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天王无对
世子殿下?
感觉就那样吧,那位明面上看似啥都没放在心里,实则……真的是啥都没放在心里。
这样的人,大概就是所谓的“寂寞如雪”。
人生,本就是寂寞,如雪,无关乎出身背景。疼,谁替?痛,谁换?空虚寂寞幸福快乐,或可分享,终究只自己一人体会。
这人……终究是孤独的。冯过如是想。
人之一生,若无值得冲动的某人某事,岂不如行尸走肉?
嗯哼,常世子如此这般,有点熟悉哦。
对了,小冯还问了春哥一句话,这很重要——
“你可以打几个?”
姓贾的想了想,亮出根食指,“呵呵”两声。
这是要打十个?
小冯眼睛一亮,正待追问,却见那根食指左右摇动着……
咦,这场面有种熟悉的味道。是了,这不是某篮球场上的名场面么,某个猜不透年龄的大叔在送出“火锅”后用摇手指的方式庆祝。当然,也可视作挑衅对手。
瞧着身高近两米的贾小春,冯过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春哥是穆大叔转世?中非人民友谊深厚嘛……
而后,思维发散的冯某人听贾高人云淡风轻的说:“不要打打杀杀,要和平,我不打人的。”
这13装的,给99分,减一分是怕你太骄傲。
Wewantpeace,notwar……
了解罢关于武功的相关事宜,冯过倒是谈不上有多失望。
那种飞天遁地、高来高去的高武显然是不存在的,终究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那世的武术冠军套路娴熟,身手敏捷,表演起来赏心悦目,但实战却未必顶用。嗯,君可见马大师否?开宗立派的不世高手,短短数十年被击倒两次,KO!
当然,也定然是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在民间嘛。十多岁时,“冯过”练过一段时间的武技,外婆家的一位邻居,可以称作“舅舅”。讲真,他第一回见对方练功时确是被震住了——练拳时只在方丈之间翻转腾挪,为了让他看清,第一遍时一拳一脚的瞧不出啥来,第二遍时便只能看见一团身影夹杂着“呼呼”的破空声在变化。待到貌不惊人甚至有些病恹恹的“舅舅”随手抽过一条长棍时,气度瞬即大变,长棍在他手上如臂使指,棍影闪掠,根本看不清击打的方位,快到极致时发出尖厉的呼啸声……原来,影视剧中那些拟声配音并不只是为了观看效果,事实上动作只要够快便能发出那种声音来。
武功,来源于古人类之间自然搏击打斗方法的演变,由于人类生存区域空间的争夺战争,从而形成了空手的搏击方法(拳术)和器械搏击(武术器械)的技术演变。
春秋战国时称“技击”兵技巧一类);汉代出现了“武艺”一词,并延用至明末:本朝又借用南朝《文选》中“偃闭武术”的“武术”一词。
不同于表演套路,真正的武术乃是一门杀敌技艺,讲究的是快准狠,最崇尚一击必杀,这在军队中体现的更为彻底。
两军对垒,唯有奋勇向前,娴熟的武艺可大大提升保命概率。所谓军旅营技,可是士兵“贴骨的勾当”。平时练武就是练第二反应。正所谓“人性趋利而避害,刺必挠,割必屈。技击之道,捐无益之挠屈,引有用之长直。趋利之利者,避害之害者。利虽一害避之,害虽一利趋之。其避则有道焉,是害无及而利每驭也。”
如大昌高级将领刘悟,便是“多力,好手搏,得鄆州三日,则教军中壮士手搏,与魏博使者庭观之,自摇肩攘臂,离坐以助其势。”
大楚名将李存勖11岁时就跟随父亲南征北战,一生军功显赫。其癖好俳优并角抵戏,听说侍卫王门关是武术高手,就刺激他比赛拳斗,并许诺打倒自己就可以封高官。而王门关及出手,果一拳下而仆……
大昌时士兵们在将军的指挥下,会分别进行骑马、驾驶马车、角牴等训练科目。
“上御三殿,观两军、教坊、内园分朋、驴鞠、角抵,戏酣,有碎首折臂者,至一更二更方罢。”
冯过想了想,觉得“碎首”应该是肢体打击所致,那世的jfj捕俘拳类似动作是“勾踢肘击”等。折臂有可能是腿击或者摔跌受伤,也有可能是zg跤“八拿”中的拿臂或者拿肩等反关节擒拿技术。
诸如此类。
凡此种种,至少是给他浇了大半盆冷水,武侠梦是圆不成的了。
对于大部分男人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不过,眼前这位世子殿下大抵是不会的。
这样的人,出身尊贵,难免会生性矜贵。说不上是混吃等死,问题在于无需奋斗呀。家里有钱有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奋斗个空气么?嗯,要不先给五个亿练练手?体验体验血本无归的感觉?当然是无甚感触的,钱嘛,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我真不喜欢钱”?!
