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练与时合 兵民一同
伍长,五人中为长。在部曲制中,伍长是最低一级的统兵单位,共统有四人。
“陈伯。”
蒋休将临出院,见陈伯及后三个院中厮役跟随,行礼问言。
“公子,依将军令……”陈伯言语端得清楚。
他们四个是蒋休的兵员。
“不敢,不敢。”蒋休未曾让年龄大于自己的人办事,急忙摆手欲离去时,陈伯又说:“我等已录入兵薄,伍长若弃,曲长有罚,将军不悦。”
经一番思量,蒋休醒着双眼,痴似的问:“校场练兵,陈伯你们会拼力互斗吗?”
“这?我等定当如此。”陈伯以一种讶异的眼光看向蒋休。对方或因很不自安,就于此同行。
以前看校场,说游很是贴切,只注意一些显眼的地方。真正进入其中,置身方阵,脚下无关碎石也成为了区别形制,厘清站位的存在。
今日蒋壹为主练,短暂安插了蒋休及流程,便走向中轴处的高台,台上四方及中正分有军士持旗,或挥或舞,意法不同。
如四方青旗,挥动行军,舞动止军。连挥二次,持器前战。舞动二次,待而固守。既挥又舞,分散混战。中正红底白字大旗,书字为“蒋”,此乃将旗。将旗不动,练兵续行,将旗但静,备坐少歇。
蒋休所属陈友定率领的屯部,今日初习,手脚凌乱,好在人众散乱,仅邻旁本什伍长离近有见,统领他们的上属什长未能明见。
伍长其上为什长,依人数多少可细分左右、前后及中什,蒋休临时添近,本属的什依点名看有十五人。
“新伍长!也不知你如何上来的!嗯,赶快答话!”这个伍长吐一口恶气,拳头就往蒋休身上冲。蒋休没有招应,一下就被击得身体踉跄,惹得身边其他什的伍长侧目相视。
陈伯不惑之容顿现怒色,不成想陈友定的属下竟如此犯禁。闻声来的什长见状却不取人问言,只瞥一眼动手的年轻伍长,口里一团和气:“众位,我等皆正操习,何必……”
“哼!我可听不明白。”这伍长说着挪移了身,身旁八个人围着他,都瞪什长。
“唉……”
“原来是这什长与那新任的伍长一起拿着四人,什长训练不力,身边的人都投胡伍长了。真是他识些字,不然还能做什长?话说你们这伍长怎么来的?给曲长钱了?”
蒋院一人好奇问了邻旁兵卒,告诉事情原委后,又反问蒋休的来源。
“这……”那人见他嘴巴支吾着,失叹声“真不痛快”就脱身走了。
陈伯听完稍作思考,近身向蒋休说:“不如告于吾家劣子?”
“非是如此,陈伯。”蒋休答完话,起目远望那边高台,蒋壹虽然是从上观之,其下细末处必难有见。随后迈步向胡伍长,那身边人见了尽显疑难之色。
“汝姓胡,称胡伍长对吧?之后可敢交战?”
胡伍长瞅一眼,叫道:“好,好小子,我看看你是真钱还是假钱!”
行阵之后为军器,蒋休一众与胡伍长一众同领了护胸皮甲,短刀、木枪和一杆木竿。不同的是蒋休与陈伯等四人撕下蓝色衣料,问是因故,不久自晓。
军器相会,胡伍长持木枪,余众皆短刀护在两翼,齐势攻来。蒋休与随者皆持刀散开,胡伍长气焰更暴,竟几次冲过碎石线,到别人场所。事后,胡伍长一行将其布置,吩咐注意留察脚下。
军器后是混战,以什伍为单位,每什两伍模拟野战时的状况。蒋休在开始之前,装作聚围商议,将竹竿分为二段,陈伯执旗杆及以上,包括杆首,另一段由一人拿旗杆以下,即杆尾。竹竿分段与布料之用于此说明,众人遂自按布置。
而后陈伯建议随蒋休者持枪护卫,蒋休却让持枪者如此做计。
两方商定,战鼓震荡,什伍接战。
胡伍长仍作先前突袭。蒋休带刀,随从二人,一刀一枪。见其袭来,分为两股,胡伍长志在蒋休,追击两刀者。谁知持枪者与陈伯二人会合,二长一短,竟从另一方向击其侧翼。
蒋院厮役,自非游手好闲之辈,一枪游出刀丛,恰中一人皮甲,惊得呼声连连。更有陈伯二人木竿挥打,气得叫骂不止。
胡伍长觉察,下了“翼车”,命分而共击。如此,待定的蒋休起跑,一旁的陈伯后退,正成两下会战之际,蒋休留下仅随的一人,孤自往陈伯那三个人方向急奔。
“你两个留下!余外的人与我追!那边,务必包住那个小子!”
