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意外之喜
这次夜袭是真的凶险。
一旦有个好歹，别说是于谦，共同区的三千名勇士，很可能都回不来。
考虑到这点，皇帝和大臣争的很凶，前者想亲自带兵上阵，后者则是不允许皇帝做如此危险的事情。
朱钰对大明实在太重要，绝不能有所损失。
时间太紧张，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两人吵了一百来句，都无法让对方改变心思。
无奈，只好各退一步。
于谦同意朱钰亲自带兵来帮忙。
朱钰则答应于谦的要求，不自己亲自领军冲阵。
他将会在夜袭当天，带着锦衣卫，从德胜门出来，在德胜门外协防。
若是有所需求，当天晚上便率领锦衣卫接应于谦以及三千勇士，若是一切顺利自然就什么都好。
两人对这个结果都不是很满意。
但这已经是他们能给出来的最合适的结果了。
于谦反复叮嘱：“陛下乃九五之尊，无上天子，不该冒如此风险，出了德胜门，等于是上了战场，一切都得谨慎。”
言下之意，还是不希望朱钰离京。
一旦离开城门的保护，就等同于上了战场，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什么危险都可能碰到。
皇帝太过重要了，于谦实在不希望皇帝有所闪失。
朱钰本人其实也很明白这些，不过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他对自己的锦衣卫也有信心。
“于大人放心就好，朕会亲自率领五千锦衣卫精锐出城，无论出现何等意外，朕相信他们会保护好朕。”
“哪怕届时瓦刺再度大举进攻，五千锦衣卫也足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帮助朕回到城门之内。”
于谦依旧忧心忡忡，在他看来，皇帝太年轻，哪怕原先表现的很成熟，如今胜利近在眼前，终究还是有些稳不住了。
而朱钰视角里的自己，上辈子可是个兵王，对古代军事总能触类旁通，知道好歹，眼下出城的决定有风险，却也值得冒这个风险，这算不了什么。
在前世，朱钰执行过许多任务，这次出城接应放到其中，危险程度连前五十都排不上。
有时朱钰根本就是从深渊边缘硬生生的，靠实力把自己给拉回来的。
人的性格由过去组成，有这些经历作为过去，朱钰行事作风在外人眼里看来难免会有些激进，有点跳脱，不够稳重。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经过深思熟虑，都是无数次反复考虑后的结果。
绝非脑子一热，就拍脑门下的决定。
两人就此分开，于谦快马加鞭离开京城，抵达德胜门外，便命人将消息传递给脱脱不花，定下一个时间来。
今夜是个不眠夜，不仅是大明皇帝睡不着觉，这位黄金家族的正统，大可汗脱脱不花同样睡不着觉。
若是错过这次机会，让国师也先带着他手里大多数部队跑了，以后他可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用来坑杀国师也先的部队了。
脱脱不花对此有很深的执念，被架空成傀儡的感觉很不好受，尤其他还是个野心勃勃的可汗，曾经更是南征北战不断。
像这样的人被架空，就更难受了。
此种滋味，脱脱不花不想品尝到第二次，那他的选择就只有一个，必须借此机会打掉国师也先，或者重创也先。
如此一来，他才能得到喘息空间，得到周旋的余地，重新掌握权力，成为那个威风八面，万人之上的大可汗！
脱脱不花知道于谦的计划很危险，稍微有所意外，立即就会演变成一场灾难，可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他无法拒绝。
在自己的帐篷里来回走动数次，脱脱不花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干了！”
脱脱不花深思熟虑后，将自己的计划写在纸上，让心腹亲自带去交给巡逻骑兵，让他们将消息传递出去。
他的运气不错，全程无惊无险，没有任何人发现，信件就成功送了出去。
于谦一直在等候回信，顺带将皇帝的决定，告知自己身边的两位年轻有成的武将。
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石亨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看来陛下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陛下给末将的那两下子，可是相当犀利。”
“陛下以前是郕王，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这么犀利的武功才对，可陛下偏偏就有这么一手好功夫。”
石亨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依照末将来看，陛下有圣君之姿！”
范广相对而言，性格就要冷淡许多，他是靠自己的硬实力，一点一点打出如今地位的。
对皇帝的举动，他的评价言简意赅。
“愿冒生命风险，策应将士的皇帝，会是个值得为之付出一切的好皇帝。”
很显然，这次朱钰的坚持，风险确实大，可对应的，收益也确实大。
不仅能保证于谦一旦出事，自己能在第一时间接应，确保情况不至于发展到最坏的程度。
同时也大大收拢了人心，其他人暂且不提，军中将士知道皇帝冒着生命危险来接应自己，怎可能不忠心耿耿？
这倒是意外之喜，朱钰脑子里都想着绝不能损失于谦，这位诚臣对他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年轻皇帝很重要，还真就下意识忽略掉了这些。
但他忽略掉了这些，不代表于谦就会忽略细节。
听到范广所说的话，于谦点点头，忽然说道：“陛下做的事，我希望等到夜袭之日过后，军中将士人尽皆知。”
两位年轻武将听到这话，看向于谦的眼神都耐人寻味。
无论是石亨还是范广，两人脑子都很好使，自然看得出来于谦这一手背后的含义有多深。
于谦这位老大人，真是令人钦佩，居然能忠诚到这种程度，自己亲手拉扯出来的大军，自己亲手交给皇帝。
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没有半点留恋，能做到这点的人，太少太少，于谦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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