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马云禄献计
三天的攻城战让氐族人死伤惨重，有近六百名氐族人死在了下辨城下，这两日赶到的部落首领们纷纷要求改变策略，停止攻城，毕竟死伤的那些氐族人都是各部落的中坚力量。
嘉陵部和赤亭部的两位首领也必须要考虑其他部落首领们的意见，现在已经聚集了三万多名氐族人，组成了一个联盟，他们的势力并不具备压倒性的优势。挑选出来的精骑中只有一千五多百人出自他们的部落，他们的话语权虽然很大，但还达不到一言堂的地步，特别是死伤了数百人后，对他们的威望打击很大。
经过一番商议，众人的意见终于达成一致。他们放弃了攻打下辨城，联合组成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队伍，杀入汉阳郡劫掠，叛乱李式的大后方，逼迫其退兵。
由于劫掠地方的难度系数小，收益又高，还能间接地逼退李式，简直是一件一举三得的事情，因此劫掠汉阳郡的千人骑兵队伍当晚就组建完毕，并且由一个小部落首领统率着杀向了汉阳郡。
与此同时，张既和杨奉两人左等右等也不见氐族人来攻城，就派遣斥候前去侦查。
一个时辰后，张既收到斥候传回的消息，氐族人已经派遣了一个千人骑兵队伍向北方杀去，并没有再派遣人马攻城。他和杨奉也不敢大意，生怕氐族人玩声东击西的把戏，毕竟骑兵的机动性强，来无影去无踪，索性又守了一天，并派出大量的斥候去侦查情况。
等彻底地确定了安全之后，张既看着城墙上堆积如山的砖块和木材也不禁哑然失笑。他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城里的老百姓，得到了热情地拥戴，这个郡丞之位也稳固了不少。拆了老百姓的房屋就必须要给建好，他也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去建设那些拆掉的房屋。
这几天，李式过得也是喜忧参半。他在东狼谷一直关注着下辨城的战况，当他收到氐族联盟放弃攻打下辨城，并派遣了一个千人骑兵队伍入侵汉阳郡的消息时，不禁感叹该来的终归是要来，而接下来就要看荀缉的表现了。每天都有投靠过来的氐族部落，不论是自愿的，还是被桑格胁迫的，但东狼谷每天都会多上两三千名氐族人还是让他不胜欢喜，这就意味着他每天都能整编出三百名左右的精骑。等到桑格他们回来了时，他已经又整编出了整整一营两千名氐族精骑。
总得来说，李式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手上终于有了足够数量的精骑。目前，他拥有亲兵四百人，亲卫骑八百人，氐族精骑三千两百多人，普通骑兵一千两百人，单单骑兵就有五千四百多人，再加上舅舅马腾支援的那些骑兵，他有信心击溃氐族联盟。
可李式的目的并不单单是要击溃那些氐族部落，而是要彻底地围剿他们，收服他们。六千多骑兵加上四千五百名步卒(下辨城还有六百多人）还远不够看，需要更多的兵力。不过，暂时也没有机会去整编更多的骑兵，周围的小部落已经全部被桑格劝降了一遍，他的麾下也聚集了两万四千多的氐族人，精壮都被抽调一空了。
这个情况不仅困扰着李式，同样也让荀攸和法正头疼不已，他们攻打东狼谷部落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战果，具有了击败武都郡所有氐族部落的实力，却也忽略了氐族人的团结程度。西部的氐族部落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超大规模的联盟，仅凭万余兵力，难以围剿。
“老师，孝直，会不会是我们太心急了？东狼谷的顺利让我们总想着毕其功于一役，可按照之前在汉阳郡时的规划，年底占据攻伐主动权的目标已经实现了啊！”李式见两人都想不出应对之策，又想到之前规划的目标，不禁出言开解道。
荀攸和法正相视了一眼，苦笑着抱拳道:“多谢主公开解！看来我们只能按照计划，以优势兵力逐步蚕食氐族部落，只是这个时间，我估计要拖到明年立夏之后，还要浪费大量的精力。还是人手不够啊！”
李式和法正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就按照规划的路线执行就可以了。
“什么人手不够啊？东狼谷现在有一万多士卒和两万多的氐族人，陈先生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见人就抱怨人太多，事情多得处理不完，你们怎么会说人手少呢？”马云禄推开大帐的门帘就走了进来，显然是听到了帐中荀攸的话。
李式看了一眼马云禄，示意其先坐下，半开玩笑地说道:“擅闯中军大帐可是死罪啊！再有下次，可不要怪表弟我六亲不认啊！”
“那你就先把李亭给砍了吧！是他放我进来的，说是你知会过他这个事儿。呀！你是不是也要自罚？咯咯……”马云禄笑着说道。她没有在意这些玩笑话，倒是把门外的李亭吓了一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进入大帐不需通禀的命令还是李式亲自下达的，而她也经常在闲暇时过来看看这个忙得不可开交的表弟。
