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劫法场(三)
第117章劫法场
孙大龙看到警察朝这边赶来,若是原路返回,双方大概率狭路相逢,他拎着步枪朝后山跑去。
山路泞泥不堪,脚下一滑,顺着土坡滚了下去,还好坡度不高,身上除了轻微擦伤,并无大碍。
孙大龙爬起来,朝山下看去。
一辆没挂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轿车拉着帘子,看不到车里状况。
孙大龙迟疑着,心中暗想,这会不会是敌人设下的埋伏呢?
副驾驶车窗摇下一半,一个熟悉的声音——张兆临说:“孙大龙,在那寻思啥呢?等特务抓你啊!”
孙大龙又惊又喜,快步来到轿车近前:“政委,你咋来了呢?”
张兆临冷冷的说:“我要是不来,凭你孙猴子的本事,还不得一路杀上新京,闹他个天翻地覆!”
孙大龙面露尴尬之色:“政委,我……”
“赶紧上车!”
张兆临催促着。
孙大龙脱掉蓑衣,连同斗笠随手丢弃,拉开车后门坐进去。
车后座放着衣服鞋袜。
张兆临说:“把衣服换上,伱穿的这身儿都扔了。”
孙大龙虽然鲁莽,但也不是傻瓜,知道这是乔装改扮,立刻换上衣服鞋袜,旧的顺着车窗扔出去。
司机——杨丰看了一眼后视镜:“孙连长,枪也扔了吧。”
孙大龙惊讶的说:“啥?这么好的枪,你让我扔了?”
杨丰开着车,淡淡的说:“枪是好枪,可万一路上遇到临检,这支枪会把我们害死,扔了吧。”
张兆临也说:“为了安全,扔了。”
孙大龙说:“政委,这么好的枪,扔了太可惜了,不如、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以后有机会再来取,你看咋样?”
张兆临征询杨丰的意见。
杨丰问:“孙连长,会爬树吗?”
张兆临笑道:“他外号孙猴子,你见过不会爬树的猴子吗?”
路边有一棵年代久远的老槐树,枝繁叶茂,至少有十五六米高,这一带地处荒郊,人烟稀少,十分的僻静。
杨丰把车停下,四处看了看:“就这儿吧,动作快一点。”
孙大龙下了车,把莫辛狙击步枪挎在肩上,手脚并用,真就犹如一只猴子般灵活,迅速爬到树上。
很快,他从树上下来,回到车里。
轿车继续行驶。
“孙连长,真有两下子!”
杨丰由衷的赞道。
孙大龙咧嘴一笑:“啥两下子,爬树谁不会……”
张兆临打断他的话头,板着脸说:“孙大龙,你未经批准,擅离职守,无组织无纪律,经团里研究决定,党内记大过一次,连长降为排长。另外,回到驻地后,你要当着全团的面儿,公开检讨,字数不少于五百字,无限期关禁闭,直到你真心悔过为止!”
“政委,我知道错了,愿意接受处分……”
孙大龙眼圈一红,哽咽着说:“二龙、二龙他们都死了……”
张兆临说:“干革命就会有牺牲,他们都是好样的!人死不能复生,别难过了,你放心,这笔血债暂且记下,等将来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
大雨渐渐停歇。
东四家子墓园内,战俘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担心有没死透的,警察端着步枪上前挨个补枪,前来收尸的家属跪在地上,嚎啕痛哭。
齐越在一旁默默抽着烟。
大平脚步匆匆来到近前。
齐越问:“情况怎么样了?”
大平说:“人已经跑了,我们顺着脚印追踪到后山,发现了车辙印,估计是反抗分子早有预谋,派了汽车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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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牌子的汽车?”
“雨太大了,车辙无法辨认。另外,附近发现一副货郎挑子,还有扔掉的旧衣服,估计是枪手的。”
齐越说:“枪手用的什么枪?”
“这是在现场找到的弹壳,点76的子弹,应该是俄制口径,具体啥型号,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大平把两个弹壳递过去。
齐越摆弄着弹壳,心里顿时一片雪亮,枪手十有八九是抗联的人,那批莫辛步枪就是点76口径。
这时,赵振海迈步走过来:“齐副队长,那边儿处理完了。”
齐越想了想:“河里的呢?”
赵振海说:“您放心,我派人在岸上盯了半个钟头,河里那些就算没被打死,也早就成了淹死鬼。”
“回头通知水警派打捞队来,把河里的尸体都捞上来,要是无人认领,就地埋了吧……收队。”
齐越吩咐完了,转身上车。
……
回去的路上。
还和来时一样,齐越、姜斌,马壮同乘一辆车。
姜斌开车。
马壮副驾驶。
齐越坐后座。
马壮拿出照相机,用抹布小心翼翼擦拭上面的水珠。
齐越说:“马壮,在特务科,内部调查是很平常的事,可不要认为我这个副队长不讲情面,其实,就我个人来说,对你还是信任的,没办法,为了确保内部安全,我必须这么做。”
马壮赶忙说:“没事的,内部调查,我都习惯了。说实在的,这事儿也赖我自己,要是不隐瞒实情,就没这么多事了,唉,当初,我也是想多了,担心当过土匪对我影响不好……”
“你还当过土匪?”
姜斌惊讶的说。
马壮辩解着说:“我也是一时糊涂……再说了,总里大臣都是土匪出身,现在不也啥事没有吗?”
姜斌直摇头:“这例子让你举的,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齐越说:“人都有落难的时候,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哦,对了,姜斌,这件事你知道也就知道了,别在外传了,毕竟,当土匪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对马壮的影响不好。”
姜斌笑道:“我可听说,人家张总里都不在乎……”
齐越说:“等马壮当上总里大臣,他也可以不在乎,他现在只是一名警尉补,就必须在乎。”
“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姜斌叹了一口气。
齐越说:“大家都在一口锅里吃饭,平时互相照应着点,于人于己,没坏处,就比如,今天你帮他,保不齐明天他就能帮到你……”
齐越处处替马壮着想,而且态度极为认真,绝不是敷衍了事的打官腔,这让马壮心里十分感激。
“我听说,赛驼龙是一个女的?”
齐越随口问了一句。
马壮点头:“是女的。”
齐越问:“她后来去哪了?通过奉天省警察厅,我查过她的下落,一点消息都没有,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也不大清楚,有可能死了吧,现在好多富商大户家里都有枪,有一次,我们去苏家屯砸响窑,哦,响窑就是家里有枪有护院的意思,那家更邪乎,门楼上架了一挺歪把子,要不是我腿脚快,当场就得撂在那儿!唉,这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赛驼龙也不能每次都好运气……”
提前往事,马壮颇为感慨。
红色写的有点多,很怕被河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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