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卧牛山再会
有了大雨破庙里的互诉衷肠，周仓和严氏更加亲近了。原本尴尬拘束的旅程，变成了开心的蜜月之旅，只是有吕玲这个小电灯泡。
严氏生长于边塞之地，那里民风彪悍，风俗与中原大不相同。不像宋明清注重礼教，甚至对女子进行压迫，要求女子三从四德，一女不事二夫。两汉之际，女子改嫁的比比皆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私奔的故事，被人们津津乐道。人们对爱情有追求有向往，甚至有些爱情至上。
游牧民族更是奔放，婚姻采用的是收继婚制。或许是生存条件不如中原，草原民族比农耕民族更加慕强，抢婚不仅是游牧民族的常态，还是传统。在那种生活环境中，压根就没有守节一说。
说起来，吕布也是抢婚的受益者。当初，吕布就是打听到严氏美貌，趁着严氏外出郊游之际，把严氏抢走成婚。既然是抢婚，严氏也就没有为吕布守节的决心。
不过，周仓没想到的是，严氏竟然能看上他，毕竟他周仓五官虽然周正，但是脸色黑、胡子长，比郭泰那种小白脸可差太多了！也许是人被束缚久了，总渴望自由的天空，严氏一个人孤单久了，就渴望甜甜的恋爱。
有吕玲这个小机灵鬼在，周仓和严氏两人像做贼一样，平时只能相互打眼色，怕被吕玲发现。白天，在吕玲眼皮子底下，周仓和严氏相敬如宾。夜晚，等吕玲睡着了，两人才能享受他们的爱恋时光。
信马由缰地走着，周仓已经不想去河内郡找吕布了，也不愿回白波谷去找郭泰。毕竟，在周仓的潜意识里，抢了吕布的女人不算什么光彩的事。
温柔乡中，什么天下大事，什么江山社稷，忘掉，统统忘掉！
周仓对严氏说：“咱们一直往东走，走到东海之滨，去看看大海！看海上日出。要是海上有船，咱们就乘船出海，往东北，去辽东，在那里生活。那里民风淳朴，安定和平！”
“大海？什么是大海？”吕玲好奇地问。
“大海就是一种海，全是水，波澜壮阔。有诗云：大海啊全是水，骏马啊四条腿。”
严氏笑着打他：“你胡诌的什么诗！”
周仓笑嘻嘻的，说：“诗好不好，反正是那么个意思。庄子里有一偏提到了海，好像是秋水篇。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
“我又不懂！你说去哪就去哪！”
......
周仓不走大路，只沿着山道小路往东走。
一日，行至一山脚处，山背后拥出数百人来，为首两骑马，前面那人头裹黄巾，身穿战袍，后面马上坐着一名少年，身穿锦衣。
少年见了周仓等三人骑着白马，跃马而出，叫道：“来者何人？留下白马，放你们过去，否则连人带马统统拿下。”
周仓的目光越过少年，看向他身后穿战袍的黄巾者，正是阔别已久的裴元绍。周仓开怀大笑：“哈哈哈！”
少年恼了，拿马鞭指着周仓问：“你笑什么？”
周仓不理他，对严氏说：“我们下马！”
“我们不必怕他，你护着玲儿，我和你一起杀敌！”严氏毫不畏惧地说。
“不是，那是我兄弟！”周仓指着正下马跑过来的裴元绍说。
“啊！”严氏大叫一声，羞的脸色绯红。
“大哥！”裴元绍跑向周仓，与迎过来的周仓抱在一起：“大哥！”
周仓抱着裴元绍，目光看向裴元绍身后的众兄弟，眼眶也湿润了：“你们都还好吗？”
“好，好！”裴元绍和周仓分开，泪眼婆娑，目光看向严氏和吕玲，疑惑地问：“这是嫂夫人？孩子都这么大了！”
“不不，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容后再说。”周仓说着，目光看向那锦衣少年：“这位是？”
裴元绍介绍说：“这位是山寨里的二当家廖化。快来拜见我大哥周仓，人公将军张梁麾下大将！”
周仓惊了，问道：“你就是廖化？”
廖化拱手施礼说：“廖化拜见大哥，大哥认得我？”
周仓一手拉着裴元绍的手，一手拉着廖化的手，说：“我行走江湖，听说过你。没想到咱们兄弟能在此相聚，真是缘分呐！”
廖化叫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哥，咱们回山寨叙话。”
“好！”
周仓携着裴元绍的手，高高兴兴地上了卧牛山山寨。
周仓算一算，自与裴元绍等人分开，闯荡江湖，都快两年了。周仓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都快两年了。”
裴元绍边走边问：“大哥这两年去了哪里？”
“先去了南阳，在南阳待了快一年。又去了雁门郡，结识了吕布，打了小半年的仗。”
