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预制菜梦犹未尽,又孕新篇再起航

赵雄虽然不是李一杲那样的夜猫子，却也没有早睡的习惯，他知道女儿女婿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无问僧给了他们一叠名为“场景生态商业模式分析法”的纸张，估摸着这俩孩子跟他聊天也是心不在焉了。他们敷衍了两句关于如何认识无问僧后，就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了，赵雄没好气的挥了挥手，笑道：“看你们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去吧去吧，你们先回房间吧。我自个儿到外面看看风景。”

李一杲和赵不琼应了一声，跟赵雄道了晚安，喜滋滋的手牵手走了出去。赵雄坐了一会儿，喝了几口闷茶，感觉有些心烦意乱，也起身上了楼。他给自己订的房间在楼顶的三楼，是一个带有巨大阳台的套间。阳台上设有小小的鱼池和假山造景，旁边还撑着一把很大的户外遮阳伞，伞下摆放着小茶几和藤椅。赵雄从房间里拿出一件披风披上，又拿了一条大毛巾擦了擦藤椅，然后便躺了下去，闭目养神，开始回忆下午的事情。

赵雄和无问僧泡在温泉的时候，闲聊间得知了这老道的真名，一下子，那些关于无问僧在江湖上的诡异传闻就在脑海里翻腾起来。听说在咨询界那个圈子里，无问僧的名声可不怎么地，有点邪乎。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赵雄的公司也请过不少咨询顾问，但他这人讲究实际，喜欢找那些行业里的老炮儿，对无问僧这种跨行乱窜的“万金油”顾问，一直都不怎么感冒。

跟无问僧接触的这大半天，赵雄的感觉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刚开始，他觉得这人神秘兮兮的，还懂些风水八卦；下围棋时，又发现这人智商爆表，情商却像天气一样说变就变，时而圆滑得跟泥鳅似的，时而直愣愣地让人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但到了晚上深入交流，赵雄却对无问僧的商业见解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预制菜这种小众领域，无问僧都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比赵雄自己调研了那么多项目还要深刻，让他眼前一亮，心里直呼内行。

“无问僧，这家伙可真是个狠角色！”赵雄在脑海里回味了一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而且，他杀人不见血，厉害得很！”不过，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可怕，至少赵雄觉得，无问僧虽然狠也是有底线的人，如果自己的女儿和女婿能跟着这样的人学习，那绝对是件好事。毕竟，自家那两个愣头青，有这样的人点拨，应该就不会轻易吃亏上当了。

赵雄是个典型的儒家信徒，修的是儒家的那一套仁义礼智信。他知道无问僧是修道之人，那些修道的人，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与世无争，但一旦把他们惹毛了，那可比儒家的人心狠手辣百倍。所以，赵雄觉得自己算是把无问僧给琢磨透了，心里也就安稳了许多。于是，他开始认真思考无问僧讲的那些道理，试图从中汲取些智慧来。

赵雄首先细品的是无问僧那绘声绘色的仙侠故事，嘿，这故事还真就触动了他心底那根弦。他对这故事的领悟，那可是比李一杲深刻多了不止一星半点。剑客的三问三悟，头一问一悟啊，讲的就是创业初期那免不了的一场场勾心斗角，你得使出浑身解数，有足够的智慧和招数，虚虚假假，才能在刀光剑影中杀出一条血路；第二问二悟呢，说的是创业小有成就后，你得拿出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豁出去了拼，管你是神是佛，挡我路者，一律斩立决！

至于那第三问三悟嘛……

赵雄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这第三问三悟，他琢磨着是最有嚼头的一部分。他苦思冥想，终于品出了几分门道。第一层意思，貌似是诚实才是最强悍的利器；第二层呢，诚实可不代表你就得傻乎乎地任人宰割，剑客那挖坑设局的手段，那可是智慧满满啊。所以，第三层意思，诚实不是关键，关键是要让大伙儿，连你的对头都深信不疑你的诚恳。第四层意思嘛，告诉你哪儿有坑的，往往就是你的对手；让你一脚踩空的，还是那帮对手。第五层，嘿，杀死你的通常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自己挖的那个大坑，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埋了。

想到这儿，赵雄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嗯，故事里的剑客没个名字，这是不是意味着所有创业者都是默默无闻的小角色？而那终极对决时，剑客的对手却有名有姓，竹本太君，竹本，这不就是逐本——追着资本跑的意思嘛？无问僧这故事，岂不是在暗喻那些追着资本跑的创业者，到最后啊，不管怎么蹦跶，都逃不掉掉进大坑的命运？故事里的坑可是多得数不清，那这些坑坑洼洼的，到底都代表着啥呢？”

