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14章 百口莫辩(3)
凌胤云暗叹一口气,转过头来,道:“实不相瞒,凌某亦对星象占卜,稍感兴趣,不知可否待在这儿,一同听闻呢?”
乐平君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他仍故作镇定道:“凌总兵,公务繁忙,还能抽空增广见闻,实属难得。我手下韩修对凌总兵十分敬仰,想要切磋一番,不知凌总兵是否成人之美?”
凌胤云心叫不妙,这人打算支开他,好对季氏姐妹上下其手,他暗忖道,无论如何,也得撑到邢梦萦前来。凌胤云苦笑道:“实不相瞒,近来前往夜猎之时,不幸被猴子抓伤,隐隐作痛,恐不便使刀。”
乐平君问道:“这儿竟有猴子?”
凌胤云笑了笑,道:“乐平君不知道吗?常言道,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我见那猴子看似乖顺,于心不忍,想将其放走,岂知畜生改不了习性,竟恩将仇报抓伤了我。”
乐平君闻言,脸色骤变,眼神隐含怒意。凌胤云此番话,明显是暗指他唆使刺客行刺他一事。凌胤云将其比喻猴子称王,说出畜生二字,令乐平君委实愤怒。他强忍情绪,瞥向季氏姐妹,仍以为自身掌握主导权,对方不过是垂死挣扎,争一口气。乐平君冷然道:“不若这样,凌总兵,你便指点韩修骑射,不须较劲,这样总行了吧?”
凌胤云见他不放弃,仍想支开他,心中不禁急了起来。所幸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喧嚣,凌胤云心想,定是邢梦萦前来。果不其然,仓卒间,婢女进来通传滇成王到来。乐平君登时变色,猛转过头,狠瞪了凌胤云一眼。凌胤云故作视而不见,看向一旁。
片刻,大队人马待在外头,一名侍卫掀帘,滇成王和邢梦萦走入帐中。众人忙着起身,躬身作揖。滇成王环望四周,:“真教寡人讶异,原来凌总兵也在此。”
凌胤云施礼道:“乐平君对星象有研究,方大人恰巧无暇,故让卑职领其千金,前来替乐平君指点一下。”
滇成王看向乐平君,甚是疑惑,问道:“你何时对星象有兴趣了?”
乐平君尴尬一笑,道:“不敢瞒父王,儿臣近日观星,发觉其中博大精深,故想精进充实自身。”
滇成王俨然不信,他瞥了季氏姐妹一眼,似是明白什么,道:“寡人记得方胥将这两姐妹赠与了凌总兵,你若要研究好星象,务必好好善待。”此言甫出,凌胤云身子剧震,登时心中一凉。滇成王明知季氏姐妹已归他,听闻乐平君此举,未加阻止,仅是让他善待两人,言下之意,便是睁一眼闭一眼。凌胤云怒现于色,心中咒骂,无怪乎乐平君这般猖狂,原是滇成王宠溺纵容。
乐平君对滇成王所言,知晓一二,旋即露出笑容,道:“儿臣定当遵守,他日观星略有小成,必将两女奉还。”语毕,他斜眼瞥向凌胤云,嘴角轻扬,彷彿宣告胜利。
这下凌胤云按捺不住,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向邢梦萦,只见她还以微笑,并未采取任何动作。凌胤云心想,难道连她也想不出法子吗?这下坏事了,若滇成王一走,季氏姐妹二人,定然无从逃脱。
便在此时,钱妍儿从滇成王探了头来。她双手负后,一脸从容,冉冉而至。她游目四顾,赞叹道:“想不到乐平君,竟这般懂得享受。帐内摆设,均是奢华,可想而知,府上定然有着稀世珍宝。我真想前去探往,一窥究竟。”
乐平君知她在暗讽糜烂奢华,虽感气愤,仍不动声色道:“钱大小姐这般雅致,若不嫌弃,冬猎过后,绝不托辞。”
钱妍儿道:“听闻乐平君对酒也有研究,不知可否让我见识一番?”
乐平君笑了笑道:“没问题,我定当摆设酒席,邀请钱行使一聚。咱们不醉不归,喝上三夜,不知意下如何?”
钱妍儿径自走入帐内,找了张席位坐下,道:“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今晚我便与乐平君,好好切磋酒量。”
滇成王在旁,开怀道:“好,不愧是褚衣侯之女,行事洒脱,豪放不羁。若非寡人有其它事,定当奉陪。”旋即,他瞥向乐平君,道:“钱妍儿这般赏脸,你可要好好把握,不可轻忽怠慢。”
凌胤云见他面色,似有别意。他沉吟思索,心念一闪,暗忖道,莫非滇成王以为钱妍儿对乐平君有意思,所以这般鼓励。一想到这,凌胤云不禁苦笑,若滇成王知晓钱妍儿差点命丧乐平君之手,眼下恨不得杀他泄愤,不知有何感想。
钱妍儿笑道:“那我们便畅饮一番。”话犹未了,季冬梅已凑上前去,举起酒壶替钱妍儿斟酒。凌胤云不禁讶然,一旁便有乐平君婢女,何以由她亲自斟酒?
