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雍献燕离一
东南半岛,梁山,国朝大营。
大帐内,高伯山正在和一个黄袍男子下棋,边上还有两个黄袍男子,在观棋。
坐在高伯山对面的与他对弈的,是三皇子,宁平。而那两个黄袍男子,分别是四皇子燕王宁启,和六皇子离王宁枫。
听名字,可能会被人误会三皇子不受宠,但其实三皇子是不足月出生的早产儿,自小身体不好,体弱多病,所以皇帝和皇后,才给三皇子用了一个平字,希望他平平安安。
皇帝的几个儿子中,太子仁善,二皇子擅武事,四皇子擅文,六皇子孤傲且擅谋,七皇子阴险狡诈且善变。几个皇子,都可以称得上是天人之资,在国朝内,也是享有盛名。
只有这三皇子虽然文武都不算上佳,但棋艺高超,堪称国手,而且尤擅布局。曾经有过,一人对五人,不落下风,仍胜四败一的战绩。论下棋,这位三皇子,还真的没怕过谁。
棋盘上,三皇子宁平下的几首棋,高伯山应对有据,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高伯山只在守势,而无进攻的可能了。
如果棋局如此发展下去,高伯山必输无疑,而宁平,确并没有多少惧色,应对自如。
这其实也很是难为了宁平这个皇子亲王了,他是皇子不假,可也是高伯山的弟子,下棋赢上一把,倒没什么,但是,胜的太快,终究是不太好的。所以,宁平一直在想办法放水。
不多时棋局结束,高伯山笑笑,夸赞道:“呵呵,三皇子这棋力,越发见长了,这没有多少时间,老臣与你对弈,竟在没赢过一次。”
三皇子宁平微微和首,回道:“高师谬赞,学生只是喜欢下棋,高师是统领千军的大元帅,自不可与学生相比。”
边上的四皇子宁启和六皇子宁枫对视一眼,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不一而同的都选择了闭嘴没说话。
高伯山听了宁平的话,笑了笑,又道:“朝廷的圣旨,你们都听到了,让你们回去,二皇子领兵东渡东瀛本土,依二皇子领兵作战的能力,相信不久就会传来喜讯。”
说罢,高伯山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们三位,这次也算是见识了国朝军队的战力,虽说这时候让你们回去,时机并不好。要是能等到南越国灭,或许更合适一些。但圣命不可违,你们回去,也要多多关注,这国朝中,若不是出了大事,也绝不可能让你们现在就回去。”
宁平三人对视一眼,心里也是有些疑惑,可明显,高伯山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想说。
于是三兄弟也就不在说什么,三人点头齐齐称是。
走出大帐,四皇子宁启,率先忍不住发问,有些毛毛躁躁的,跑到宁平身边。
问道:“三哥,这朝廷和父皇到底什么意思,咱们出来还不到半年,梁山也刚刚告破,这时候让咱们回去,有些蹊跷啊?”
宁平确不在意,只是瞥了一眼宁启,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并未开口。
后边跟着的六皇子宁枫,开口替宁平说道:“四哥,管他蹊跷不蹊跷,我们虽说身为皇子,但说明白点,也只是臣子,父皇和大哥让我们回去,我们有的选吗?”
宁平听了自己六弟的话,眉头微皱,有些不满,但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发火,于是努力平静情绪。
好一会后才开口道:“老六,你的话,就不觉得不该说嘛?你自己想死,别拉着我们。老六,我知你心中多有不忿,但你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我都一样,做人,做皇子,首先要学会把嘴闭上。”
说完这话,宁平转身离去。别人不清楚,他宁平是清楚的,虽然他和太子大哥以及雍王二哥一样,都是先皇后所出,但要说,真能在皇帝眼中能有一些看好的,也仅仅只有太子和二哥。
他宁平也不是个傻子,相反,他很聪明,他深知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似宁枫这样,看似把牢骚话纵使挂在嘴边,但其实心里想什么,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虽说宁平不怎么爱说话,但他也明白,圣旨来的蹊跷,圣旨的内容,更是蹊跷。但是,越是蹊跷的事,就越会透着危险。
他也在沉思,他和四弟六弟随定国公高伯山南征,本是太子为他兄弟三人争取的建功立业的机会,要说自己心里不想有所成就,那是说假话。
身为皇子,哪个又不想有指点江山的机会。虽然现在太子地位稳固,但这并不妨碍他宁平出头,想他那几个弟弟,恐怕也都是这样的想法。
就连他那个高傲偏激的二哥,不也借着南征的机会,亲自领兵东渡东瀛。这难道不是向他的父皇低头了?很明显,是低头了,可那又怎么样呢。皇家,历来如此的。
宁平心思很快,有些理不清头绪。过了会,想不出头绪,宁平就不在费力去想,他自己清楚,太子把机会给了他们,自然也能有把这机会收回去的权利,用不着怨天尤人。
太子仁厚,而且仁厚的过分,所以,若非了不得的大事,绝不会召他们回京。
宁平刚回到自己的帐篷坐下,四弟宁启就紧随其后追了上来,一屁股坐在宁平的床上,抓起茶杯,猛灌了几口茶。
胡乱的擦了擦嘴,宁启开口问道:“三哥,圣旨的事,你怎么看?”
