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巧言令色
一听到林染想和皇上单独说话，墨千尧立刻紧张起来，生怕她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哟，五嫂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想必不是什么好话吧？”墨千尧奇怪地冷哼一声，满脸不悦的样子。
林染狐疑地挑眉看着他，“七皇子说笑了，我只是想和父皇说几句话而已，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一看到墨千尧反常的行为举止，皇上也有些不满和不悦，“尚王，你若是没有什么事，就先退下吧，朕和邢王妃还有话说。”
这下，连皇上都话了，墨千尧再也不好说什么，和墨千寒两个人一起退出了文武殿。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宫人们在外面点了几盏灯，宛如白天一样明亮，映照在整个长廊上，显得分外的温柔。
墨千寒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林染出来。
他心知肚明，她会和皇上说些什么，同时也在担心着，皇上会不会相信她的话，如若不信，并且有意偏袒墨千尧，那他们所有的心思都白费了。
月下长廊，寂静微凉，两人各有心思，十分关注殿内的消息。
墨千尧却是看了看身边的墨千寒一眼，缓缓地靠近了他，有些纳闷地问道：“五哥，你从前最讨厌的人就是五嫂，并且时常向父皇进言想要休妻，现在，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墨千寒冷厉的目光瞬间落到了他的脸上，薄唇紧抿，剑眉微挑，“她本来就是本王的王妃，不管当初怎么样，现在谁都无法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
“呵——”不屑的嗤笑声传来，“五哥，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五嫂了，那你到底是喜欢她的医术，喜欢她给你带来的帮助，还是喜欢她这个人？”
这个声音在墨千寒的脑海中久久不息，不断地回荡着，就像是一个阴影般，挥之不去，在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
如果他没有现林染会医术，会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东西，依旧是从前那个爱吃醋，又任意妄为的林染，那他还会不会喜欢她？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他，喜欢的是现在的林染，眼前的这个林染！
文武殿内。
林染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俗话说，左吉右凶，看来今天是会有什么事情生？
不过，不管什么事，都不能妨碍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上前一步，叩而道：“父皇，臣媳在昨天那个刺客的身上有一些现，他在刺杀邢王的时候，所用之毒和贵妃娘娘所中之毒是一模一样的，臣媳怀疑，这个刺客的幕后主使，就是给贵妃娘娘下毒的人，而非太子！”
“哦？仅凭一个刺客所用之毒，你如何就能够断定下毒之事和太子无关？”皇上后仰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染，“若是无法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就视你为太子的同党来处置！”
林染的后背上冷汗直下，身体冰凉，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她都不够冷静，还怎么救太子出狱？
“父皇，邢王在和刺客交手的时候，刺客亲口说过，此毒已经流入宫中。贵妃娘娘当初的毒是臣媳所解，臣媳在配置解药的时候，缺少了一味黄仁，正是太子所给，他若是想毒害贵妃娘娘，又怎会出手相助？”
她巧言令色，胡编乱造，反正刺客已经死无对证，现在不管她怎样捏造当时的事实，都无人知晓。
反正，只要让皇上相信她所言不假就行。
皇上的脸色将信将疑，沉吟着，“让邢王进来！”
林染心里一沉，他这是要找来墨千寒当面对质，验证真假，若是口供对不上，那他们两人都要背上欺君之罪！
此时，她背上已经是冷汗涔涔，到时候，只能见招拆招了。
大殿的门缓缓地打开，又缓缓地关上，不过一会，墨千寒就已经跪在了她的身边。
他身姿笔挺英朗，侧脸线条紧绷，下巴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看上去甚是俊逸。
“邢王，朕问你，你当时在赛马场和刺客交手时，可有中毒？”皇上一字一句地清晰问道。
“父皇，儿臣的确中了毒，是染染帮我解的毒，并且所中之毒，和贵妃娘娘所中之毒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墨千寒的回答让林染松了一口气。
皇上再问，“当时你中此毒，刺客可有说过什么？”
林染的额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略微低着头，双目低垂，紧张不安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墨千寒，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他缓缓地回头看了林染一眼，双眸微眯，开口回话，“有，那刺客和儿臣说……”