“吕布？是并州有名的那个吕布？”廖化在旁问说。
“是他！吕布骁勇善战，骑射无双，乃是当世第一的猛将。以后，你们要是遇到，可得小心点！”
吕玲耳朵尖，听见了叫道：“我爹爹最厉害了！”
周仓指着严氏母女介绍说：“这是吕布的妻女。我原先率领百十名骑兵护送她们，半路遭了埋伏，人都走散了，只有我们三人流落至此！”
裴元绍等人一脸坏笑，表情耐人寻味。方才见周仓在马上，怀抱里搂着这个大美人，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
周仓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说：“你们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裴元绍回道：“大哥你走后，俺们无处可去，打听到卧牛山在此处，就找过来，占住这个山头。大哥你回来的正好，这寨主之位正好你来坐！”
周仓推拒道：“那怎么行！”见裴元绍张口要劝，周仓连忙拦住他话头说：“与众兄弟再次相聚，是开心畅快的事。不要说这些打搅气氛的话。”
廖化附和说：“大哥说的是！”
裴元绍只好说：“好，先不提此事。咱们回山寨，给大哥接风，不醉不归。”
“好！”周仓大声回应。
卧牛山山寨里，如同节日一般，喜气洋洋。
裴元绍下令，山寨之中享乐一日，饮酒吃肉。
虎堂之上，周仓与裴元绍、廖化等人推杯换盏，再叙别情。
当日饮宴到深夜，周仓喝的醉意毕现。裴元绍等人哄着闹着，将喝醉的周仓架到严氏房门前。
严氏听到外面喧闹，担心是周仓和那些山贼起了争执，忙把睡着的吕玲抱起来藏在柜子里。
听到敲门声，严氏谨慎地问：“谁？”
裴元绍在门外说道：“大哥他喝醉了，要睡觉。”
严氏恼怒地说：“那你们送他睡觉去，到我这里做什么？”
“大哥他要找你！”
严氏听到外面哄笑，更是恼了，发起飙来：“扯你娘的蛋，跟老娘胡扯蛮缠！”
裴元绍等人听见严氏真恼了，一哄而散！
过了一会，严氏听到外面没了声音，从门缝里向外面看去，见一个人躺在门口地上。
严氏打开门，见是周仓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周仓抬头看了一圈，见周围无人，才蹲下去，把周仓的头抱起来，嗔道：“怎么喝这么多！”
周仓被严氏晃醒，睁眼看了看，是严氏，问：“怎么是你？”
严氏没好气地说：“除了我，谁管你？”
周仓咧嘴一笑：“那多谢你了！”
严氏暗骂裴元绍等人不是东西，用力把周仓从地上拖起来。周仓腿都站不直，手臂软软地搭在严氏肩上。
“真重！”严氏心里说一声，憋足力气，扶着拖着，慢慢把周仓弄进屋里床上。
周仓倒在床上，连带着严氏重心不稳，也跌在周仓身上。
周仓趁势搂住严氏。
严氏挣扎着叫道：“干嘛？”
“我喜欢你！让我抱一会！”
“喝醉了也不老实！”严氏嘴里虽然嗔怪着，但不再挣扎，由着周仓把她抱在身上。
温存良久，严氏余光瞥到房门还开着，惊叫一声：“啊！房门都没关。”
严氏关了房门，回到床上，趴在周仓面前，揪着周仓的大胡子，幽幽地问：“你不怕吕布了？”
这些天，严氏与周仓虽然举止亲密，但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还没到捅破窗户纸的那一步。听周仓每次以吕玲为借口，严氏猜想他是畏惧吕布，不敢越雷池一步。
周仓看着床顶，叹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使我们什么也不做，也难逃悠悠之口。与其如此，倒不如来个名副其实，背着那名声也不觉得委屈。”
严氏猛的伸头吻住周仓。良久，才说：“你带我们娘俩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嗯！”周仓把严氏搂在身前，不禁又想起吕玲：“玲儿呢？”
“哎呀！”严氏跳起来，下了床，打开柜子，见吕玲躺在柜子里，睡的正香。
严氏想了一会，偷笑着又把柜子关上了。走回床边，见周仓用眼神询问，严氏吃吃地笑：“她睡着了！”
周仓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把严氏抱进了怀里。
“啊！”严氏惊呼：“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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