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西医的法子
池星鸢打量了一眼地上的人，看着她这华丽的衣着打扮，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夫人，可为何连个随从丫鬟都没有，连昏倒在地都没人管？
眼下救人要紧，她也没管那么多，而是吩咐锦钗将人搀扶了起来。
池星鸢摸着她的脉象，不由得蹙起了眉心。
“来人！快将这位夫人送去街东面的医馆！”她镇静的吩咐道。
说罢，隐匿于人群之中的侍卫们纷纷迎上前来，搭手将人送去了医馆。
池星鸢忘了还要去学府上课这一茬，直接跟着人一同去了医馆。锦钗跟在池星鸢身后，本想提醒池星鸢在不去学府就真的迟到了，可这会儿已经过了上课的时辰，而且人命关天救人要紧，她便讲话又咽了回去，默默跟在了池星鸢身后。
见数名侍卫抬着位夫人进了医馆，医师连忙搁了手头的事迎上前去瞧看。
池星鸢随即跟了进来，同医师说了些什么，而后医师虽是面露难色，却还是点头去准备了。
街东的仁心医馆池星鸢熟悉，早前抓药没少光顾，再加上她艺术精湛偶尔提点医馆的医师，医师对她也是钦佩，这才会听命去准备。
将人送进医馆安顿好以后，池星鸢便将医馆里的男人全部打发了出去。
这会儿门外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多多少少有些喧闹。
锦钗本以为池星鸢要施针为这位夫人诊治，却不曾想医馆里的宋医师拿来了针线刀片以及纱布之类的东西。
她没见过池星鸢诊治过得血腥画面，所以被吓得不行。
“小...小姐...”锦钗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池星鸢的衣角，“您这...”
从脉象和身体状况来看，池星鸢心里已经有了数，这位夫人患的乃是肠痈。若是早些发现且腹痛不至昏厥，那么服用些活血化瘀的药，清热解毒便可。可现在的病情已经严重，想要活命就得按照西医的法子来——开刀。
现下医术并不发达，她想做手术，虽是有这个本事，却还是得被所需的东西限制。
再加上这位夫人看起来就不是个普通人家，若是见死不救，她有愧于心。可若是真的救命，在她的亲属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刀，救活了到还好说，若是中间出了档子意外，到时候被扣上个蓄意谋杀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池星鸢心里纠结着，可躺在病榻上的妇人意识愈发的薄弱，若是等到昏死过去了，连麻醉的药物也灌不进去。
来不及了...
她打发走身侧的锦钗，叫来了宋医师的女儿宋凝凝来帮忙。
宋凝凝自小便同父亲学习医术，自打认识了池星鸢后，很久以前便想向她讨教一番，难得有了机会，她全神贯注的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此处。
池星鸢将人搀扶了起来，利落的将麻醉的药汤子灌进了妇人口中。
随后将人轻轻放了下来，解开了一层层衣物，将腹部露了出来。
见池星鸢拿起小巧的银色刀片在烛火上晃了晃，宋凝凝不禁言吞了吞口水。
眼下这情形，即便是池星鸢不说，她也知道多半是要将人肚子剖开。
周纯嘉才从玄蛇堂探查回府，张岳一事时隔多日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苗头，他却将任永年连带着任府上下查了个清楚。
有些地方本想着找机会与池星鸢谈谈，才想起了今日池星鸢要去学府上课。
回了府邸，不见周夫人也不见周沐染，周纯嘉四周寻了一遭却只看见了冥枫。
“少爷...”
冥枫俯身鞠躬唤了一声。
“小姐和夫人呢？”周纯嘉合了折扇，又问道：“不是叫你跟着小姐和夫人，怎么这会儿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你还在府上？”
冥枫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极力想着如何搪塞。
“公子，是属下失职...”
话一出，周纯嘉便已经知道了实际情不简单。
依着冥枫的办事性子，他吩咐的事情从来不会有差错，更何况现下府邸两个大活人出了府，冥枫却在府上。
“夫人去哪儿了？”见，冥枫支支吾吾，周纯嘉面色逐渐严肃，厉声问道：“问你话呢！”
只见冥枫扑通跪地，说：“回少爷，属下回府时夫人便出去了。”
“回府时？你出去了？”周纯嘉攥紧了扇骨，“小姐去了何处？你既已回来，为何染染没有跟回来？！”
冥枫紧紧蹙着眉头，听着周纯嘉的呵斥心里愈发的没底。
周沐染去学府一事周纯嘉还不知道，此前那么多次他都提周沐染隐瞒了，可这一次却是被周纯嘉撞了个正着。
今日这情况，即便是他继续隐瞒，周纯嘉还是会知道。
冥枫咽了口唾沫，低头如实道：“小姐...小姐去了学府上课...”
“你说什么？”
周纯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冥枫。
“荒谬！没有礼部的举荐文书，她一个商贾家的小姐怎么去学府？！冥枫，你长能耐了啊，这么大的事都敢知情不报，同她一起隐瞒我？！”
“我让你跟着小姐，为的是让你护她平安，你可是忘了谁才是你主子，到底该听命于谁？！”
冥枫心底万分忏悔，刚要开口认错，却听周纯嘉问道：“你方才说你自打回了府上就没再瞧见夫人，那你又是何时回来的？”
“属下将小姐送去了学府，回府时是辰时三刻。”
辰时三刻，可眼下这时辰已经临近午时，周纯嘉心里没底实在是放心不下，转身就出了府邸去寻。
冥枫以为他要去学府找人，匆忙起身要跟去，却不想周纯嘉当即一声喝住了他。
“跪下！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冥枫一顿，不得不听命跪回了原位。
仁心医馆外围堵看热闹的人不少，在外边闹哄哄的一片。
这也是池星鸢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给病人开刀，手术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屋内的血腥味引得宋凝凝干呕，池星鸢几番劝阻让她转身别看，担心她一个小姑娘看不得这种场面。
可宋凝凝却是一直强忍着，从池星鸢开刀到缝合伤口，从包扎到清理，她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池星鸢需要什么她就递出什么。
手术终于做完，见妇人的情况还算有所好转，她才敢松懈。
“凝凝，方才让你准备的药材多拿些来，要七天的量。”
池星鸢在铜盆中洗着手上的血渍，洗净后甩干了水珠，揪着袖口抹了抹额上的薄汗。
宋凝凝去准备药物时，她又上前几次查看妇人的状况如何，摸着脉象出了手术后身体有些虚弱以外倒是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正堂她松了口气准备出门时，却不想在门口众多围观的百姓中见到了像是在寻找什么的周纯嘉，瞧他这慌张的模样，池星鸢轻声唤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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