李式赶忙故作紧张，小心翼翼地说道:“有这事么？那还请表姐手下留情！”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荀攸和法正相视一眼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李式很喜欢和马云禄在一起聊聊天，开开玩笑，特别是在忙碌一天之后。他们是表姐弟，在一起说话聊天时没有上下级的距离感，很轻松，这是跟其他人最大的区别。
马云禄也很享受李式这样的态度，眼见他已经服软，娇笑着说道:“算你识相，这次姐姐就放过你啦！对了，你们怎么会觉得人手不够呢？陈先生可是觉得人太多了啊！”
“姐姐有所不知，武都郡西部的氐族人已经结成联盟，人数众多，可我手上只有万余士卒，想要像围剿东狼谷部落一样围剿他们是不可能的。可这次他们主动聚集在一起又机会难得，如果只将他们击溃，日后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置。”李式有些遗憾地解释道。
马云禄刚才在外边听到了荀攸后边的那些话，也知道李式他们已经选择了步步蚕食的策略，心里也好都有些不甘，下意识地询问道:“还需要多少兵力才能围剿那些氐族人？我让父亲再派些人过来帮忙。哎！这样也不行啊，等支援的人马赶过来，天寒地冻的，也就不太适合进兵了。怎么办才好呢？”
李式哑然失笑，但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不忍马云禄为此事发愁，连忙解释道:“多谢表姐美意，支援的事情行不通。兵力缺口太大，派步卒过来的话赶不上，派骑兵过来就有些浪费了，而且会影响到舅舅在当地的军事部署。我们有实力击溃那些氐族人，可想要包围他们却做不到，让他们跑了的话又后患无穷。如果能再有四千名士卒就好了，哪怕是在一旁摇旗呐喊也行，等我军主力击溃氐族人后，他们配合着包围和抓捕，定能一战定乾坤，彻底收拢武都郡的氐族人。”
听完这些话，马云禄也沉默了，她被李式的魄力所打动，也为其窘境而感到无奈。可她作为一个女子，除了……忽然间，她眼前一亮，激动地说道:“兴业，你是说摇旗呐喊就行？我有办法了，我们这里除了军队外还有两万多名氐族人，氐族女人身体强健，除了洗衣做饭外，几乎人人都能放牛牧马，骑马也依然不在话下……”
李式也眼前一亮，对啊！怎么把这是给忘了，要是能动员这些氐族女人，五六千人也不在话下。他没有等马云禄说完，兴奋地走过去，一把拉住了马云禄的玉手，开心地说道:“谢谢表姐啦！多谢表姐的女兵之策，此战我一定要毕其功于一役。哈哈哈！”
马云禄没有想到李式会直接认同她的建议，更没有想到李式会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高兴的同时，心中也涌出来一丝甜蜜。明知道该把玉手抽出来，可她还是有些舍不得，口中的话自然也被打断了，脸上也浮起一抹羞红。
激动了片刻后，李式也终于意识到了他的举动过于轻浮，赶忙松开了手中的柔荑，可又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只能轻嗯一声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坐会主位后。
马云禄也低头回到了座位上，满脸红晕，双手揉搓着衣角，心里竟然还有些空落落的。
荀攸和法正都是人精，自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不过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围剿氐族联盟，既然马云禄已经提出了一个有价值的建议，他们俩就要给出一个可实施性的方案。
沉思了片刻后，荀攸看了法正一眼，后者会意，站起身来，向众人分别行了一礼，微笑着说道:“主公，马姑娘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战解决武都郡的氐族人有望了！请主公连夜召集氐族部落的女人，只要是能骑马就行，再用桑格部的汉族女人去约束她们，这样至少就能多出来五六千人马，壮壮声势就够了！咱们的用兵计划也要变一变，让徐公明率领我部的亲卫骑、马将军支援的精骑以及东狼谷部落的精骑即刻动身迂回到下辨，然后向东逼近，作为主攻方向，遇到氐族人后格杀勿论；庞令明带着从周边小部落整编的那一营氐族精骑以及原有的汉人骑兵绕到河池县的北方，作为助攻，并防备入侵汉阳郡的那波骑兵；高校尉带着所有的步卒跨过嘉陵江后，从南面逼近氐族联盟，三路大军汇合后都向东面的嘉陵江方向驱赶氐族人。嘉陵江处正处在枯水期，水量很少，骑兵趟水就能过江，但也能限制骑兵冲锋，氐族部落的女人就部署在嘉陵江的东岸，多设路障，负责抓捕逃跑者。荀长史，您看可行否？”
荀攸听得很仔细，又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可以，我建议召集的氐族女人就由马姑娘统领，会更便宜一些。还有就是要把战后的奖赏提前告知氐族人。”
马云禄听到后也激动了起来，这可是统领一路大军啊！她赶忙看向李式，一脸期待之色。
李式点了点头，当即拍板定下了围剿氐族联盟的战术安排，法正继续跟着庞德，负责北路骑兵；荀攸和高顺一起，负责西路和南路；他和马云禄负责东路；陈群带着姜囧镇守东狼谷，处理后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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