赵雄的脑筋转得飞快，第一个深坑的模样很快就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这坑，跟无问僧提过的儿童化妆品案例简直是异曲同工之妙。预制菜在餐饮界那可是幕后英雄，用不着对消费者大喊大叫做宣传。但一旦它摇身一变，成了消费者日常买买买的主角，那宣传推广就得跟上，不然怎么火得起来？可这儿就有个问题了，就像儿童化妆品那样，政府很可能不让乱吹功能。再加上，一旦预制菜成了有商标、有独立包装的成品，那质量控制、检测啥的就得全套跟上。这可是每天都要吃的东西，跟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那监管力度，杠杠的！稍微有点闪失，对李一杲还是赵家来说，都是个大得吓人的坑！这坑，估计只有超级大企业才能勉强填平。难怪无问僧会问他是“李一杲创业”还是“李一杲家创业”呢！

那第二个坑、第三个坑呢？还有后面不知道藏着多少坑在等着呢？赵雄叹了口气，想到无问僧拍拍屁股走人，把说服女儿女婿放弃创业的重任往自己肩上一甩，他就头疼得要命。“这事儿女儿女婿还不知道吧？无问兄自己不直说，但我可不能憋着啊。我该怎么跟他们开口呢？现在让他们放手，那打击可太大了。”他皱着眉头，一脸苦瓜相地自言自语。

赵雄不仅是个书虫，还擅长分析总结。他越想越深入，收获可不少。于是，他溜回房间，拿了几张纸和笔，在桌边坐下，开始一条条记下自己的思考和分析结果。写了一个多小时，感觉差不多了，抬头一看时间，哎呀，快午夜十二点了，困意也悄悄爬了上来。

他搁下笔，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软绵绵的睡衣后，拿起手机瞅瞅有没有漏回的信息。看到基金公司员工发来的几条信息，他一条条看了并回复。然后，他往大床上一躺，准备进入梦乡。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啥，猛地坐了起来。

他回想起无问僧之前问过他基金的情况，突然间，他恍然大悟，自己之前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一呆哥的项目”和“一呆哥家的项目”那可是两码事！如果李一杲是单枪匹马创业，那无论他怎么折腾、怎么创新，哪怕出点小状况，也没啥大不了的。现在市面上那些小连锁生鲜小店不就是这么起来的吗？就算他的预制菜出了问题，危害到社区民众的生命安全，顶多也就是李一杲自己去坐牢罢了。

但是，如果换成是“一呆哥家的项目”，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一旦出问题，背后总能找出个替罪羊来。只要有他这个大佬在背后撑着，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一旦抓到点真材实料的黑料，就会大肆渲染、无限上纲上线，在他家族和基金头上狠狠敲一笔。想到这里，赵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支持李一杲，不顾无问僧的劝告。但现在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心中的犹豫瞬间就消失了。虽然替女儿女婿感到难过，但他也再没有一丝内疚了。困意再次袭来，他赶紧躺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呼噜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而此时的李一杲呢，却完全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危机已经悄悄布下。在这场杀局之中，他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的可能，甚至扑腾一下都无能为力。

拿到那份沉甸甸的“场景生态商业模式分析法”后，李一杲迅速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将其定格在镜头之中。随后，他如同魔术师般，指尖轻点，那份珍贵的资料便化作了流畅的文字与错综复杂的脑图。他与赵不琼并肩作战，两人一头扎进这份商业模式模式设计方法的深海，逐条剖析，细细研磨。在他们的认真逐条分析、研究后，这套模式仿佛被赋予了魔力，与他们的海鲜预制菜连锁项目完美融合，每一点深入都让他们心中的兴奋之火越烧越旺，成功似乎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原本他们打算给这个项目继续用霸气的名字——“海霸”，但在一番热烈讨论后，这个名字被无情地打入冷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灵感碰撞，终于碰撞出一个全新的、闪耀着智慧光芒的名称。就这样，他们一直沉浸在脑力激荡的海洋中，直到凌晨三点的钟声悄然敲响，才依依不舍地收起了思绪的帆，疲惫却满足地相视一笑。两人连忙冲向浴室，一番冲刷后，上床睡觉，便如沉睡的海豚般，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边刚露出一丝鱼肚白，赵雄六点多就睁开了眼。他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心里还在琢磨着昨天无问僧说的那番话。虽然无问僧已经明确表示第二天会自行离开，但赵雄总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他左思右想，决定还是给无问僧送上一份丰盛的西式早餐，再安排专车送他去高铁车站，毕竟这可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嘛！

于是，他招呼来管家，打算把这事儿吩咐下去。没想到，管家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赵董，那位客人和他的妻子已经悄悄走了。”

