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替官家煮茶

北宋皇宫御花园中，一座别致清幽的亭子间，真宗皇帝赵恒与鲁延年面对面而坐。

用来泡茶的泉水在炉上茶釜中沸过两遍，正是涌泉如连珠的时候。穿着青衫，身披鹤氅，头戴瘤木所制偃月冠的鲁延年抬手舀出一勺，放在一旁待用，又拿起竹荚在水中搅一搅，随后把炒好的茶末投入水中，轻轻搅动起来。

水面很快浮现出白色的汤花，鲁延年缓缓把先前那勺水注入其中，汤花变得浓酽起来，他用湿布巾捉着茶釜把柄，把茶釜从炉火上移开，将茶水注入碗中，一气分成两碗。

赵恒接过一碗，望着绿色茶汤上正徐徐旋转的宛若云雾般的白色汤花，轻声道：“爱卿煮茶的技艺可是越发长进了。”

“多谢官家夸耀。”鲁延年恭敬回应着。

“那帮孩子在你手上如何啊？朕可听闻王衙内的变化甚大，之前那可是欺横霸市的主，现在可是收敛许多啊。”

鲁延年闻言，也笑了笑：“不错，这孩子变化是挺大的，他们昨日还在跟臣争论，还在提醒着微臣不可忘了巡案司的职责呢。”

赵恒一听，不由一乐：“哦，还有这事？这可甚是有趣啊，来来，跟朕说来听听。”

鲁延年便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赵恒，当赵恒听到“暗灵”时，脸色微沉，刚拿起的杯子也停驻在了半空中。

赵恒此刻的表情，鲁延年其实早已料到了，但既然那群小子如此的坚决，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也只能去支持。所以鲁延年还是决定将宝兴寺之事如实禀明给官家。

沉默片刻后，赵恒缓缓道：“他们又出现了吗？”

“是，但具体情况还未查明。”鲁延年如实回禀。

“你的意思呢？”赵恒挑眉看向鲁延年。

“臣的意思是···应了他们。”

听鲁延年这么一说，赵恒把玩着手中的茶碗，思索了一会，然后正色道：“在事情还未明朗之前，暂时先不要他们去触碰暗灵，这也是为了他们好。”赵恒说完这话，又盯着鲁延年看了一会：“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鲁延年闻言，愣了一会，心里便立刻明白了赵恒的意思，这暗灵时隔多年之后，再次冒头，眼下所有的事情都还不明朗，这意思是先静观其变。

想到这，鲁延年便起身，朝赵恒庄重道：“臣明白。”

“好了，坐吧，这里就咱俩，别那么拘束。”

“是”鲁延年应着，便又坐了下来。

“你可知朕今日寻你来，是为了何事？”赵恒问向鲁延年。

鲁延年此时心想，我哪知道找我何事。本来今日自己要进宫向官家禀明暗灵一事，但没想到，他还未出门，官家便派人来宣他进宫。本以为有什么重要之事，但官家却一反常态，将他叫至御花园中，煮起茶汤来。

这越是反常，就越是要鲁延年心生不安起来，而此时听赵恒这么一问，便也无奈答道：“臣不知。”

赵恒见他这般模样，便立马严肃起来，沉声道：“你也知道这巡案司是为何所立，自澶渊之盟签订，一年后便有传言说澶渊之盟背后存在着巨大的阴谋，不然我们大宋也不得在对我方极为有利的战局之下，签订盟约。”

“这···微臣有所耳闻。”

“昨日朕接到密报，近日大辽北院派出了三路暗探潜伏至京城周边，一边散布着澶渊之盟的谣言，一边企图夺取我边军的布防图。朕今日叫你过来，便是要你去将这帮大辽北院的暗探，全部拿下，至于暗灵之事，稍后再议。”

鲁延年闻言，不由一怔，此事他作为大宋的巡案司主事，竟一无所知，实在是汗颜啊。便立刻起身，道：“臣有错，请官家责罚。”

赵恒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与你无关，据朕所知，那群人昨日已进入开封原阳县，但进城之后，便了无音讯，朕命你即可探明。”

“臣领命。”鲁延年说完，便与官家告退，迅速赶回巡案司内，将此事即刻部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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