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与大
成敬端着个托盘走到于谦面前。
托盘上面盖着一层红布，被他轻轻的揭开。
两个棉布口罩，摆放在托盘上面，通体色泽洁白，纯净无瑕。
于谦见到这两个口罩，微微愣了愣。
朱钰笑道：“于大人不妨试试，将这口罩戴在自己脸上，或许会有奇效，能大大缓解痰疾。”
拿起口罩，仔细打量这口罩的模样，于谦立即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用此物遮蔽住口鼻，便能够隔离外界的粉尘，哪怕此物并不能隔离所有粉尘，应该也会有很不错的效果。
但于谦心里却是摇了摇头。
同理，用袖子遮住口鼻，大致也能起到类似的效果。
于谦难道不知道，用什么东西遮住自己的口鼻，能够大幅度缓解病症吗？
他知道，但他没有这么去做，自然是有理由的。
主要是如此一来，呼吸时会有不小的阻力，于谦的病不算特别严重，却也一点都不轻，反而会导致更难受。
要是遮蔽的再严实一点，便可能会有些窒息，哪怕不会因此而死，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脑子转不过来，都是寻常会出现的状况。
于谦并不看好口罩，不过看在这是皇帝亲手创造出来的东西的份上，还是戴上了口罩，出门去逛了逛。
他先是试了试花粉，然后又试了试粉尘，意外发现，自己内心所设想的弊端并没有出现在口罩上，与之对应的好处，口罩却一点都不少！
“陛下，此物真的奇了。”于谦惊讶的说道：“对呼吸的影响很小，但又确实能起到不小的效果。”
朱钰点头道：“朕考虑到于大人的情况后，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让这口罩佩戴起来更舒适，同时又不至于太影响口罩的效果。”
“思来想去，还是没能想出两全之法。”
毕竟后世的呼吸阀等等操作，都需要极为精密的工业水平，有些甚至需要电力才能正常运作。
朱钰想抄也抄不了。
最后他只能按照原有的设想，把棉布口罩按部就班的制造出来。
“结果发现，棉布口罩意外的不错。”
“只要做的足够轻薄，十几层叠加，不仅能有效隔绝粉尘，同时对呼吸的阻力，并不算大。”
像这种口罩，当然不能隔绝微生物和病菌，但用来隔绝颗粒较大的粉尘却绰绰有余了。
于谦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这棉布口罩效果极佳，呼吸时受到的阻力，却要比用袖子捂住口鼻轻松太多了。
刚刚他出去转了一圈，特地去那些空气里粉尘较多，或者有花粉的地方转悠，大口大口的呼吸。
若是没有佩戴棉布口罩，他早就咳嗽个不停了。
而在佩戴了棉布口罩之后，于谦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舒服了太多！
虽然还是有点咳嗽，但更像是习惯性的咳嗽，而不像以前那样，是真的太难受了不得不咳嗽。
“陛下……”于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皇帝。
哪怕是历史书上，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皇帝。
亲自为大臣去砍伐鲜竹，也就罢了。
这勉强可以理解为是在收拢人心。
但专门为大臣研发棉布口罩，这就实在是有点……
于谦眼眶都有点红润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迅速发现了这些棉布口罩的用处有多大。
“陛下！这些棉布口罩，有大用啊！”
朱钰投来疑惑的眼神，不就是一些棉布口罩吗，能缓解于谦的痰疾问题，已经算不错了。
还能有什么大用？
于谦耐心解释道：“陛下，山外九州多烟尘，边关将士们深受其害，许多人一去就呆个几年，甚至干脆就在边关长大。”
“或多或少，都有些呼吸疾病，更何况山外的粉尘，一年四季都宛如刮骨钢刀，狂风卷起来，吹在人脸上，不用多久，就能把人刮得皮开肉绽！”
“我大明每年不知有多少将士，因此而受伤，严重者甚至会死。”
于谦摘下自己脸上的棉布面罩，神色兴奋，激动的道：“而要是有了这棉布口罩。”
“粉尘之危害，便能够大幅缓解。”
“若是用棉布制成面罩，将士们每年的伤病，至少能缓解五成以上。”
“起码有数十上百的将士，能因此而活下来，将会有成千上万的将士，因此而受惠！”
朱钰这才意识到，山外九州的环境有多么恶劣。
中原被称为沃土，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别看中原经常会有天灾发生。
其他地方的环境，只会更加恶劣。
许多在中原算是灾害的事情，放到其他地方去，指不定压根就是日常！
在这种环境下，能够大幅度缓解粉尘危害的棉布口罩，价值不言而喻！
朱钰跟着也兴奋了起来，道：“棉布口罩的成本不高，问题在于，需要时常更换才能发挥出其效果。”
“这是问题，却也是能赚钱的地方！”
“于大人，山外九州之居民何其多？皇室若是大规模种植棉花，大规模生产口罩将成本压低，而后出售到山外九州。”
“是不是能很赚钱？”
只要大规模生产，就能将口罩的成本压得很低。
只要压到百姓都能接受的程度，是不是就能将口罩做成摇钱树？
毕竟口罩这玩意儿，是需要时常更换才能发挥出其效果的！
哪怕一个口罩的利润再低，只能赚到一两个铜板，甚至是半个铜板。
山外九州之居民何其多？
长久下来，总能撞到一座金山银山！
并且口罩所用的棉料，都需要质量不错才行，否则佩戴在脸上反而会有危害。
这些面料对百姓来说，肯定也有不小的吸引力。
两者相结合之下，口罩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愁卖！
于谦听得此言，也是微微一愣。
没想到皇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赚钱的事情上去了。
他低头仔细思索，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陛下，微臣这次巡查山外九州，最好是能带上几千个口罩一同前去。”
“陛下所设想的这条赚钱的路，指不定真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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