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长安城中
“主家，适才在府中的时候，我就有一事想要问，还请解答一番。”邓艾说。
韩启点头，“你问。”
“你所谓的未雨绸缪，在房陵县囤积粮食，我还看到有继续修建防务，加固城墙，是笃定未来新城郡会有战事发生吗？”邓艾问道。
韩启反问，“你觉得无战事可能？”
“士载不知，但是总觉得，最近两年恐怕没有战事的可能。”
韩启笑着说，“你如何分析得知？”
邓艾说，“去年时候，东吴率兵攻击襄阳，一度占据，后来又被打退。此战虽然建树不多，但是魏吴两国都休养生息，短时间内不会再爆发战争。新城郡紧邻襄阳郡，且地理位置并不如魏兴郡和襄阳郡来的重要，吴国不来犯，何处来的战争？”
韩启问，“蜀国不会东出魏兴郡，打来新城吗？”
“虽无绝对把握，但是艾认为，蜀国必不会来。”
“如何推断出来？”
“蜀国数年前夷陵大战损失惨重，一直休养生息，无力发动战争，和我魏国也一直交好，经贸往来不绝。蜀国并无发动战争的理由。”
韩启哈哈笑了一声，“你可知道蜀国国号是何？”
邓艾愣了一下，良久之后才说道，“蜀国国号，是为汉。”
“蜀国乃是我们称呼，他们的国号是汉，其立国之本，就是要光复中原，攻打大魏几乎是必然之事。”
邓艾苦笑道，“主家言之凿凿，却只是一厢情愿。况且，巴东易守难攻，如果蜀国东出，来攻打魏兴郡新城郡等地，此地易攻难守，魏国如果反应过来，集中兵力来伐，岂不是以短击长？蜀国丞相必不可能……”
韩启饶有兴趣的看邓艾，“你这番分析并不错误，只是新城郡爆发战争，未必是和蜀国或者吴国之间……好了，此事不要再提。明日你就启程去练兵屯田吧，虽然孟太守擢拔你为军司马，可以治兵八百人。不过又特许你可以加练更多，你可不必完全按照军司马的建制来募兵，稍微多一些也没关系。”
邓艾期期艾艾的问了句，“主家认为多少合适？”
韩启神秘的说，“你士兵八百足够，但是也要尽量收揽流民，去协助你屯田。招揽个五千人，并不算多吧？记住，这些人是民，不是卒！”
邓艾倒吸口冷气，虽然说是民不是兵，但是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让自己训练五千人的兵。这已经是一名将军才能统制的兵马数量了吧？
“主家，此事大概不合规矩。”
韩启笑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钱粮管够。你就先募集八百强壮人做士卒，然后左右扫荡附近的流民和匪贼，都拉去屯田种地，隔段时间就将八百士卒都给轮换一遍，只要保证你治下的兵卒只有八百人，就行了。怎么，这么多兵，你带不了？”
邓艾忙点头又摇头，“艾必完成任务。”
韩启点头，“有信心就好。记住我刚刚和你说的，此地虽然多山多水，但是因地制宜，可以造梯田，种水莲藕，都可以用来屯粮。想要把丘陵都变成梯田当然非一日一月之功，但是人多一些，总归可以速度快一些。”
“属下明白了。”邓艾听他这么说，感觉五千人还不是最终极限，忽然觉得幸福来得有些太快，之前手下只有几十个人，去扫荡一个山寨都很难。突然自荐就变成了统制数千人的军司马，这种机遇不是随时都有的。
韩启也不想赶鸭子上架，但是知道邓范就是邓艾之后，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就没停止过。而且算算日子，已经快到了历史的节点上了，但是他身边并没有太多可用的人，只能这么赶鸭子上架。
邓艾早年并未发迹，一直到不惑之后才逐渐成名，在之前的一些年中史书中都无太多记载。韩启不知道他那些年是否经历过多少历练，自己这么催促他上阵，或许会揠苗助长，但是为了自己筹划许久的事情，也只能如此了。
魏成匆忙赶路，三天之后就到了长安城中。拿着房契去收了酒肆，当天就成了新主人。
之后还没停歇下来，就忙着去在长安城中到处去转，做“四海居”的牌匾，联系各处配送酒肉的商贩，签订契约，每日来送新鲜的蔬菜和肉来四海居中。
蔡余是背了两口大铁锅来的长安，他就安心的在新四海居内置办灶台，要把炒菜的味道继续延续下来。
他身为后厨总管，逐渐的发现了那大铁锅的各种妙用，诸如其他的炊具的功用，比如蒸、炸、煮、炖、煎，铁锅都可以兼任。
但是铁锅的炒菜却是其他的炊具不可能具备的功能。
就如同东家所说的，“炒菜可以最大程度的激发出来食物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蔡余有信心，靠着从河间背到房陵县，又从房陵县背到了长安的这两口大铁锅，一定能够让四海居在长安这个故都站稳脚跟，扬名立万。
而李丙则是被魏掌柜拉着在城中到处转了一圈又一圈，两三天的时间已经走得双腿发软了。
“掌柜的，东家又没给我们限定时间，你怎么搞得这么着急，我们大可以慢慢来，不用这么着急。这才来长安三天，我感觉至少走了上百里路，掌柜你都不会累的吗？”李丙天天被拽着去看长安城中的各处人流和市场。
最初的时候还新奇，但是后面发现魏掌柜只是到处走访，长安城中的富户，文人雅客等等，看上去是为之后四海居开张做准备。最初的新奇心情就开始被没完没了的走访给搞得消失殆尽，只剩下酸痛的双腿。
魏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东家自然不会给我限定时间，但是我总不能自己不当回事。你看东家身边的那年轻人娄烦，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协助东家成为家财几十万钱的富户。我半辈子都在开酒肆，也只会开酒肆，东家既然信任我，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东家的信任……”
李丙“切”了一声，“我们再怎么努力，给东家赚的钱也不会多分我们一些，何必要这么努力？”
魏成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瞪了他一眼，“朽木不可雕也。你仔细想象，从前的四福酒家一个月当时多少工钱？”
李丙挠挠头，“大约一百钱。”
“那你还说没有多分给你？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的工钱是每月三百了吧？你如果继续背后诋毁东家，我可就把你的工钱退回到之前的一百钱！”
李丙慌忙摆手赔笑说，“魏掌柜，魏掌柜，我开玩笑呢！”
魏成冷哼一声，“以后这种话少说。东家并非是池中之物，他并不在乎赚钱的多寡，那些钱多是用于其他事情，你整日就在这囹圄之中，就像是燕雀一样，哪里知道东家的鸿鹄之志？”
魏成虽然并非是韩启的核心成员，但是多少也接触到认识了一些经常来往他身边的人，在河间的时候，就往往是各地经销商，太守崔林、御史大夫和暂时在郊外军营中募兵的那些将军。
去了房陵县，则被孟达擢拔为主记，前几日又收了一个可以领兵的小将军。
怎么看都不像是安心想做个富贵闲人。
李丙讪笑说，“我们都是一波小人物，的确不知道东家的究竟在想什么。不过，掌柜的，我们最初不是把那两个美人也带来长安了吗？后面怎么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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