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师徒相处(一)
吃过小食堂的午饭，卢飞去厨房做了几支鹅毛笔，便将自己反锁在屋子里。
昨夜，他的确想了很久，要在明朝完成载人登月工程，无疑千难万难。
光凭他一人指挥多人，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穿越前，在那间神秘的图书室中，卢飞花了三月时间才将里面所有的文献资料熟记于心。
这是他执行登月计划的技术储备，他已经完成了。
诚然，他需要一个团队。
这就好比一支音乐团队，单考领队来指挥一群在音乐领域一窍不通的队友，告诉他们，你该怎么做，在什么时间做什么，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完成演出任务。
因为这是一个团队活动，有多重乐器同时演奏，一个人完全分身乏术，队员本身必须具备一定的音乐素养才行。
同理，想要实现载人登月这一在二十一世纪都难以完成的浩大工程，就须有一个专业团队来协助他。
因此，培养一批具备现代化科学素养，拥有独立专业能力的人才势在必行。
而现在，恰巧不巧，我进入了徐家，成为一名教书先生。
近水楼台先得月！
咱伟大的登月计划，就从收拢徐家人开始罢！
所念及此，他安稳入了眠。
第二日，当月亮高悬西方的天空。
明伦堂。
卢飞手拿着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字。
粉笔使用天然的白垩制成，而黑板则是用黑色涂料处理过的木板。
暂时没有条件制作现代化的教具，卢飞也只好讲究凑合用了。
“先生早！”
闻声回过头来，只见徐维燕笑意盎然地端着一只食盒走了进来。
“听说师父没有用早膳，徒儿就给您送过来了。”
可不嘛，为了在上课前布置好这些，卢飞天没亮就起来开始忙活了。
可能是对卢飞昨日讲得一席话，这心底的兴奋劲还未消散，弟子们也起了个大早。
接过食盒打开来，只见是一碗热腾腾的羊肉粥。
卢飞三两下就喝了个精光，打了个饱嗝。
抬头看去，小姑娘还站在自己跟前，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有事？”卢飞好笑到。
“师父，徒儿之前犯上作乱，还请师父高抬贵手。”
徐维燕说完一脸愧疚地低下了头。
听到这话，卢飞先是满腹疑惑，完全不知所云。
待到想起之前她和徐维玉在江上嘲笑自己，在街市上丢核桃砸中自己这些事，便明悟了。
这丫头成语知道得可真多呢。
“呵呵，为师都快忘了这茬。都过去了，你们也是无心之过，不必挂怀。”
卢飞看她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也是无奈了。
也不知道自个儿前任都教了些什么，竟把一个本应该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教成这副模样。
“燕儿，你最近都在看些什么书啊？”
他打算关心一下弟子的生活习惯，毕竟，这些是会对学业有莫大影响的。
“回师父，徒儿在看三国演义。”
听到这个答案，他也便释然了。
尔虞我诈是三国啊！
不多会儿，徐维志，徐维玉，徐春阳，徐怀志，徐文远几兄妹也陆续进了学堂。
待他们行过礼，坐到案边，卢飞便开始讲课了。
“如我昨日之言，为师究其一生所学，惟格物致知。”
卢飞高声开讲。
“何为格物致知？”
卢飞停顿了一下，反问一句，让学生们开始思考。
“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
举人身份的徐文远对阳明心学也有所涉猎，举手回答到。
“不错！”卢飞赞赏地点了点头，补充到：
“通过观察事物的客观存在，继而推究它们的原理法则，最后总结成理性的学问为己所用。”
“简单来说，就是事实和规律。现在，我把它们统称为科学，并细分成几门学科教给你们。”
