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波野牛
云天和召楚来到灵市坊外，宛州的城市布局遵照《考工记》，实行坊市制，将居民区和商业区分开。
各行各业分门别类，这样做的好处是居民区变得很安静，不再受各种噪音的吵闹。
然而兴一利必有一弊，坊市分离后，买东西不像以前那么方便，要走的远一些。
不过地渊星的交通工具已经相当发达，多走些路不值一提，大家还是对安静舒适的生活环境更在乎。
整个宛州如同城市花园一般，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云天请客买了两杯冰晶玉露饮，两人边走边逛，来到一家符箓店前。
“进去买几张符纸。”
云天刚学会冰裂符的制法，迫不及待要试试。
这家店看起来不小，黑木鎏金招牌很是古朴，“三百年老店”的旌旗竖立在门口，旗尾流苏迎风摇摆，发出“簌簌”之声。
店主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看上去很和蔼，并没因为他俩是学生而冷眼慢待，亲切招呼他们随便看。
云天指着一沓明黄色符纸，非常客气的向店主询问。
“这些符纸怎么卖？”
“这都是百年蓍草做的符纸，适用于三阶以下法术，平常卖120铜元一张。”
“看你是学生，给你按100铜元吧。”
店主见他俩是学生，给了个折扣，依据云天对符箓市场的了解，这个价格确实非常优惠。
“我要三张。”
云天从口袋中掏出300铜元，递到店主手中，接过了三张符箓。
虽然有些心疼，但这个钱省不得，要成为一名优秀的修士，没有上千张符箓的历练是不够的。
为了杜绝货币超发和通货膨胀，乾元改制换发了新货币，原来的纸币和虚拟币被废除，重新回到金银铜三种金属币。
金属币中还掺杂了废弃灵石，虽然携带麻烦些，但终究是利大于弊，杜绝了滥印纸钞。
买完符箓，云天还要买符液，毕竟他的那瓶墨水如果用来画符，根本产生不了任何效用。
“都在这里，你看看要哪一种。”
店主指着一排玻璃瓶，里面装着颜色各异的符液。
“这是玄水液，用黑耀灵石和金粉调制而成，画水系符纹效果最佳。”
“这瓶赤阳液，用朱砂灵石和金粉调制出来，画火系符纹最佳。”
“还有这瓶青松液，用青玉灵石和金粉调制而成，用来画木系符纹最好。”
老店主接连拿出三种符液，依次对云天介绍。
符液都是用灵石和金粉研磨而成，也只有这样宝贵的原材料，再加上百年蓍草，才使符箓自身具备了一些神奇力量。
但更多的力量还是来自于施法者灌注的灵力。
仙道第一定律——能量守恒定律，一切运动都需要能量。
如果单凭一张黄纸便能发挥威力，那富商们买上几千张岂不是天下无敌。
最终，云天花三百铜元买了一瓶最便宜的灰黑色符液，是用黑晶灵石和沙金粉调制的。
虽然效果差了些，但勉强能用，没办法，少年多困顿。
云天将符纸和符液装进背包，礼貌地跟店主道别，同召楚一起离开了灵市。
……
窗外哗啦啦下起小雨，清风拂过树叶，雨水滴落屋檐，宛如一首悠扬动听的乐曲。
世间最美好的音乐，便是天地间的自然之声。
云天坐在书桌前，头顶悬着金丝日光灯，在桌上摊好符纸，用狼毫笔蘸满符液，准备画制冰裂符。
如今节能灯已被淘汰，人们发现二极管发出的光是阴性的，会导致近视。
太阳发出的光是阳性的，对眼睛和身体更有好处。
于是金丝日光灯开始流行，它的灯芯用金银合金缠绕而成，外罩用废弃灵石熔炼而成，发出的光与太阳光近似，照在身上很舒服。
云天平心静气，全神贯注，集中所有意念，将符意灌注在符纸上。
丹田中的灵力自指尖缓缓流出，宛如一条金丝缠绕着狼毫笔，随着最后一张冰裂符画好，他才满意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云天拿出玉佩，召唤出赤鳞鲤，通过虚空之门再次来到无名秘境……
缓缓睁开双眼，落地之处还是那座小丘，他反复尝试了各种方法，依然没在玉佩上发现控制面板之类的东西。
这让云天很苦恼，每次都要花两个小时跑到白玉山下，实在是累得够呛。
他又来到那株赤霄火藤旁，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愕不已，一头巨大的水波野牛被困藤蔓，正在和赤霄火藤展开殊死搏斗。
水波野牛周身散发出一团黑雾，正用锐利的牛角疯狂挑拨，口中发出阵阵狂吼，四蹄跳跃奔腾，努力把缠在身上的藤条甩脱下去。
而在云天看来，水波野牛的挣扎是徒劳的。
赤霄火藤的枝蔓实在太多，已经将水波野牛团团围住，水波野牛每将一根藤蔓踩烂咬断，就会有更多的藤蔓扑上来。
然而水波野牛的狂暴脾气和野蛮力量，让赤霄火藤一时也拿它没有办法。
那些针刺根本插不透野牛厚实的皮毛，赤霄火藤的毒液无法发挥作用，只能依靠藤蔓来取胜。
云天躲在一块巨石后，守株待兔，静静看着眼前的这场生死搏斗。
场地的正中间已经满是狼藉，断藤到处都是，流出淡红色的汁液，泥土、石头、断藤混在一起，时不时飞溅出来。
水波野牛还在奋力挣扎，他的尾巴直直立起，两颗大大的巨丸在后腿间晃当，显然已经用出了全力。
有好几次，水波野牛都差点走脱，它只要再往外多跑几丈，就能逃出赤霄火藤的攻击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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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却总是功败垂成，被纷至沓来的藤蔓困住四蹄，只能在原地疯狂乱蹦。
