设计诱我们入局。之后,南楚又说,光喝酒也没意思,要以文助兴,四国轮流作诗。做不出来或是被比下去的,均罚酒一壶。
秦国使团言明秦国不已文立国,诗赋不是对手,就放弃了。可是咱们作为主人不能不参与啊。
而且因为几国使臣均是年轻一辈,褚相、成尚书等几位,被蜀国使臣用言语挤兑住无法出手。只能让咱们年轻的官员来应对。
好几次咱们做出的诗,都被比了下去。后来楚蜀两国的人又提出和咱们楹联作对,好几次咱们都没对出来。现在是让咱们出题,人家来对,可是也难不住人家。
这酒常侍也知道是怎么样的。这不,现在咱们这都喝躺下好几个了。”
沈兮瑶闻言,也有些无奈。魏国的读书人少,能成为名传天下的儒士更少。
吟诗联语比的就是积累和急智。殿内的这些大魏的官员,多都是通过中正之法选出来的。要论识文断字,底层的行政经验,还能勉强应对。可要说这些诗词歌赋大魏能被甩出去几条街。
此次宴会又是以魏国为主,大魏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硬上。就算大魏人多势众,以车轮战应对,赢了名声也不好听,输了更丢人,大魏朝廷的面皮算是被踩在脚下了。
沈兮瑶也有些为难,自己仅仅是识文断字,看的多是一些兵书战策,对于其他的方面根本没有涉猎。面对眼前面的这种情况,也是毫无办法。
沈兮瑶心中微微一叹,这就是她不想来紫宸殿的原因。因为她就怕出现解决不了的问题,或主动或被动的让穆建明出现。
沈兮瑶蘸着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穆建明不动神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才低头看了下桌子。
桌子上写着“作诗联语比试,赢。”七个字。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情。
穆建明也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捅了捅身边的官员问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常侍可是刚刚没有听清我所说么。”
穆建明含糊道:“我是想问现在是以什么为题?”
“哦,原来如此。此前楚国使团提出,今日既是中秋,就以月为题来作诗。”
作诗!
还是以月为题!
这不巧了么!
在前世,自古在中秋以月为题,谁能比得过苏子瞻的《水调歌头》啊!
可惜!
不能用。
词又叫什么?
诗余。
可现在这个时代,就算是诗也没有发展到什么地步。
那还能发展到多余出来。
其他描写月的诗倒是也有不少。
只是这个时代绝句、律诗虽有,却不是主流。
现在正当其道的是乐府。
穆建明还记得的那不多的诗词中,这种体裁的好像没有。
张若虚的孤篇压全唐那一篇《春江花月夜》好像是乐府,可是那么长,自己也背不全。
大殿中央,胡世昌现在可谓是趾高气扬,之前出丑的仿佛不是他。此时正拎着个酒壶在殿前乱窜。楚国太子陈瑞元曾出面阻止过这一场比斗。可是被徐良秋和吴立锦二人一唱一和地给顶了回来。
“怎么了,出个题你们大魏都出不了吗?殿内这么多人都不行?”
现在不要说是各部高官,杨恪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自己出面强行阻止的话,更是相当于认输。大魏可丢不起这个人。
“不如让我来试试。”
突兀的一个女声响起,殿内所有人的目光“唰”地看了过来。
大殿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上,一个面容精致,眉目清秀,穿着绯色朝服,嘴角擒着一丝微笑,却又英气逼人的身影站了起来。
穆建明端着一杯酒不紧不慢地往殿中央走。
“以月为题作诗是吧?我这里正好有一首。还请诸位指点一二。”
说罢,穆建明一仰脖很豪迈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其实杯子里的酒原本就剩下个底儿了。沈兮瑶身体对酒精的适应性,穆建明可是清楚的,喝多了可是会喝醉的。
把酒仰脖喝干,这么不是显得性情豪迈,潇洒不羁么。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胡世昌看到盯着沈兮瑶皮肤上线的穆建明先是一愣,那日当街受辱的情形马上就浮现出来,咬牙切齿的瞪着穆建明
之前的强抢民女虽然有演戏的成分,可是脖子上那伤口可是实打实的的。况且使团中大儒们大地为中心的学说,也是被这人破掉的。
“好!”
“好诗啊!”
殿中魏国的官员被压制的太久了,一些年轻的官员都在拍桌子,不停的叫好。
“沈常侍,你是来的正是时候啊。”
杨恪也放下心,喃喃了一句。
穆建明躬身行礼,暗暗呼了口气。
还好,还好。
前世辅导女儿上学的时候学过这首诗。女儿的教材上虽然只有半首,好奇之下自己去查了一下全篇。这诗正好是首乐府诗,而且还是诗仙所著,水平自是不用说。
只不过,这诗的最后四句有些不太合适现在的场景,就截下来了。有前面的几句也够用了。
胡世昌回头看着身后一群南楚的官员儒士,他们都在交头接耳品评这首诗。
过来一会儿才有人站起来,说道:“此诗仙气飘逸、气度不凡,确是一首上佳之作,只是为何只有半阙?”
胡世昌闻言来劲儿了。
“为什么只有半阙?如果只有半阙诗,那可算不上你胜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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