话音未完，就被门外的一道声音急急地打破，太监宫女们拉长了声音，慌乱地大叫着，“走水啦！走水啦！快去禀报皇上楚英宫走水啦！”
楚英宫走水？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这好像是……墨千澈居住的宫殿！
文武殿的门被李德公公推开，他着急忙慌地禀报着：“皇上，楚英宫走水了，火势太大，十一皇子他……他被困在里面，侍卫们已经去救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
“还等什么，赶紧过去看看！”皇上着急地从椅子上起来，就连询问墨千寒的事情，也抛在了脑后。
此时，林染的脑海嗡嗡乱响着，墨千澈不能出事！不能！她就算是豁出一切，也要把他救出来！
她飞奔而去，轻车熟路地往楚英宫的方向跑去。
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墨千澈满脸的微笑，和全身散出来的温暖，在这个时代，他温暖了她，给了她第一份欢乐。
她曾经许诺过他，不管生了什么事，都会保护好他，不会再让人欺负他，可是今天却……
正当她一路跑着的时候，身后的墨千寒就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这样跑太慢了，我带你过去！”
说完之后，她整个人就被牢牢地抱住，然后飞向了皇宫中的屋顶，在黑夜中穿梭着，原来，这就是轻功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微风拂面，青砖绿瓦，踮起脚尖就是一个屋顶，瞬间呼啸而过，不出一会，他们就稳稳地落在了楚英宫的门外。
林染从墨千寒的怀里挣脱出来，有些羞涩地说了声谢谢，随后就看向了楚英宫的方向。
此时，里面的火势已经蔓延很广，外面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打水来扑火，但是却都没有效果。
火光映照着她惨白的脸，突然间，她不顾一切地闯进了楚英宫中。
“林染！你是不是疯了？给我回来！”墨千寒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间跑进去，想要伸手去抓，只是触碰到了她的衣角，空空荡荡的。
她就像是一个精灵般，飞快地穿梭进了火海中。
墨千寒双目通红，眉眼如刀，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腿脚不听使唤地也冲了进去。
林染，你要是死了，就算我下地狱，也会把你抓回来！
里面，火很大，光很亮，烟很浓，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不太真实，几乎到了伸手只可见浓烟的地步。
大火依旧很旺盛，不断地烧着，蔓延着，几乎堵住了他们所有前进的路。
可是，墨千寒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大火中跌跌撞撞寻找着墨千澈的林染，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墨千寒？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林染捂着嘴大叫着，他这不是进来给他添乱吗？
“这里我比你熟，跟我来。”墨千寒抓住她，就往墨千澈的寝殿里面走去。
果不其然，在寝殿的门外，就看到了已经晕过去的墨千澈，墨千寒毫不犹豫地把他抱起来。
此时，“轰隆”一声，一根房梁已经被砸断，就倒在他们的面前，堵住了出去的路。
两人皆是一惊，墨千寒立刻大吼道：“跟着我，往后门出去！”
所幸楚英宫并不是很大，后门的位置也不是很远，两个人飞快地穿过火海，往后门的方向跑去，到了之后才现，后门已经被人锁死了。
想来，不止是后门，应该是所有的门都被人给锁死了。
“该死的！”墨千寒咒骂一声，看来，这一场大火并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放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墨千澈。
“被困在这里，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墨千寒，这下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了。”林染痛苦地勾唇，这算什么？同归于尽吗？
“林染，你清醒一点！我们是不会死在这里的，我不会让那些想害我的人得偿所愿。”墨千寒咬着牙道。
今日，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离开这里，他承诺过，林染的生命就如同他的生命一样，现在他的身上绑着两条命，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死去？
林染已经吸入太多的浓烟，呼吸极度不顺畅，身子疲软无力，艰难地靠在墨千寒的身上，摇摇欲坠。
她勾唇苦笑着，“墨千寒，该清醒的人是你，被困在这里我们要怎么出去？也许，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这一切，就当做一场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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