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45章 雪中藏剑(1)
江千易低头一瞧,一轮梅花刃掷中ㄚ鬟胸口。南宫兰见状,心下甚喜。这梅花刃乃南宫梅惯用武器,外型如梅花,刀刃锋利,削铁如泥。果不其然,南宫梅不知何时,竟从窗外飞身而入,来到江千易面前。
江千易见大势已去,向后退开,靠近门旁。便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郑恒舟的声音,道:“此路不通,你还是死了心。”
江千易回过头,一脸诧异,惊道:“你、你怎么会在这?”
郑恒舟笑道:“我早知道,你还没逃出镖局。你这手法,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你也是如此,对吧?”
南宫梅附和道:“跟在你身旁的ㄚ鬟,上次便是听你命令,躺在柴房,佯装被你袭击。她负责引开注意,拖延时间,好让你躲藏起来。你这计策乍看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江千易问道:“哪里有错了?”
郑恒舟在一旁道:“那日你与我交手,被我弄伤了膀子。那是你的惯用手,你又怎能再逃走之际,还留下那张字条?字条上面所述,你见到了她们,所以不可能是提早写好。就算是事后,为何在你负伤之后,你不选择逃走,而是大费周章去柴房留下字条?”
南宫梅道:“我查过了,那字迹正是柴房ㄚ鬟的。我本以为是你所留,所以一开始只查男子,结果没想到竟是女人所写。真多亏了郑恒舟,让我知道你惯用手被折伤。”
江千易面露惊色,道:“你们一早便计算好了?”
南宫梅微微一笑,道:“若非如此,怎能钓出你这条狡猾之鱼?”
江千易咽下口水,双手握拳,冷汗直流。面对眼前二人,他不可能取胜,只能想办法逃走。江千易身子一掠,打算杀出重围。霎时间,他双手探出,妖气从全身散发,面露狰狞,朝郑恒舟直袭而来。
郑恒舟腰间一动,雁翎刀出手,一刀由下至上砍出,江千易右胳膊被斩下,飞高数尺,绿血洒出。江千易停下步伐,痛苦按住失血伤口。南宫梅见状,射出梅花刃,以真气控制,划伤江千易双脚,令其跪了下去。
郑恒舟上前,左足踏住他胸口,用力一压,笑道:“失去胳膊,我瞧你以后怎么易容。不过,你或许没以后了。”
江千易身负重伤,双腿被梅花刃刺破,又给郑恒舟踏住,动弹不得。江千易脸上发紫,又怒又惧。
南宫梅一声吆喝,镖师成群而来,将他与ㄚ鬟五花大绑。糟蹋许多女子的江千易,如今成阶下囚,南宫梅甚是满意。若非必须将他交给官差,她倒是想动用私刑,以泄心头之怒。
打发走镖师,南宫梅回过头来,将南宫兰解穴。南宫兰不悦,怒道:“你们早知他会回来,为何不告知我。”
南宫梅低眉,歉疚道:“这次是我不对,别恼我好不?只因这厮太过狡猾,若非如此,他定不会上当。”
南宫兰虽然生气,但转念一想,这计策确实奏效,也捉住了江千易,令她往后不用再提心吊胆。她叹了口气,道:“下不为例。”
南宫梅摸了摸她的脸,笑道:“那妖人已伏法,你可以好好歇息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不能在这陪你。我让郑恒舟待在这,这样如何?”
郑恒舟心中一惊,忙道:“这不好吧?”
南宫梅回头,抿笑道:“你忍心放她一人吗?说到底,这是你我合计,你就代我向她赔个不是,留在这至天亮。”
郑恒舟问道:“你让我一个男人留在这,岂不遭人非议?”
南宫梅身子微倾,露出酥胸一角,不以为然道:“这还不容易,你先随我出去,再用轻功潜入。以你之能,这点小事,你应当没问题。总之,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若反驳,我便想出让你更头疼的法子,你自己考虑清楚。”
郑恒舟摇摇头,叹道:“我知道了。”这几日这样相处下来,他已摸清南宫梅性格了,她说得出,便做得到。无奈之下,他只得妥协。
次日清晨,秋风拂来,郑恒舟睁眼,打了个哈欠。昨日一役,窗破门毁,屋内狼藉不堪。他揉了揉眼,举目逡巡,呆然半晌。原以为清风吹来,乃是因为露宿野外,定下心神,郑恒舟才发现自身处在南宫兰厢房。
南宫兰一身轻裘,手持长剑,坐在桌沿旁,饮着洛神花茶。经昨日一事,她现在见谁都不敢懈怠,彷彿江千易就在身旁。
郑恒舟道:“你没睡好吗?”
