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可一世的高拱
这两天,细心人会发现京城的气氛有点不对,各宫门都有重兵把守,对来往行人车辆的实行更加严格的检查。官兵们神情严肃,刀枪出鞘,如临大敌。
进出城门的马匹突然多了起来,武将、太监和官员进进出出,行色匆匆,人们猜想不会是要打仗了吧?不禁担忧,如果战火燃烧起来,又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天下生灵又要遭殃了。
不过,消息灵通人士很快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
朝廷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时年五十八岁,在为只有五六年的隆庆皇帝于昨夜驾崩,已驾鹤西游去了。
他的悄然离去,留下广阔的大好河山,宫里留下一群美若天仙的佳人和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太子。
他是带着无限的遗憾和万般无奈,恋恋不舍的走了。
太和殿内,顾命大臣正在召集紧急会议,谋划隆庆的善后事宜。
面对国丧,举国悲痛。然而,此时大臣们的心情并不都是一样。他们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有的强忍悲痛,如丧考妣;有的表面神伤,暗自欢喜;有的很麻木不仁,一脸无所谓。高拱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得意,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穆宗走后,太子才刚刚十岁尚且不能理政,由他出任首辅顾命大臣,大权在握,以后就是大明帝国的真正主宰者,让一个是权力为生命的政治家能不激动吗?
高拱主持着会议,面带威严,傲视群雄。
他向各位顾命大臣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地说:“昨晚,穆宗帝驾鹤西去,咱们做臣子的万分悲哀,恨不得代先帝而去,为先帝尽孝尽忠,这也是做臣子的本分啊!各位同僚,我的心在流血,如丧考妣,痛不欲生!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先帝已离我们远去,大家就节哀顺便吧!我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日子还要一天一天的过下去。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要商量一下穆宗的后事?也确定一下以后我们治理朝政的大政方针。现在,我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希望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呵呵!大家随便说说吧!”
冯保听完此言,斜着眼睛看着高拱,用不满和讥笑地口吻说:“你是首辅又是顾命之首,对这些事情想必已经有了章程,你可以为所欲为,还叫我们说什么呢?!”
昨天张巨正又告诉他一个消息,高拱正动员言官向皇帝奏本准备联合把他整倒。他们的矛盾本来已很深,闻听此言更是恨上加恨,陡生报复之心,伺机反击。
高拱听了此话,只是嫣然一笑,以示大度,又看了看几个顾命,觉得非常得意,不禁有点飘飘然,立刻摆出一幅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样子。
众大臣没有人说话,面无表情,都在想着个人的心事。大家一时还不能转过弯来,高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发生了质的变化。
隆庆在世时,首辅大臣虽然实权在握,毕竟上边还有人管着,重大的事情还必须请示,由皇帝来决定。如今隆庆皇帝架鹤归去,剩下孤儿寡母再无力与他抗衡。他已是无冕之王,主持政务,可以携天子以令诸侯了。昨日还是同殿称臣,今日位居九五之尊,大伙心里都有一股说不出的怨气。
见到大家没有反应,场面冷清,高拱知道众臣的心意,只好接着说:
“在下蒙先帝提携之恩暂居首辅之位,当以死效力,报答先皇的知遇之恩。时下,太子年纪尚幼,国事为艰,不得不勉为其难勉强坐在首辅之位。我等只有鞠躬尽瘁,为国尽忠。等新皇帝继位后,情况有所改观,局势安稳后,我就将急流勇退,遁迹山野,回家乡安度晚年,享受天伦之乐。”
冯保心里有火,意在挑衅,听了这话,怒火万分说:“大人的意思是,皇帝年幼不能治理朝政,朝廷就是你的,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应该改姓高了?”
让高拱为首辅顾命,他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他不能容忍仇人执政当家。张巨正的告密,皇帝临死前托孤时的谈话,使他更不能容忍高拱的猖狂。
在皇帝托孤时,隆庆观察到高拱没有一丝的痛苦和悲哀,眼里反倒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透漏出叛臣逆子的迹象,一种不祥地预感萦绕在生命垂危的穆宗的心头,意识到选错人了,后悔万分,但又无法更改。他赶快叫冯保把张居正叫来作为补救,把小太子又重新托付,制约高拱的狼子野心。授意二人想法解决高拱,保住太子的皇位,保住大明的千秋基业。
大殿里一片寂静,除了两人斗气,其他人都不肯说话。在这非同小可的时候,一言一行都关乎到个人的前途,都不愿说出自己的政见。
冯保明火执仗的挑衅让高拱心里很不舒服,勉强忍着不做声。毕竟是他第一次主持会议,地位还没有坐稳,不想就此不欢而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他也不迟。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张居正面若秋水,沉静冷漠。他是一个城府极深,深藏不漏的人,几次大的朝廷争斗中都能立于不败之地,稳居漩涡之外,没受过丝毫的伤害。他与各派力量没有什么冲突,又都很器重他,使他顺顺利利地走向了次辅的位置。这时,高拱正猜测他有可能站在谁的一边。因为他站在谁的一边,谁就增加了获胜的砝码,非同小可。想必须想办法让他不与冯保合作,最起码保持中立,免得将来对自己不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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