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43章 请君入瓮(2)
南宫梅摸着他柔顺发梢,抿嘴笑了笑,道:“傻孩子,姐姐谁都不嫁,就只陪你玩,你说好不好?”
南宫竹展颜一笑,道:“最喜欢梅姐了。”
南宫梅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爹不是让你换男装吗?你就不怕那采花贼江千易,见着了你这美态,一时心动吗?”
南宫竹抿唇道:“我是男儿身。”
南宫梅眨了眨眼,俏目一转,伸手捏了他一把,笑道:“你这模样,说是男人谁会信?你要不信,你问问郑恒舟如何?”
郑恒舟心下大惊,寻思道,这是把烫手山芋丢来。郑恒舟瞧见南宫梅那看好戏的模样,既又气又好笑。郑恒舟瞥向南宫竹,那双盈眸,我见犹怜,令他呆然半晌,默然不语。
南宫竹声音娇甜清脆,问道:“月哥哥,这是真的吗?”
郑恒舟吁了口长气,道:“若不知你身分,单以外表而论,确实令人动心。但知晓你是男儿身,或许会打消念头。”南宫竹听到前面几句,双颊晕红,羞怯低头,宛如少女般可爱。
南宫竹娇嗔道:“月哥哥和梅姐,你们都欺负人。”
南宫梅把他搂个更紧,亲吻额头,轻笑道:“好了,虽然也想陪你玩,不过今日还有要事,你就忍一阵子。”
南宫竹杏眸睁大,问道:“是那采花贼吗?”
南宫梅轻抚他脸颊,不发一语,点了点头。南宫竹虽玩心伴身,但也懂轻重缓急之分。他一展笑靥,呢喃几句,便辞别两人,返回厢房。她模样可爱,讨人喜欢,又识大体,如此佳人,让郑恒舟不禁暗叹,世间不知有多少女子,皆比不过一个南宫竹。
南宫梅见他呆然,微微一笑,轻捶他肩膀,这才令他回过神来。两人缓步走出西院,来到正院旁。外头喧闹,几名下人扛着大箱子,接踵而至。这箱子上绑着红结,看样子是送礼。
郑恒舟笑道:“你瞧瞧,还是有很多人不在意这事。”
南宫梅面不改色,淡然道:“这些人多半想攀权附贵,所以宁遭人讥笑,也要挤破头入我家门。换作平常,我爹肯定不给好脸色。”
郑恒舟故意道:“那我也是这种人了。”
南宫梅抿起薄唇,轻捏他鼻尖,笑道:“你呀,就这么不服输吗?非得要我对你示弱,你才肯罢休吗?你跟他们不同,这样总行了吧?”
郑恒舟苦笑道:“换来一顿挨骂,当然不行。”
南宫梅轻蹙黛眉,道:“别耍嘴皮子了,赶紧瞧去,省得让人从中作梗。”
郑恒舟问道:“这是何意?”
南宫梅脸色忽晴忽暗,叹道:“我那两位兄长,日盼夜盼,就等这天到来。他们巴不得拿这事来斗垮我,最好让我身败名裂。我都怀疑那字条上的事,搞不好就是他们二人传出去。”
郑恒舟闻言一凛,叱道:“若真如此,那也太狠毒了。”
南宫梅缄默不语,仅是微笑。郑恒舟猜不透,这是苦笑自嘲,还是觉得他想法太过天真。两人来到正厅,南宫梅找了张椅子坐下。
络绎不绝的礼物,彷彿毫无尽头。郑恒舟想起那张字条,本以为南宫梅此次算错,殊不知经下人提起,才知晓礼物竟是给南宫菊。
南宫四钗,梅兰竹菊。南宫竹除外,尚有三朵花,且这三人皆未出嫁。郑恒舟这几日,只瞧见二人,忽略了南宫菊存在。不过她年纪尚幼,仅十四岁,南宫凤先坚决婉拒婚事。郑恒舟寻思道,这些人怕是认为南宫凤先既提亲,便有嫁女念头,索性赌一把,对南宫菊提亲。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凤先打发这些人之后,已是傍晚。郑恒舟瞧了一眼,至少有七成礼,均是向南宫菊提亲而来。郑恒舟撇过头,看了南宫梅,她却丝毫一点也不在意,仅是喝茶,微笑示人。
南宫凤将媒婆送走,现出疲态。稍作吩咐,他便从小门离去。眼见散会,南宫梅也盈盈起身,作势返回。南宫梅转过头来,道:“你去柴房挑柴,最好是越重越好,然后搬来浴房旁。”
郑恒舟甚是不解,问道:“为什么?”
南宫梅道:“西院不让男人进入,你白天能来,已是罕事,若你夜晚还能来去自如,岂不遭人非议?光是那张字条,已令我头疼,若连你都搀和此事,那传出去,我往后还要见人吗?”
郑恒舟大感奇怪,微一沉吟,问道:“既是如此,那为何还让我去浴房?”