正当凌胤云纳闷之际,季冬梅玉手微动,酒液忽然洒出来,溅到钱妍儿身上。季冬梅娇躯剧震,登时惶恐道:“抱歉!”
钱妍儿不以为然道:“美人玉手,令人心醉,手拙之举,不过是天妒其貌,故开了个玩笑,无须在意。”她接过酒壶,再斟上一杯,递给季冬梅,道:“只是,惩罚还是要有,你自罚三杯,此事便算了。”
季冬梅点了点头,道:“阁下宽宏大量,冬梅诚心受罚。”两人互饮一杯,对视一眼,均露出笑容。众人见此两女,倾城美貌,绝美姿色,一时看得入神,帐内宛若一幅画,稍有动静,似会毁去这美景。
过了半晌,钱妍儿打算动作,忽闻一声碰地,她手中酒壶滑落。就在众人以为这不过意外,但见她忽地趴向桌子,面色红晕,惹人心痒难耐。
滇成王开玩笑道:“莫非是喝醉了?”帐内一阵笑声,大家均绽出笑颜,仅有邢梦萦仍抱持平静道:“王上,臣妾感觉不太对劲。”
滇成王被她这么一说,顿住笑声,看了过去。果不其然,钱妍儿发出呻吟,身子不断扭动,吐舌舔唇,模样诱人,彷彿春心动荡,不像酒醉之人。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季冬梅,亦有些异状,开始抚摸身子,极其挑逗。
滇成王发觉异状,立时喊道:“御医,过来瞧瞧,这两女怎么了。”滇成王贵为一国之君,行走各处,身后必带御医。不出一会,身为御医的李焕便走入帐中,替两女把脉,诊断情况。
李焕皱起眉头,瞥向酒盅,闻了闻味道,旋又看向两女,沉吟思索。片刻,他长身而起,作揖道:“禀告王上,此二人双颊绯红,感情荡漾,似是中了春药。请容卑职将酒壶带回,以便检查。”
滇成王闻言,大惊道:“你是说她们喝下春药?”他转过头来,瞪向乐平君,怒容浮现,叱道:“你这家伙,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乐平君心下甚慌,赶忙叩首,解释道:“儿臣不知为何这样。”
滇成王冷冷道:“这是你的营帐,这酒亦是你准备,如今,你却跟寡人说,这一切均不关你的事?”
乐平君顿时语塞,哑口无言。一旁凌胤云见状,心有所思,一方面担忧两女,一方面不知所措。他瞥向邢梦萦,只见邢梦萦微点头,对他使过眼色。此时,凌胤云才恍然大悟,一切均在她们筹划之下。
滇成王指着乐平君,正色道:“英雄好色,你平日放纵,寡人不怪你,可你竟用这般卑鄙手段,真教寡人看走眼了。”
乐平君哑然道:“这是误会,儿臣绝对没有下药。”
邢梦萦见乐平君想辩解,担心给他抓出破绽,干咳一声,兀自道:“王上,依臣妾所见,眼下应先将两人送去医治,以免迟了,酿出意外。”
滇成王点了点头,瞥向李焕,道:“这两人交由你医治,钱行使乃朱雀国贵宾,若有闪失,寡人定不轻饶。”
李焕惊慌道:“卑职遵旨,定不负王命,竭力以赴。”
邢梦萦虽见木已成舟,仍作肃容,吩咐宫婢妥善将两女带走,旋又转过头来,附耳与滇成王说了些话,令滇成王不作久留,以免乐平君狗急跳墙,落得麻烦。乐平君正想说话,却被邢梦萦打岔道:“王儿,你便在此省过,不可再令你父王担忧。”此语一出,封死去路,乐平君哑口失言,无从辩驳。待到众人离去,凌胤云不敢多待,以免乐平君迁怒于他。他对乐平君稍作礼数,牵起季夏荷玉手,抽身而退。
凌胤云心中砰砰跳,担忧乐平君会冲出帐,不敢逗留附近,直到百步许外,方才缓下来。他转过头来,语带责问,道:“你们策画下药一事,怎不先告诉我?”
季夏荷歉然道:“此事须由姐姐犯险,若事先告知凌爷,怕凌爷不肯答允,故擅作主张,隐瞒此事。”
凌胤云叹道:“若一开始便知,忧虑自不可免,但细心一想,此乃高招,委实能令乐平君不再打你们主意。”
季夏荷道:“多谢凌爷体谅。”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enxueya.cc。文学鸭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enxue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