胡伍长口令一下,两面呈包夹之势向蒋休故意引导的方向。陈伯自接下杆尾,那二人急去接应另一边的一人。
蒋休别着刀,尽力按着直线跑,但当背后有风吹来,就依曲线。如此搞怪的跑法与后面的叫喊在分散着胡伍长的神思。
“我等来了!”蒋院三人高呼。
“休伤我主!”陈伯立在原地,将飘扬着青色衣料的竹竿一立,向着一个方向连挥二次。
那方向的什伍交战之时,即使有明眼识破者,可十余人中总有一声彻响:“是挥动的青旗!”
蒋休有闻,鼓劲发力,出刀奋向面前之人。
铁器碰撞出不熟悉的面孔,蒋休忙承此让身体向另边一跌,臂膀护脸,翻着滚,口里是:“青旗挥动二次,冲前会战!”
胡伍长的人已经刹住脚步,可另一边的人在有青旗、前锋和发现无碎石界线:“将他们打回去!”
胡伍长不期然的面貌中是藏有难堪与愕然的。最终,闹事由两方什长调停。
此事惊动屯长陈友定。待他叫来这帮人,见到陈伯与蒋休,一时竟不知所言,故佯怒道:“汝二人可知有错?”
“是此人使诈!望屯将明白呀!”
胡伍长一语直中矢端,两边的什长也共声说道:“此事属实。”
陈友定看着暂安末列的陈伯,再移向蒋休,问:“汝可认此?若认或可从轻处置。”
“屯将,兵家权谋,当变易取之。若变时不变,当遇其害。”“况我愿与汝亲自比试,不知可否?”
“休得反悔,”胡伍长厉声说完,又知陈友定在上,忙赔话道:“不知屯将是否答应?”
“汝能愿意,你也以此分纠,如何?”
蒋休自行军礼,有言:“如此最好。”
二人比试定在校场操练结束,陈友定与两名什长及各伍员,一同观之。
蒋休为刀,胡伍长也选刀。二人在操练之时,互有观察,胡伍长有意以此挫败蒋休,蒋休则练刀近三月,虽然是无名泛泛之徒,可胡伍长可识刀法乎?
在众目睽睽,夕阳有坠之下,胡先一扫,再陈刀斜劈。蒋休抵挡前招,其后退而不接。胡再一右劈,闪避不接,而后趁收回之际,挺刀前刺,胡忙平刀横挡。
刀尖在刀身偏左侧,那是胡伍长习惯性的左手赶来倚护处。
然后,胡每往击之,蒋休只接一而不接二。几回合下来,胡伍长起疑,少攻多防。蒋休执刀经身体左转半抡刀下之,胡方抵挡,见又后退举刀欲刺状,还以本来方式先看横起,殊不知蒋休的腿屈而挺立。
胡的手掌震颤感不同前次,正欲回击又胆忧慢了几步,而对方一招自头向下,破绽明显的下劈挟风而来。
“好了!蒋伍长。”陈友定眼里闪了一下,见蒋钦把刀放于地上,向胡伍长笑道:“多有得罪。其实……”
蒋休简单讲述了一下持刀前刺时的不同点,胡伍长听着也试着模仿,蒋休就横起刀,让他看看两次有什么不同。
“这倒也怪。”胡伍长摸着两人的刀,尝试摸出什么质感不同。观客们是有所得就离去,偌大校场,犹交感于人小见于天地大。
蒋休见他出神,自有一种感受从口里出:“不知汝之姓名?”
“我,胡成,郡内黟县人氏。”
等彭成回过神来,身边只留得两把对砍有钝痕的刀,他记念起之前黟县交兵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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