但剧情陡然翻转,画风突变,让人猝不及防哪。好端端的豪门浪子居然就不纨绔了,极其夸张的上演了一出回头是岸的精彩戏码。世子爷人送大号“金不换”。
对喽,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民老公”嘛。
年少多金,俊逸倜傥,权势加持,宇宙无敌超级王老五呀。人生巅峰,莫过于此。
对这种极为突兀的“浪子回头”,冯过觉得不太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这情节似曾相识。嗯,说的便是他自己,但“冯过”原本就是个前途可期的读书种子,是别人家的孩子,魂穿后的种种发展,诗词也好案首也罢,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即便再妖孽些,别人也只当是厚积薄发了。
但常伷显然并非如此,除非是一直装疯卖傻韬光养晦,但十几年嘞,真能低调隐忍至斯而一朝成名天下闻?玄幻小说才这么写吧。
冯过表示不信,所以他真的低声说了五个字:“天王盖地虎。”
对方瞥他一眼,大概没看清:“什么?”
冯过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常伷微微蹙眉,表情有些疑惑,有些莫名其妙,哑然失笑:“对子,诗句,还是?”
冯过讷讷无言,词穷了。难道告诉对方标准答案是“宝塔镇河妖”?怎么解释?江湖切口什么的,不好糊弄哪。
好在常伷并没有刨根究底,让侍婢斟酒满杯,举杯示意同饮。饮罢,他方悠悠的说:“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笔调灵活,不假雕琢,不事堆砌,语浅味永,摹写逼真。区区数十字,无一用典,却绘出一副乡村夏夜淡墨画,令人如临其境,如嗅其味,属实了得。妙言至径,大道至简,自然即可,平淡是真。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七郎这文字功夫深谙其道,可佐酒可入梦,来来来,饮胜。”
冯过被这一通花式夸赞说的居然微微发赧,还是道行不够啊,还能咋样?喝呗。
好在,酒的度数不高,大抵与那世的黄酒差不多。
酒过三巡,话头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便有这“酒”。
冯家可以说是靠酿酒发家的,冯过的太爷爷便是远近闻名的酿酒师,酿制的“谷烧酒”嗅着香入口醇劲道足不上头,且售价不高,最为百姓欢迎,赚钱盈利那是必须的。
汉武帝时,接受了大商人孔仅和东郭咸阳的建议,在桑弘羊的主持下“笼盐铁”,实行了盐、铁和酒的国家垄断经营制度,将盐铁的经营收归官府,实行专卖。在盐、铁产地设置盐官、铁官,管理盐铁的生产与销售。盐专卖采取在官府的监督下由盐民生产,官府定价收购,并由官府运输和销售。铁专卖采取官府统管铁矿采掘、钢铁冶炼、铁器铸造和销售等一切环节。严禁私人铸铁煮盐。
同时,汉武帝还在天汉三年推出了“榷酒”制度。“榷酒”又叫“榷酤”,就是酒类的国家专卖制度。但汉武帝后改为征收酒税。
两汉之间的王莽时期曾经实行过榷酒制,南北朝时也偶有实行,大昌中期重开榷酒,不过榷酒的形式更加灵活,不再拘泥于官方的绝对垄断,而增加了由商人参与的环节。
秦楚时期,榷酒的形式有了更大的发展,比如,官府只垄断酒曲的生产,民间如果想要酿酒,可以向官府的曲院(曲的生产场所)购买酒曲,然后自行酿酒,所酿的酒再向官府交纳一定的费用。
国朝初实行的则是“隔槽法”——官府只提供酿酒场所,酿具,酒曲,酒户自备酿酒原料,向官府交纳一定的费用,酿酒数量不限,销售自负。
现而今,国朝放开民间酿酒,只征收酒税。
看一王朝兴衰,自酒税高低轻重处可见之矣。
西汉酒税的税率约44%——“今有醇酒一斗,直钱五十。”(《九章算术》可以看出,未征酒税前,酒价为5钱/升。因此加征酒税后,酒价至少9钱/升,税率约44%。
东汉桓帝时,酒价为20钱/升,酒税自是水涨船高,羊毛出在羊身上。
大昌时,根据《旧昌书·食货志》推断,未征酒税前的酒价约15文/升,后面很长一段时间的酒价为30文/升,因此推算唐朝中后期的酒税的税率为50%。
大定立国之初,官府从起始环节控制酿酒,而且收取高额的费用,起初1石米交钱30贯、头子钱22贯,后来略有减少。而自英宗始,酒曲税的税率为2%,非常低的税率。
以信州府为例,“本府自……酒醋岁课钞106,080贯。经历年久,中有新开酒醋之店,分毫无税。”
总而言之,酒税是羊毛,财政承压时剪一剪。如果说食盐专卖是“国民所急而税之”,那么酒的专卖则是“国民所靡而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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