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枣府楼更名曹夫楼 真武庙助建忠义祠
书接上文,韩进来到大同总兵府,见到马总兵父子,打探马总兵父子俩对曹家的态度。
一番对话之后,韩进看出来,马总兵父子的态度不像是做假。于是呢,他便把曹福保着曹玉莲,一路逃到大同,曹福遇难,如今曹玉莲正在真武庙的事情,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一遍。当然了,关于两名蒙面人被杀的事情,略过不提。
马总兵和马公子听后,对韩进是千恩万谢,当时就提出,把曹玉莲接回到总兵府来。就这样,马总兵又叫了夫人和女儿,全家人一起随着韩进,来到真武庙。
曹玉莲父亲被杀,母亲跳井,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一个孤儿了。见到了马总兵全家,可以说等于见到唯一的亲人。她是雨打梨花,失声痛哭,马母百般安慰,曹玉莲这才渐渐止住悲伤,又带着马总兵全家,去祭拜曹福。
马总兵一方面感谢韩进和真武庙的道人们,另外一方面吩咐了几个军士,协助真武庙的道人们为曹福安置后事,并且给真武庙捐了一笔银子。捐了多少?当然少不了。那是堂堂的总兵大人,能缺了银子吗?
马总兵亲自给曹福上了一柱香,感慨道:“这曹福,实在是一位忠义之仆啊,若非他一路照顾,玉莲也许来不到大同,说不定命都没了。静仁道长,我想把曹福风光大葬,就在真武庙外择一处吉地安葬,也好让后人祭拜。”
再说枣府楼的村民们,一大早看见大队人马来到真武庙中,有胆大的村民跑到近前打听,当众人听闻曹福的事情后,都对这位老管家的忠义,大加赞扬。其中一位村民提议:“曹福是一个忠义之士,为了纪念他,我建议把我们这个村子原来的村名——枣府楼,改为曹福楼,大家觉得,好不好呢?”
这一提议,得到了不少村民的赞同,马总兵也是连连点头:“不错,曹福的忠义,值得我们去纪念,但我觉得把村名直接以他老人家名字来取,稍有不妥,不如改为曹夫楼,大家以为如何?”
村民们一听,有道理,天有道理了:“好,好,好,总兵大人所言极是,今后我们这村子就叫曹夫楼了。”
待众人稍稍安静下来后,清虚道长说道:“无量天尊,曹义士于风雪之夜,冻死于我真武庙之外,如今我真武庙中设置了灵堂,大家可以在此祭拜,择日曹义士将安葬于真武庙外的这片空地。另外呢,贫道建议修建一座曹夫庙,也好让义士之名,流芳百世,以彰后世。”
总兵马芳点头称是,“不错,修建一座庙宇,纪念老人家,我总兵府当然愿意出资,这筹建的事宜,就委托真武庙来办了。”
众人纷纷响应,不少村民当时就表示,也愿意为此出资出力。
众人来到真武庙为曹福设置的灵堂,祭拜之后,大同府总兵马芳一家,就把曹玉莲带回总兵府,暂时在后院女眷之中进行了安置。
五天后,由真武庙的清虚道长,以及大同总兵马芳,亲自主持了曹福的葬礼,众人祭拜,此处不再细表。
第二年三月初六,大同总兵马芳之子马林,按原定的日子迎娶了曹玉莲,马家大婚的这一天,众人纷纷到贺,可惜的是,曹玉莲的父母命丧九泉,无缘看到女儿出嫁。不过呢,马林马公子对玉莲小姐恩爱有加,结婚的第二天,两人来到真武庙外曹福的坟前祭拜,由此可见,这位马公子确实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
伴随着冰雪消融,天气转暖,马总兵捐资、由真武庙主持的曹夫庙正式开工建设,大同府及周边的百姓听闻此事,纷纷捐资捐物,六个月后,曹夫庙就建成了。
天启七年九月初九重阳节这一天,曹夫庙落成大礼上,清虚道长和马总兵建议,由韩进来主持曹夫庙,也就是担任曹夫庙的观主。韩进婉言谢绝,说自己过几年还要返回蜀山师门之中修行,此处不过是暂时栖身之地。就这样,大伙儿最终决定,由清虚的弟子三才道人,暂代曹夫庙的主持。
众人祭拜曹夫之后,马总兵之子马林,邀请清虚道长、韩进,以及真武庙的众位道长,共同来到总兵府赴宴,以此表达家中娘子,也就是曹玉莲,对真武庙各位道长的救命之恩。
清虚道长心里头清楚,真正搭救曹玉莲的是韩进,他就说了:“搭救玉莲姑娘之事,其实是静仁道长的功劳,真武庙不过是暂时收留玉莲姑娘罢了,谈不上什么恩情。这宴请,我等受之有愧,倒是玉莲姑娘得遇良配,也不枉静仁道长当日出手相救。”
清虚这番话里,实际上是暗示给马公子:风雪之夜的那段故事,可不是真武庙收留曹玉莲那么简单,那是人家静仁道长出手相救,现在还不方便点破。将来时机成熟,马公子慢慢就会知道的。
听了清虚道长的话,韩进笑道:“收留玉莲姑娘,是真武庙的功劳啊,静仁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既然马公子盛情邀请,我等也就不要再做推辞,这也算是为曹夫庙落成的一个庆祝之宴吧。”
大伙儿一听,有道理。其实呢,庙里这些道士每天粗茶淡饭,肚子里也没油水,能到总兵府大快朵颐,谁心里头不乐意呢?