宁平憋了一眼他这个四弟,有些恨铁不成钢,颇有些无奈。
良久,才开口回道:“老四,你是学文学傻了?怎么跟老六一样,毛毛躁躁的,还怎么看?太子大哥,说好听点对人仁善,说不好听的,就是有些优柔寡断…”
说罢,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言,赶紧停下,喝了口水,才再次开口。
“大哥他既给了我们兄弟三人建功立业的机会,就有权利收回去。但你没发现?这是圣旨,而非太子教令,这其中的道理,你不明白?”
宁启听了宁平的话,眉头微皱,问道:“三哥的意思是说,父皇…”
宁平忍不住挠头,心中暗道,他这个四弟,还真是学文学傻了,书中那么多道理,就没教会他多做思考?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再次低喊道:“蠢货,大哥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若父皇不同意,又何必让我们出京,跟随定国公南征。”
“父皇召命我们回京,绝不是要断送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必是朝中出了大事,这大事也肯定和我们有关系,但关系又不会太大,否则,绝不是父皇一道旨意召我们回京。”
“我猜,这京中的大事,不是和二哥有关系,影响了我们,就是我们那位好七弟做了什么事,才影响了父皇,急召我们回京。蠢货,明白了吗?”
宁启听了宁平的话,有些若有所思,但他清楚,他这位三哥尤善布局,所以更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沉默了片刻。
又开口问道:“那按照三哥的意思,如果真是咱们那位好七弟的原因,咱们倒是也不用怕,毕竟父皇早就不喜他们母子。可,若京中大事,要是和二哥有关系,那我们…”
宁平明白宁启的意思,见他总算是有些上道了,所以也就并没有多做解释,更没多做思考。
幽幽的回道:“若是和二哥有关系,那就不用怕。什么也不要想,依着二哥的性子,就算有什么事,也绝对用不着你我说什么,静观其变就好。”
“只要不是要命的事,二哥做什么,随他去,只要我们兄弟听从圣旨和太子教令,二哥做什么,也影响不到我们。”
宁启听了这话,才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于是转身就想走,只是刚到帐门口,就被宁平叫住。
宁平压低声音,吩咐道:“你去找下老六,告诉他,少说话,少睁眼。”
宁启听完,有些不满,问道:“三哥,管他做什么?他又不是…”
宁平眼一立,脸色顿时变了,有些急切的骂道:“闭嘴,除七弟外,我等兄弟一体,这是我们的原则,你胡闹什么。嘴上有点把门的。”
宁启被骂了一通,也不在意,只是随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去,自去找他那位好六弟说教。
宁启一走,宁平再次陷入沉思,他嘴上虽不在意,那是因为他很清楚,他们几个回京,不管京城发生什么,都有太子大哥给他们撑腰。
不管京中的事,是跟他的好七弟母子有关,还是和他的傲娇的二哥有关,有他的那位大哥在,一切,就绝不会有多少雨滴落在他们兄弟身上,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东海,正在航行的水师旗舰上。
宁武也已经从陈和继的提醒中,回了神。也不在多做思考,只是写了两封信,着快船送往了金陵,这是他三个弟弟回京的必经之路。
信至金陵时,想必正好能碰上他那几位弟弟,只要信中的事,能做好,或者说几位皇弟都有自己的心思,信中的事做不好,也多半可以让他们和自己齐心。
有了几位皇弟的支持,自己在说服太子,这番朝堂之争,封王之争,自己就能和几位弟弟,立在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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