南宫兰摇摇头,道:“我睡得很沉,稍早才醒。”
郑恒舟也不知她说话是真是假,稍作敷衍之后,便转身离去。趁着ㄚ鬟尚未前来打理,他必须早些离开西院,以免遭人非议。他自身无所谓,但毁了人家姑娘清誉,这可便不好了。
郑恒舟轻功一展,跃出西院,正想走去厅堂辞别,身后忽传细语。他扭过头来瞧去,那人正是南宫梅。她道:“走得如此仓卒,莫非做了亏心事?”
郑恒舟耸耸肩,道:“一大清早便寻我开心,你还真是不腻。对了,你爹在吗?我要去找他,跟他说一下昨日之事。”
南宫梅从容一笑,挥手道:“若是如此,那便不急。我昨晚已将所有事,全盘告知给我爹了。你先梳洗更衣,等等来我房里用膳。”
郑恒舟拱手道:“江千易既已伏法,烦请替我转达一声,我便不久留了。”
南宫梅裊裊凑近,柔声道:“你不陪我练功了?”
郑恒舟正色道:“我得先回去一趟,告知叔父此事。”
南宫梅美眸一抬,眼波似水,莞尔道:“那你别麻烦了,我昨晚已命人连夜捎信过去。倘若你真要找郑家之人,走出门口,便能见着。”
郑恒舟为之一怔,问道:“为什么?”
南宫梅喜孜孜道:“我爹对你昨日表现,甚是满意。他希望你留下,在朱雀镖局担任镖师。当然,也是座上宾。”
郑恒舟仰天大笑,道:“我可是郑家的人,就算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留在这当镖师。就算我肯,我爹也不会允。”
南宫梅微微一笑,道;“这次你猜错了,你爹已允诺此事了,甚至还派郑旭前来,与你商讨此事。你若不信,走出门外便知一二。”
郑恒舟将信将疑,举步挪移。果不其然,门外一辆马车,车旁伫立一人,正是他的大哥郑旭。
郑恒舟心中讶然,惊道:“你怎么会在这?”
郑旭袍袖轻拂,挺身而来,欣然道:“二弟,好久不见。”
郑恒舟瞥了南宫梅一眼,目光转回,看向郑旭,沉声道:“莫非,爹当真允我在这当镖师?”
郑旭抬起头,斜眼瞟了南宫梅,面有难色,欲言又止。南宫梅瞧见,一下便知原因。她侧过身子,向后移步,并命下人远离。郑旭点头示意,一把抓过郑恒舟,将他带出三尺许,开口道:“爹确实答允了。”
郑恒舟既惊又疑,诧异问道:“咱们两家彼此不合,众人皆知。若让旁人知晓我在这当镖师,郑家岂不让人笑话?”
郑旭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心中所想,我均明白。我不妨实说,南宫凤先昨日将江千易带去衙门邀功,其中便提起此事,让你在这当镖师。碍于朝廷之令,爹也不敢不从。”
郑恒舟问道:“当真不能拒绝吗?”
郑旭道:“不便婉拒,而且爹也不想婉拒。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正是奉了爹的命令。他要我转述于你,让你在朱雀镖局这段日子,好好看清他们所使招式。若能取到手抄本,那是甚好。倘若不行,至少知悉拆招。”
郑恒舟问道:“这是何意?”
郑旭解释道:“各大镖局每年都会彼此切磋,让陇江城之人瞧见镖局之间,孰强孰弱,以便选择托镖。这次比武,事关重大,若你能盗出秘籍,那对郑家便是大大有利。”
此言一出,郑恒舟现出恍然之色,连连叹气。若依郑旭所述,那确实象是郑云龙一贯作风。这也说明了,为什么他会答允此事。若有利益可为,其余阻碍,一切好谈。
郑恒舟皱起眉头,叹道:“我非得接下吗?”
郑旭脸色一沉,道:“我也知你很委屈,我会尽力劝爹,倘若有好转,我便派人将你带回家。你明白我的为人,我绝不信口开河。”
郑恒舟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
郑旭从袖袍取出几枚银子,塞给了郑恒舟,道:“我知道你月钱很少,这些是我一点心意,倘若南宫家待你不好,你拿这些银子自己买吃买穿,千万别让自己受委屈了。”
郑恒舟本想婉拒,但郑旭坚持让他收下。他转念一想,说不定这么做,正出于郑旭弥补之心,倘若不收,郑旭恐会愧疚万分。郑恒舟松手,将银子收进衣襟。眼见郑恒舟收下,郑旭甚是欣慰,展颜一笑。
两人稍作寒暄,郑旭便因事辞别。马伕一甩缰绳,四轮马车驰向街道,迅速离去,一下便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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