南宫梅轻笑道:“男人平日不得入西院,不表示永远不能。若是粗活,定当要男子协助。我让你去搬柴,正是为此。”
郑恒舟听明白了,但有些不情愿。无奈现在是下人身分,只得照做。他拿起竹篓装入薪木,速返西院。他一边扔木,一边炊火,很快便将浴房弄出蒸气。
郑恒舟累得满身大汗,南宫梅仍不放过他。命他提上工具匣,来到厢房。他东敲西打,又是修缮,又是铺地,折腾一下午。原先ㄚ鬟见着他,指指点点,如今再见他,脸上透出怜悯之色。
郑恒舟不知南宫梅是演戏,还是故意捉弄,她比手划脚,骂声连连,搞得他好像真以为犯了错,垂头低眉,吁了口长气。
待他回过神来,已是子时。郑恒舟甫将石池旁篱笆修好,南宫梅便开口,命他去厢房修缮屏风和洗地板。这下他真是捱不住了,又饿又累,狼狈进房。正想大发怒火,南宫梅蓦地将门闩上,轻瞥他一眼,甜甜一笑,道:“瞧你眼神,这般凶神恶煞,莫非是要把我吃了?”
郑恒舟不悦道:“我可不是你佣人,我累成这样,还怎么抓采花贼?”
南宫梅嫣然一笑,指着桌上热菜,温婉道:“你瞧这是什么?”
郑恒舟脸色骤变,心下甚怒,喝道:“你对我颐指气使还不够,这下你还要我一边帮你做事,一边看你享用夜宵?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南宫梅杏眼微扬,发出银铃般笑声,道:“傻瓜,这是要给你吃的,你还真以为我这么坏心吗?”
郑恒舟怔了怔,脸上一红,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南宫梅瞧他这样,不禁又笑道:“你还真是傻,我这么待你就令你欢喜了吗?”
郑恒舟问道:“有酒有菜,还挑剔什么?”
南宫梅咯咯笑道:“你呀,我方才这么使唤你,就算现在给你酒菜,也只是你应得罢了,你犯不着对我卑微。更甚来说,你此刻就是骂我,旁人一瞧,也觉得合情合理。”
郑恒舟挠了挠鼻子,道:“这也是万不得已,你不都说了,要让我扮下人,不然怎么入西院?”
南宫梅道:“让你入西院,不表示让你做苦工,我大可让你待在我房,佯装修缮桌椅,实则偷闲。只要我出房,便可避嫌,岂不一石二鸟?”
郑恒舟闻言甚惊,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事已至此,悔恨也没用了。他举步朝向桌前,打算大啖再说。
南宫梅阻止道:“慢着,你身子邋遢,弄脏桌椅怎办?ㄚ鬟进来收拾,还以为我故意刁难。我方才让人打了盆水,骗说让你洗地,你用那盆水先擦拭一下。”
郑恒舟皱眉,驳道:“那太麻烦了,先吃完再洗也不迟。”
南宫梅道:“这可不行,这是我房中规矩,你若不肯,便不允你吃。”
郑恒舟叹道:“我又饿又累,没力气洗了。”
南宫梅瞇起笑眼,娇嗔道:“要不我帮你洗,你意下如何?”郑恒舟深知她故意捉弄自己,但又拿她没辙。本想开口拒绝,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反将一军的好机会?郑恒舟贼笑道:“那正好,麻烦姑娘了。”
南宫梅杏眼圆睁,道:“此话当真?”
郑恒舟打蛇随棍上,兀自将外袍褪下,解下衣襟,露出赤膊上身,笑道:“有如此美人替我搓洗,又有哪个男人会舍得拒绝?”
南宫梅双颊染红霞,抿起樱唇,瞪视着他。她当然知晓此乃激将法,若她应允此事,一个未出嫁姑娘替男人搓背,成何体统?倘若拒绝他,彷彿又着了他道。不管如何,南宫梅可不想示弱。南宫梅心中盘算,微微一笑,道:“我这人不怎帮人洗澡,或许用力,多有得罪,还请别见怪。”
郑恒舟还想不明白这是何意,南宫梅双掌一探,斜飞而至。郑恒舟登时出掌应对。两人掌拳变化,互斗数十回合,方才拉开尺许。南宫梅屏气凝神,再次袭来,先是一招幽香拂梦手,化掌为指,招式飘渺不定,如烟似雨,挟带一股扑鼻芳香。
郑恒舟拳掌不熟,以玄空擒拿手档招,刚劲对阴柔,两人真气互抵,斗了半晌还未分出胜负。南宫梅把心一横,催动真气,一手施展檀香点穴手,一手使出千蛇缠丝手,左右相搏,行云流水。
郑恒舟拳掌武学,除了玄空擒拿手,便只有玄武掌,两招皆不敌她。无可奈何之下,他一展轻功,掠至后方,伸手碰触南宫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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