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暴风雨的前夜

1952年10月13日傍晚，武圣山上甘岭597.9高地上一支增援部队与守卫597.9高地的中国人民志愿军15军45师135团九连在阵地上汇合。九连长赵连发、指导员李文武向带队的副连长传达了一小时前135团团长政委的命令，即命令带队的副连长担任九连副连长兼副指导员与八连共同担任守卫597.9高地的任务。到了晚上九连、八连一个排的连排班主官、党团员和战斗骨干在597.9高地主坑道开了一个民主生活会重点讨论战场形势和面临的局面。在民主生活会上九连长赵连发首先发言：“在今年9、10月份的反击作战中美国人吃了不少亏，我们已经牢牢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志司（志愿军司令部）在前几天多次给各一线部队下达了提高警惕、积极准备应对敌人反扑报复的通令。从敌人以往的情况看，敌人在吃亏后一定会在某处进攻寻求报复以找回他们的‘面子’......现在我们已经建立了足够充分的坑道工事敌人兵力又不充分，因此我认为敌人全线进攻寻求突破的可能性已经几乎不可能；敌人现在最有可能的是在战线某一处其中兵力和火力发动进攻，占领我们几个阵地以找回他们的‘面子’。当然敌人还可能通过集中力量攻击战线上关键环节，突破后震撼全线以求改变现在双方战线上的整体均势。”

“那么敌人如果军事冒险可能集中力量攻击战线上哪些关键环节呢？”一位排长问道，“我们武圣山就是关键环节之一”，九连指导员回答。“司令员曾经多次强调，‘谁丢了武圣山，谁就要对朝鲜的历史负责’......因为过了武圣山近200公里几乎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美军机械化部队长驱直入，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很难阻挡住美军的机械化部队......所以美军如果想冒险改变军事局势集中力量攻击武圣山上的上甘岭或者武圣山西侧地西方山口是美军的重要选择之一。”“敌人如果同时进攻武圣山和西方山口兵力目前并不足，我们当面只有美军第7师和南朝鲜伪军第2师；进攻我们15军兵力明显不够”，几名战斗骨干说。“如果敌人在武圣山方向进攻，是优先进攻上甘岭还是优先进攻西方山口？”一位排长在沉思中说到。

“上甘岭是山地，易守难攻；西方山口地势相对平缓，适合美军机械化部队行动，正常情况下美军极有可能集中力量攻击西方山口。”八连一位排长如是说。“但大家不要忘了全机械化的美军攻防转换和部队移动非常快，即使美军先攻击上甘岭，一旦美军通过空中侦察发现我军在从西方山口向上甘岭机动；美军完全有能力在我军主力离开西方山口后迅速把主攻方向调整到西方山口......”九连长赵连发、指导员李文武补充到。“同志们，我还发现一个问题，即使美军一度突破了西方山口；只要上甘岭还在我们手里我们可以居高临下攻击美军刚突破的美军，只要我们的增援部队及时赶到美军就会被我们‘关门打狗’，也就算是说即使美军主攻西方山口也必须同时拿下上甘岭才能真正改变军事态势......”一位党员骨干继续补充.....这场民主生活会开了两个小时，大家畅所欲言充分发挥了军事民主和民主集中制原则，最后达成了重要军事共识并派人向上级汇报了基层连队的想法和意见供上级机关参考。

民主生活会开完后，九连、八连一排全体干部在坑道内集合；九连指导员李文武再次代表连党委会做了一次战前动员：“同志们，志司已经多次通报，敌人为了挽回他们失败的命运，近期很可能在战线某一处或几处发起报复性攻击；我们上甘岭597.9高地很可能是敌人攻击的目标之一，我们每一个人都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今天我向大家介绍一位女同志，她是军医疗队的张兰同志；大多数同志知道她很勇敢，多次背两枚迫击炮炮弹闯过封锁线......但很多同志不知道她的祖辈是太平军的一员，她的祖辈曾经在上海与帝国主义作战并干掉了帝国主义洋枪队队长华尔；但是最终太平军没能在上海打败侵略者。1864年太平天国被帝国主义和晚清政府联合镇压了......我要告诉同志们的是从1840-1949年的漫长岁月里，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华大地横冲直撞、胡作非为，中**队屡战屡败......抗日战争我们虽然胜利了，但是帝国主义者并不真正、完全地认可我们的胜利；所以美帝国主义在1950年不顾我们的警告把战火烧到了鸭绿江边.....

在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中我们把武装到牙齿的美军打退了几百公里并夺取了战争主动权，中华民族近代以来第一次真正打败了太平军、义和团前辈眼中的洋鬼子......但美帝国主义仗着他们的空中、海上的优势、地面火力优势和强大的国力还没有彻底服气，我们要在美国人再次进攻时彻底打痛、打服、彻底打败他们，让美帝国主义心服口服地在停战协定上签字认输......

同志们，美国的军力、国力暂时还远在我们之上，要想彻底打败敌人我们要依靠远高于敌人的战略战术和我们每一个人一往无前、舍生忘死地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落后的确会挨打，但是落后并不意味着一定战败！我们一定要发扬我军自建立以来的优良传统坚决彻底打痛、打败帝国主义者!道理既简单又残酷，简单的是只有打败帝国主义的侵略中华民族才有美好的未来，我们每一个中国人才有好日子!残酷的是我们很多人都会牺牲甚至我们九连、八连一排会在战斗中全部牺牲，我们很可能看不到胜利的一天.....但是中华民族和每一个中华儿女会记住我们！我们的新中国和我们的人民会记住我们！我们的亲人会记住我们!我们的敌人也会记住并忌惮我们，是我们让他们明白：‘中国人民已经站起来了，中国人民已经惹不得了，中华民族被动挨打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一往无前、不怕牺牲、坚决、彻底打败洋鬼子！坚决守住上甘岭！人在阵地在！为太平军、义和团前辈报仇！”一句句坚定、真挚、豪迈、气吞山河的口号响彻坑道.....

夜已经深了，13日的夜晚宁静、安详......有的干部战士已经进入了梦乡，有的在一起畅谈胜利后的未来，有的在一起探讨战术问题；有的在交流获得土地后家乡蒸蒸日上的变化，有的在一起畅想儿孙满堂的将来.....赵连发和李文武坐在阵地内战壕里交流着各自的看法和可能面临的局面。“老李啊，这次巡诊怎么来了个女的，我明明向师长要一个男医生，明天你安排战士把她送下去，女同志在阵地上太危险。”赵连发向李文武建议。“老赵这件事你还是慎重，今天傍晚小张同志已经抱怨你大男子主义了，而且我认真观察了小张同志对伤员的处理和帮助，不比男同志差；而且你见过一次背两枚迫击炮炮弹的女兵吗？我傍晚问过小张同志她是上海卫生学校毕业，万一明天敌人进攻了我们还是需要专业军医的；我了解到张兰同志很机灵、很勇敢还懂英语，这件事看看再说吧......”李文武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那让我再想想......”赵连发陷入了沉思......

“今晚怎么这么安静，安静得我都睡不着了；我现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在思考问题的赵连发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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