说完，卢飞转过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语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里。
“啧啧，这字跟鸡爪似的……”
刚落笔，就听到身后传来细若蚊蝇般的嘀咕声。
卢飞这个气啊。
没错，我的字确实不怎么好。但你丫的公然在学堂之上批评先生，将天地君亲师置于何地？
就算我字写的不好，你把话憋在肚子里会消化不良么？
转过身来，他气结道：
“那我走？”
冷眼扫视下方，精准捕捉到了左手案桌边的徐维玉。
只见小姑娘歉疚地吐了吐舌头，自知失言。
面对卢飞严厉的表情，她脑袋瓜子不由垂了下去。
“先生，小妹直言不讳，还请原谅！”
“嘿，妹子，说什么呢？怎敢对师父如此无礼？”
见徐维燕火上浇油，徐维志呵斥了一句。
“师父学贯古今，才高八斗，尔等勿要盯着他的字，而是学识！”
徐怀志打圆场到。
“唉，是你们不懂。师父的字不拘绳墨，银勾铁画，豪放不羁，颇有魏晋之风，弟子自知再苦练个十年八载，也不及师父之万一啊！”
徐文远滔滔不绝地赞到，一脸的谦诚。
听得弟子们一个胜一个的夸张吗屁，卢飞生气的表情终究还是绷不住了。
他也知道，徐维燕一向用词欠妥，徐维玉也还只是个十一岁的懵懂丫头，我跟她们置个什么气。
看着两个脸颊通红的女弟子，卢飞其实还想说一番微言大义，以正师道尊严。
但话到嘴边，却成了“你们俩切记，敏于事，而慎于言。”
他还知道，教育这种年纪的学生，话说得太多太重，反而过犹不及。
清了清嗓子，卢飞用戒尺敲了敲黑板。弟子们立刻会意，这是师父开始正式授课了。
“继上段所讲，为师将科学分成了六门学科。”
“第一门学科，语文，汉语言和文字。旨在磨练你们的阅读理解能力、分析概括能力、口头与书面表达能力。”
“简而言之，就是听说读写，想必你们也知道。如有不懂者，散学后再向我讨教。在此我不再赘述了，后依此例。”
他喝了杯茶，留给给弟子们时间去消化刚刚听到的内容。
“第二门学科，数学，是讨论数量、结构、变化、空间以及信息等概念的一门学问，是我们掌握载人登月技术必需掌握的一门理论基础学科。”
“我这样说，你们或许不懂。但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望日后多下苦功才是啊。”
看着弟子们两眼痴呆，嘴唇微张，他就知道，弟子们还是一知半解。
“第三门，物理，主要是研究物质、能量、空间、时间以及各自的性质与彼此之间的关系。宽泛地讲，就是探索大自然所发生和存在的现象，以了解其规则……”
不管了，讲了再说。
不讲，他们永远不明白自己有多么无知！
整整一个上午，卢飞简单概括了这六门学科的内容，黑板上也写得密密麻麻。
弟子们似乎也听得晕晕乎乎的，但也用他给的鹅毛笔认认真真地做好了记录。
见此，卢飞满意地点头道：
“不错不错，为师的官话讲得不包准，呐，你们要养成做笔录的好习惯。”
说完，看了看屋角那座五轮沙漏，云脚指向午时正中，便宣布了下学。
……
育德园食堂内。
卢飞手执牙著，先夹一口油炸烧骨，再尝一嘴烩通印子鱼，接着来一筷子酿螃蟹、王瓜拌金虾。
不到一柱香，他就将满桌子的金盘银碟多多少少都吃了个遍。
最后还直接上手，拿了块南京板鸭在那撕咬起来。
趁着咀嚼的功夫，卢飞终于得空，看了看同席的六位弟子。
只见众人皆食欲缺缺，一副魂不守舍模样盯着眼前的食物，傻眉楞眼的。
我滴个乖乖，什么情况？
是我讲课太深奥了？还是他们故意让着我先吃？
卢飞也懒得管这些了，一脸满足地回了屋。
食堂内，待到众人肚子里闹剧开演，这才回过味来。
只是这席面啊，有如老牛耕过一样，狼藉一片。
“哇呀呀，本公子的酿螃蟹怎地都被掏空了？”
“谁，是谁动过本小姐的鱼翅？”
“唉？我的鱼肚哪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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