渐渐地，水波野牛的力气用尽，身上也早已鲜血淋漓，它已经蹦不起来，只能尽力踩踏。
赤霄火藤抓住机会，将一枝藤蔓高高抬起，猛的砸在水波野牛鼻头上，那里的皮肤最为薄弱，针刺终于将毒液注射进去。
与此同时，它的另一条藤蔓从水波野牛的腹下穿过，散发出恐怖的红光。
藤蔓如同一条蟒蛇缠住了水波野牛的两颗灰色巨丸，这里的皮肤也很薄弱，毒液同样注射了进去。
云天在一旁看得心里发寒，不禁打了个冷颤。
扑通一声，水波野牛重重倒在地上，四腿伸直不停颤抖，口中吐出白沫，血液从鼻子里缓缓流出。
又过了约半个小时，水波野牛彻底没了动静。
云天这才从巨石后走出，手中捏着风老师送的那张“冰裂符”，将水系灵力灌注其中，朝着赤霄火藤的主根狠狠掷过去，“冰裂符”穿过密叶，直直的钻进了主根附近。
“冰裂，寒！”
随着冰裂诀从口中发出，一股寒意瞬间笼罩密叶上，结成了一团流霜。
“唰！”
赤霄火藤所有藤蔓同时回卷，将主根紧紧包围在中间。
云天运起云纵术，迅速来到水波野牛身前，掏出匕首，对准胸膛狠狠扎了进去。
双手用力将皮划开，忍着强烈的血腥气味和呕吐之意，在心脏之侧找到一颗红色的丹丸，那正是水波野牛的“心丹”。
云天不敢耽搁，他不清楚冰裂符的寒意能维持多久，取出心丹后飞奔而去，迅速来到了安全地带。
大约过了三分钟后，赤霄火藤的枝蔓舒展开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又覆盖了方圆上百米的地面。
云天没有在此处多待，他运起云纵术，很快来到白玉潭边，看着手中的红色心丹，不禁想到了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
他将水波野牛的心丹放入口中吞下，盘腿坐在潭边，聚精会神进入修炼。
不一会，云天就感觉浑身燥热难耐，急忙褪去衣衫，赤身扎进白玉潭中。
看着热气上涌的红彤彤身体，云天不禁感慨，妖兽的心丹果然强悍。
为了提高修炼速度和筑基成功率，云天在《太平道法》之外，又加修了一门《纯阳功法》，也就是俗称的“童子功”。
修习《纯阳功法》者在筑基之前必须保持童子之身，一旦与异性交合便前功尽弃，在筑基成功后方可行男女之事。
由于一般人都要到30岁后才能筑基，所以若非道心坚定者，很难把持住自身。
毕竟男女之欲乃人之大欲，男人到死都喜欢美女，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修仙之人也不例外。
况且修仙者本身体质刚强，欲望和能力较凡夫俗子更甚，因此更难把持。
云天选择修习这门功法，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父亲对他很支持，认为好男儿就该胸怀大志，母亲反倒希望他早早成家，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云天在潭中足足呆了半个小时，燥热才完全褪去，水面上升起阵阵白雾。
他赤身游上岸，穿上米白色长衫，将天青色丝带系在腰间，整理了一下水湿的头发，盘腿坐到潭边继续修炼。
在妖兽心丹的加持下，云天明显感受到丹田中灵力大增，一股阳刚之气充斥着四肢百骸，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心丹真顶！”
这是云天第一次服用妖兽心丹，而且不过是一头三阶下品妖兽，效果已经让他大开眼界连连称赞。
他不敢想象那些六七阶妖兽的心丹，效果该有多么顶。
经过这几天的大致探索，云天已经发现这是一座海中的孤岛，不仅没有人居住，而且也远离海路航道，没有船只经过。
至于这个地方到底还在不在地渊星，他依然无从判断。
然而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那就是如何保护自身安全。
他已经见识了水波野牛的力量，谁知道深山之中还藏着什么妖兽，会不会有虎豹豺狼。
必须搭建一个庇护所，并在外围设下安全禁制，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他休息一会，仔细考虑了各项安全措施，觉得法阵是最好的，最能保证安全。
然而布设法阵不仅需要知识，还需要很多钱。
少年多困顿，云天此时最缺的就是钱……
为了购买阵旗，云天决定挖些灵草回去卖钱。
他顺着小河右岸仔细寻找，壮着胆子往密林深处走了一段，注意力高度集中，手中握着匕首，万一有什么妖兽突然出现来不及使用法术的话，匕首也能抵挡一下。
湿漉漉的地面上长着一片紫地丁，这种草性寒清热，消肿散结，还能解蛇毒，不过在地渊星很常见，并不值钱。
满地都是银蕨花，这种草性苦味寒，拿来泡茶喝是不错的，但是也不值钱。
云天渐渐有些失望，就在他准备原路返回时，突然一株紫楹仙姝映入眼帘。
茎叶饱满，水润流光，节节相连，通体碧绿，散发着青色流光，宛若一根翡翠发簪，扎在一堆黑色石头间。
“太好了！”
云天激动地差点叫出来，这紫楹仙姝可是十分罕见的灵草，能够用来炼制“筑基丹”，深受欢迎，价格不菲。
他取出匕首，小心翼翼将紫楹仙姝剜下，继续在黑石间仔细寻找，很快就挖了十多株。
像这样的珍稀灵草，一株起码值几千块，这十多株已经能卖好几万了，云天的兴奋可想而知。
他带着十几株紫楹仙姝，迅速离开密林原路返回，在河边召唤出赤鳞鲤，通过虚空之门传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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