就这样,中午时分,总兵府大摆宴席,除了真武庙的道人之外,另外请了一些出资捐建曹夫庙的乡绅。
马公子特意把韩进邀请到后院,说是在这里摆的是家宴,相陪的人,是马总兵夫妻和马公子夫妇。等韩进进来后,那曹玉莲抢步过来:“静仁道长,您的救命大恩,玉莲无以为报,如今福伯能得到香火供奉,静仁道长也是居功至伟,请受玉莲一拜。”
说着话,这曹玉莲双膝跪倒,给韩进磕头行礼,看这架势马家已经知道了风雪之夜玉莲与曹福所遇上的危险。这也就说明,他杀了两名朝廷鹰犬的事,马家也知道了。
想到这里,韩进的脸色微微有些不高兴了,他倒是不怕这些事儿,可能马家也不怕。但此事一旦外传,很有可能会给真武庙惹来麻烦,况且玉莲小姐当时也答应不再提起此事。
马芳为官多年,善于察言观色,当然看出了韩进的不高兴。他笑了笑就说:“静仁道长,马芳多谢您当日出手相救之恩,否则玉莲性命必然不保。这件事儿,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猜测到的。既然阉党已经派人追杀我亲家,而玉莲和曹福二人逃脱后,肯定还会有人追杀。我就想到,你搭救玉莲,绝不是仅仅的收留在真武庙那么简单,但玉莲坚决说她和福伯一路逃跑,来到真武庙外,风雪交加,福伯冻死于庙外,她幸亏得到真武庙的收留,才得以活命。”
听到此处,韩进问道:“那后来呢?”
马芳微微一笑,把韩进让到桌前,“静仁道长,请上座,我们边吃边聊。”
说着话,马芳给韩进亲自把酒满上,韩进也不推辞,径直坐下,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马芳陪着喝了一杯,招呼夫人和儿子儿媳也都坐下来,再次给韩进倒上酒,接着说道:“静仁道长,从真武庙里接上玉莲,回到我们总兵府没几天,就在曹福下葬的前一天,竟然又有两名东厂的探子来到大同,他们打听到,是真武庙收留了玉莲,而且玉莲已经来到我的总兵府。曹福冻死的事儿,他们当然也能打听到。
“这两人呢,还在打听,说是有他们的两个同伴,前几天到了大同,一直没有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在大同发生了什么事。我手下的一个亲信,刚好听到,向我禀报,我就派人把这两个家伙秘密抓起来,带了回来。”
接着,马芳把审问二人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原来派出来追杀玉莲的,是四个东厂的高手,但是他们觉得追杀一老一少两个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没必要四个人一块来,所以只来了两个,剩下的两人就在半道上的客栈中住下等着。没想到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去执行追杀任务的两个同伴返回。他们就急了,直接追到大同打探,结果只打听到了玉莲的消息,还是在总兵府里,一时无法下手。
就这样,这两个笨蛋,在大同府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打问,没想到,正巧遇到了马芳手下的一名副将。这名副将一听: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竟敢打探总兵府公子待过门的媳妇,这还了得?。于是请示马总兵,把这俩家伙给抓了起来。
马芳呢,倒是没跟韩进说,后来把这两位杀手怎么办了,韩进心说,肯定咔嚓咔嚓了,这还能留活口吗?
这时,马林、曹玉莲小两口同时举杯,向韩进说:“我夫妻二人感谢静仁道长的大恩大德,以此酒聊表谢意。”
欲知后事,请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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