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酿酒有主了
老者:“我不敢揣测,但市面上的人言之凿凿,说是上天的惩罚,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您想,这是杀官,不是一般的凶杀案”。
傅忠:“您是恂恂长者,对世道人心有很深的理解,又能急公好义,我很是感佩,这个判断,对我有拨云见日的帮助,谢谢您”。
老者带着一些自得,高兴地走后,看着还在激动中的主家,傅忠闲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主家挣扎着欲起身跪拜,傅忠扶住道:“不用行礼,你慢慢说”。
主家心里一热,两泪双流,“我叫赵三,没有您为我出头,我这冤情,不知向何人倾诉,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等官司一了结,我一定供上您的长生牌位,每天叩拜,求老天保佑您世代公侯”。
傅忠:“这些话不说也罢,也是机缘巧合,我不过顺手为之而已”。
赵三:“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我也没有脸面在这里呆着了,打算把酒坊卖了,再想想其他出路”。
傅忠:“这不是你的丑事,你是被人欺负,是个受害者。把这个脓包挑破,也好从头再来”。
赵三听着这暖心的话语,这是他从未得到过的温馨,心理防线一下就被击溃。从不向人提及的话语也毫无保留说了出来。
他抽泣道:“我家在乡下几代人做酒,日子本来也过得去。没成想,连年的干旱,稻谷的价钱越来越贵,买酒的人越来越少,经营越来越难。
我那婆娘在乡里就是一朵花,本来也轮不到我来娶。只是她不学好,在娘家就跟人乱来,搞大了肚子,打胎时伤了身体,以至于再也不能孕育。
我那时不知道,娶回家后,才知道了其中缘由。生意的无望加上婆娘的丑闻,在家乡呆不住,父母用尽全力,变卖家产,希望我能到城里谋一条生路,最后,两位老人油尽灯枯,相接出世。
到了这里,想起家乡的艰难,我小心翼翼,生怕出错,好不容易有了这点家当。
老婆不能生育,我忍了,偷汉子,我也忍了,谁叫我既没有兄帮弟势,又没能力再讨一房妻。
就算他们当着我的面,做得再过火,我也只当没看见。心想,过了几年,她年长色衰,就安心了,我也算老来有个伴。
谁知道他们还不满足,还要抢夺我的家产,后来的事您也知道了。
家乡回不去,这里不能呆,哪里才有我的生路”。
赵三由抽泣,渐渐嚎啕起来。
听得傅忠眼角也湿韵起来,这真是有家难归,有国难投,生生把人逼上了绝路。
傅忠半天才平复下心来,慢慢说道:“没想到你的境遇竟这么惨,我倒是有条路子,就不知你愿不愿意”。
赵三从绝望中抬起头,“恩人啦,哪怕是为你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傅忠:“不要你做牛做马,我得了一个酿酒的方子,但识破了不知半文钱,你能为我保密吗?”。
赵三不顾身上的伤痛,一把跪在傅忠面前,什么话也不说,只管磕头。
傅忠扶起赵三,心里自忖,看来是个实诚人。接着说道:“得了这个方子后,我也不知道酿酒是怎么回事,就放到了一旁。看来,你我之间有这个缘分。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你的酒坊,我打算买下来,我也不矫情,价格只能略高于市价”。
赵三急道:“恩人啦,还谈什么钱不钱的,我能有个容身之处,就是烧了高香”。
傅忠笑笑说:“怎能白要你的酒坊,你是花了多少心血,才有了这点基业。我若趁人之危,天也不能容我。再说,你将来还要成家,没钱岂能做到。
这个门面不要也罢,府里后院,好大一块场地,足够你开个酒坊。
你先修养身体,好了以后,用我的方子试试看。
要是试酿之后,真的比市场上的酒好,我会给你一笔保密费,多少就看销量,销售得越多,你的保密费就越多。做得不错的话,说不定你能成一个小富翁。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我俩之间的约定,事不传六耳。五年之后,这个约定就算作废。到时你想自立门户,我也绝不阻难。这几年内,我不想听到有任何风言风语”。
这真是瞌睡时有人递枕头,赵三恳切地说道:“大人对我犹如再生父母。我能力有限,也不说什么自立门户的话,只要您不嫌弃,我今后就跟定了大人”。
搞定了酿酒的人,傅忠可不敢闲着,天天跪着手指,计算傅强的回程。
傅强在京城闲得出屁来,傅母又打起旗子,为他做媒。东家不满,西家不愿,搞得傅强心里毛毛的,讨不到老婆不要紧,这脸真丢大发了,恨不得立马回榆林。
可傅忠有严令,三件事,缺一件,也不用回榆林复命。
头件事就是他的婚事,这是傅母心心念着的事。临行前,傅母就看好了一家过了适婚年龄的大家闺秀,再三叮嘱傅忠,一有机会,一定要派傅强回来,傅忠也不敢自专。
傅忠私下腹诽,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在米脂,身材高大,皮肤白得如雪的姑娘多的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地处西北,与异族相处,杂交的优势一目了然。
看到傅强的窘况,傅友德不以为然,对傅母说道:“差不多就得了,不就是居家过日子吗?找个村女怎么啦,我们不就是农户出身吗?”
不怪傅母势利眼,有了条件,谁不想找个好点的。只有饿不择食,贫不择妻。
她瘪瘪嘴,“这是家事,你少搅合。我们不识字,耽误了多少事情,一定要给傅强找一个知书识礼的人。”
最后还是太子特批,从一家出事的官员家中,选了一个大龄姑娘了事。适不适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第二件事就是到太子府送信,必须等到结果。
收到傅强呈上的信,朱标心里一喜,这么快就有了眉目了。打开一看,心下微微有些沉吟,这是一封转交皇上的奏折,点名要两个人,齐泰与黄子澄。其中齐泰还是皇上亲自赐名的,妥妥的父皇心腹。想起自己一个人都没安插给傅忠,朱标感叹:“傅忠成熟了。”
下朝后,朱标问朱元璋:“父皇考虑放人了吗?”
朱元璋心下笃定,闲闲说道:“俩人都是进士,放到榆林,岂不大材小用了。”
朱标笑了笑,“这是傅忠对父皇表示忠心,他们两个大材小用,那傅忠怎么说,难道还不如他们。”
朱元璋:“这都是我为你准备的人才,一个懂军事,一个精谋略,你若同意,我又怎会舍不得。”
朱元璋看人也有走眼的时候,历史证明,俩人的忠心尚可,但才具有限,傅忠也是悲天悯人,垃他们一把,看看有无培养的可能,如无可能,何必让他们身处漩涡,不能自救。
这样做,也是为了安朱元璋的心。
第三件事的难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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