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证据俱在
如果人在河里淹死,长时间的浸泡之后,会让尸体形成强烈的总站肿胀,从而变成一副巨人观。
眼下这个刘木匠的母亲,尸体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无光面目早已无法分辨,就连昔日穿着的随身衣物,也被撑得支离破碎,只能勉强辨认。
被衙门的官差喊了过来,刘木匠显得很是伤心,大哭流淌之下,几乎开始嚎啕惨叫起来:“娘亲啊,我的娘亲啊,我这几日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竟然死在了河中,洗个衣服而已,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你这下让我怎么办呀?以后谁来给我洗衣服呀?呜呜……呜呜……”
知县彭叔大硬着头皮呵斥了他一句:“行了,别哭了,快点回答本官的话,这死者,你确定是你母亲吗?”
刘木匠连连点头,满脸的悲泣。
就在这时,刚刚蹲在地上,一阵搜索观察的杨津正,也凑巧走了过来,一脸严肃问道:“我来问你,你娘亲什么时候不见的?当时有没有报官?村里都有谁知道?”
擦了擦眼眶边上的泪水,刘木匠泣不成声:“都有好几天了,当时她出来洗衣服,都从早上弄到下午都还没回来,我便跑到河边来找,只看到了河边的一些衣物和木盆子,我找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发现,便发动村里的一些伙伴们帮我一起找,可仍然没有什么结果,之后我想着我娘亲是不是回娘家了?!或者是到各个亲戚家串门去了,就决定等等再看,可谁知道几天过去,直到今天却在河面上发现了她的尸体!呜呜……呜呜……”
眼见他的嘴里也听不出多少有用线索,彭叔大便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杨津正:“这事你怎么看?本官实在理不清什么头绪,眼看着就像是一桩普通的落水案子!”
来到了这具尸体面前,尸体上散发着浓烈的臭味,让人有些忍不住的避而远之,杨津正捂着口鼻,静静的站在了尸体面前,若有所思的打量一番。
只是当目光移到了死者的手指头上,杨津正眼睛瞳孔微缩,开始有些警惕的看着。
身边的知县彭叔大,立即察觉到他的表情异样,赶忙警觉的紧张说道:“先生,可是看到了什么异样?或者不寻常的地方?”
杨津正呵呵一笑:“刘木匠都快三十的人了,他的母亲怎么说也得近五十了吧?!可这副尸体,虽然说穿着刘木匠母亲的衣服,可你看看她的指纹,一个人的指纹疏密,可以让我们大致的推断死者的年龄,眼前的这具尸体,明明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又怎么会是一个老妇人呢?虽然说在水中浸泡多日,尸体已经高度腐化成巨人观。面容难以辨认,但还是有很多线索能够推断死者的年龄信息。
若是不信的话,你再看看她的牙齿,这个女子的牙齿整洁而又齐整,通体亮白,显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子,刘木家的母亲,只不过是山村里的一个穷苦老妇,牙齿又如何能有这般状态?!”
听着身边的杨津正这么一分析,知县彭叔大立即勃然大怒,恶狠狠的指着那个刘木匠:“好你个恶贼,在河面上的尸体,你竟然口口声声说是你的母亲,莫不是你杀了这个女子,然后给她穿上你母亲的衣服,妄图以此来李代桃僵,逃避罪罚!欺诈官府,该当何罪?!”
身后的雷捕头也大声说道:“来呀,左右!将他与我速速拿下,带到县衙一并审理,我就不信县衙里那么多的刑具,会让他开不了口?”
众多衙役纷纷开始行动,把这个刘木匠和河面上发现的女尸一并运回了衙门,并且发动了一些衙役和村民,在刘木匠屋里开始搜索起来。
很快,众人在搜索刘木匠家里的时候,看到他床下的泥土,有些翻动过的痕迹。
你把他的床给移开,猛的一阵发掘,竟然在刘木匠的床下,发现了失踪多日的刘木匠母亲尸体。
又是一桩铁证如山,知县彭叔大马上高兴的,把自己手指关节捏得噼里啪啦作响,甚至心中已经开始微微盘算。
一连发现了这么多大案,甚至还如此快速的破获了案子的真凶,到时候会报到朝廷,那还能少得了自己的功劳吗?
这样一来,升官加薪指日可待呀,一想到这,顿时甚至开始有些手舞足蹈的狂欢起来,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
彭泽县县衙大牢。
雷捕头坐在太师椅上,饶有兴趣的端着茶杯慢慢品尝,身边的衙役门,拿着鞭子狠狠的抽打着刘木匠,一身白色的囚衣,也不知是哪个死刑犯穿过的,不但有一股浓浓的汗骚味,甚至还有些许死人的味道,此时被一下下用鞭子抽打,浑身的血液与粗糙的囚衣连接在一起,每呼吸一下,都牵扯着自己的伤口,隐隐作疼。
刘木匠整个人脑袋耷拉着,像极了一只死皮赖脸的野狗,满脸痛苦的开始哀嚎:“官爷们行行好吧,给我一个痛快得了,我真没杀自己的娘亲呀,天地良心,我是个做木匠的,身上有一点小手艺,只要不好吃懒做,小日子自然不会过得太差,又何必干那杀人越货的勾当呢!?再说了,我杀自己的娘亲做什么?!我娘亲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没人给我煮饭,也没有人给我洗衣服。回到家,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又何必犯这个傻呢?!”
重重的把茶杯摔到地上,雷捕头顿时大怒:“你问我!我问谁呀?谁晓得你抽哪门子疯!或许你和你母亲在家里某天吵架了呢,你一怒之下就宰了她,这都是极有可能的,至于动机嘛,天晓得!
老子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招不招!?不招的话就继续用刑!”
随着啊啊啊的一声惨叫再次响起,雷捕头就像是听着悦耳的天籁音乐一般,再次缓缓坐在太师椅上,静静享受,这种惨叫声音对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某一种习惯性的音乐。
每天大牢里都会如此反复上演,众多衙役也觉得都是希松平常家常便饭一样。
很快刘木匠就愿意开始招供了,只是提供的证词非常凌乱,一会儿说是自己掐死的,一会儿说是自己用菜刀砍死的,乱七八糟,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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