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有些事儿急不来
其实,崇祯一直都挺明白的,或者一直都挺不明白的。
就是曹友义有点坐立难安,眼前这位像训孙子一样训皇帝,这是他不花钱能听的事吗?
呸呸呸!
这是他能听的事吗?
但是陈秋没有发话,他和黄蜚就不能动,也不敢动。
黄蜚是没这个觉悟的,但被他暗地里扯了一下之后,此时站的恭敬的像个木头人。
皇帝刚才说话,说了三段话,三段话的开头都没有称呼陈师,这是极为失礼的。
哪怕是在京城金銮殿上奏对,一个皇帝开口前,还得称一句爱卿,更何况,现在是落难时打拼天下。
甚至,这种无意中自然流露出来的失礼,可以直指内心。
刚拿下后金的盛京,皇帝心里现在就开始对陈师不满了吗?
以至于在这种不被人注意的旁枝末节中,表现出来。
作为一个皇帝,说实话,在察言观色以及收敛自身情绪方面,他做的很差。
其实,曹友义是挺失望的。
他跟黄蜚不一样,黄蜚性情刚烈也算忠勇,主要皇帝在,他就能忠心一辈子。
但曹友义,如果皇帝实在太让人失望,他是不会跟着一起死的。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黄蜚在原来的历史中,跟清军大战之后,输了全军覆没。
他在战斗过程中落水,被清军勾了起来,他还大骂不休,就被割断一只手,他依然大骂,后来又被割断另一只手,他依旧大骂,又被割了舌头,依然喷着血沫子吱唔的骂!
可以说是一条真豪杰,性情也是真刚烈。
而曹友义呢?
李自成攻破京城时,他没有去像其他官员一样向李自成投降,也没有听到皇帝的死讯后自杀殉国。
而是看事不可为挂印而走,有自己心理的底线原则而不愚忠。
说实话,曹友义认为自己很清醒,一个清醒的人往往比偏执的人更能看得清楚世间万物的态势。
他有自己的坚持,说不上是墙头草,但他却不会死节。
曹友义知道,现在如果皇帝对陈秋表现出不满,一旦陈秋想要动皇帝,其实皇帝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
别看他现在手里掌着1000兵马,皇后和太子手里也都各掌着1000兵马,就连长公主也有500兵马的督战队。
甚至,可能会死忠的黄蜚,手里有2000水兵。
就连被外派的两个皇子,手上也有一两百兵马。
加起来几乎已经是现在六千四百多兵马的八成,可只有曹友义知道一些事。
皇帝的副手叫马贵,他是个知兵的,所以皇帝的那个千人队,看似是皇帝在指挥,实际上是马贵在指挥。
长公主去掌管军法队督战队之后,太子朱慈烺的副千户叫李七,太子手底下的十个百户官,在作战时,多以李七命令为先。
皇后统领的1000兵马,副千户虽然是袁贵妃,但底下的百户却以一个叫王铁锤的人命令为准。
就连临时分配到自己麾下的这几百兵马,也是隐约以一个叫孙二柱的百户为首。
只有长公主那500军法督战队确确实实是她的,没有安排人。
这如果不是有心人根本看不出来,因为不管是李七,还是马贵,又或者是王铁锤,孙二柱,都是听着上面的命令行事,只不过底下的人也听着他的命令罢了。
但命令截了一截之后,上面和下面的联系就断了,最底层的兵马,是不太可能跟皇帝够得上联系的。
曹友义认为,如果皇帝还依照以前的那种性格,还是一样的刻薄寡恩,倚仗着自己掌握了绝大多数兵马之后,想要在陈秋手里夺权,可能会坏事。
可能陈秋早就预料到了,以皇帝这样的性格可能会做的事,所以提前留了后手。
到时候自己咋办?
现在的他,就算是想象以前那样挂印而去,都不可能了。
对于他的担忧,崇祯是不知道的,所以依然在跟陈秋对答。
“想过,但没想明白,陈师教我!”
陈秋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既然没想明白,那就继续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曹友义好像听到站在自己身前的长公主,也隐隐约约的叹了口气。
“黄蜚!”
黄蜚高大的身躯上前一步:“末将在!”
“你去将海岛上的百姓迁回来,告诉他们,我们打下了清军的盛京,现在整个辽东,大半都是我们的。
回来后每口人可分10亩地为永业田,三年不纳粮。
但分田地是有条件的,三口成年人之家为一户,一户出一人为丁,少年不过十二老人过了六十者免丁役!
不论男女老少。
岛上,目前先暂留2000人的规模,以后有用。”
陈秋的军令下时,黄蜚顿时精神了:“末将这就去!”
看着黄蜚的背影,曹友义有点牙疼。
一户出一丁,嘶……
海岛上十几万人,成年人居多,老人和孩子虽然有,但少,三成都占不到,最多一成。
要知道在乱世,越多存活机会的大多都是身体健壮的人。
不过,一口人分十亩地,这有点多啊!
全部分下来,就得差不多200万亩地。
辽阳府有这么多地吗?
不过要是真把地分下去,明年开春把地一翻,种子撒下去,那就是老百姓的命。
到了那个时候……
将民心可用。
朱慈烺带着手底下的1000人去守4个城门,不让进也不让出。
周玉凤带在她手底下的一千兵马,开始清查城中所有人口构成,以及财物,并造册。
崇祯的副千户马贵,带兵马500,平灭辽阳府周边所有大清贵人的农庄,最主要是粮食,和人。
朱媺娖带在她手底下500军法队,监督城中所有士兵,若有行不法之事,可先斩后报。
只有崇祯,他手底下剩下500人,还得各分出二百人带着粮食去支援自己的两个儿子封锁住主要通道。
而他自己,要在临时的营帐里面想,陈秋带着曹友义去火炮匠作营时扔下一句话:既然想不明白,那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做下一件事。
“父皇,你太心急了!”
朱媺娖在营帐内,对崇祯说了这么一句,行礼后出了营帐,巡视城中士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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