赵雄闻言，不禁愣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好奇地问道：“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管家回答道：“昨天他们九点多的时候就跟我说了，让我今天不用准备他们的早餐。今天早上服务员发现他们房间的门大开着，进去一看，才发现他们已经人去楼空了。”

赵雄仔细打听了一番，却没人能说清楚无问僧两夫妻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嘀咕：这无问僧真是个怪人，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既然人都已经走了，那也就没必要再折腾什么了。于是，他吩咐管家：“一会儿你见到小姐和姑爷下来，就告诉他们吃完早餐后，上来去楼顶的小花园找我。”说完，他便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上楼去了。

赵雄折腾完房间里的琐事，悠哉游哉地晃到了楼顶的小花园，一套行云流水的晨练下来，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他给管家拨了个电话，吩咐早餐直接送上来，享受一把“花园早餐”的情趣。早餐过后，他又来了套助消化的小操，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心想：这会子找李一杲来聊聊，撤了那个海鲜预制菜的项目，时机正好。

一晃眼，时针都跑到九点多了，李一杲和赵不琼却还没露面。赵雄眉头轻轻一挑，又给管家去了个电话探探情况。管家那头回话，说小姐和姑爷刚填饱肚子，正往您那儿赶呢，还特意交代了去找您。

赵雄搁下电话，琢磨着他们也该到了，结果又等了好一阵子，还是连个影儿都没见。他心里不免有点不痛快，刚琢磨着再打个电话催催，楼梯口就传来了他俩的说笑声。不一会儿，李一杲和赵不琼满面春风地踏进了小花园。

一瞅见赵雄那不太高兴的脸色，两人连忙上前赔不是。李一杲挠着头，一脸尴尬地说：“爸，真是对不住，我们俩刚才突然想到海鲜预制菜那方案还能再搞搞，一不留神就多花了点时间。现在整好了，特地拿来给您过目。”

赵雄看他们那副真诚的模样，心里的不痛快立马烟消云散。他想，这时候说取消项目，怕是要给他们来个晴天霹雳。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让他们开始展示成果。

赵雄表面上听着李一杲滔滔不绝地介绍新加的点子，眼神却不时溜到远处，心里似乎打着什么小九九。李一杲讲完了，满眼期待地问：“爸，您觉得咋样？有啥高见没？”

赵雄回过神来，琢磨了一下，问道：“小李啊，你们老师教的那个场景生态商业模式分析法，能不能给咱也说道说道，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李一杲一听，立刻喜滋滋地解释道：“爸，这个场景生态商业模式分析法真的太棒了！我和不琼就是按照这个分析法梳理出了一个初步的框架。第一步是场景生态映画，其实您和您的圈子里的朋友的家庭，就是我们最好的映画对象，我们可以根据这些家庭的需求和习惯，定制我们的产品和服务。第二步是有效触点抓取，我们分析过，至少有十几个有效触点，这些触点都是我们与消费者互动的关键环节。第三步是触点商业归链，这个我们也基本明确了怎么做系统方案了，就是把所有的触点都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包含商业模式全部要素的硬件和软件的系统体系。而且，我是软硬天师啊，软件硬件开发都没问题，只要需求出来，哪怕我开发不了，我也能够找人搞定。”

赵雄听罢，眉头轻轻蹙起，本欲直截了当告知他们放弃此项目，却又莫名有些迟疑。他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打趣道：“哈哈，小李，看来你是胸有成竹啊。那不妨先说说你的第一步大计？你这‘场景生态映画’究竟是如何‘映’入人心的？我和你那些老朋友，又怎会成为你‘映画’中的主角呢？”

李一杲正欲滔滔不绝地展开解释，却被赵不琼抢了风头：“老爸，你可知何为商品的场景三属性？”

赵雄闻言，兴趣盎然，挑眉问道：“哦？商品场景三属性？这是哪位高人的独到见解？”

赵不琼一脸得意，俏皮地笑道：“嘿，老爸，也有你不知道的新鲜玩意儿吧。这可是我们老师的原创理论哦。分别为个人属性、家庭属性、社交属性。老师说，商品因这三大属性的不同，在市场中的定位和推广策略也会大相径庭。比如，一个主打家庭属性的商品，在推广时就得更加注重家庭场景的使用体验和情感共鸣。”

赵雄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哦，原来是无问兄的独到见解啊。那你能否再给我详细剖析一下，这三大属性的奥秘呢？”

赵不琼微微一笑，便开始娓娓道来：“首先，个人属性，这个嘛，关键得看商品的性价比。就像咱们挑手机，不仅得看重它的功能和性能，还得琢磨琢磨价格是否公道，心里头是否觉得值当。”

“接着是家庭属性，这个就得看商品能否赢得全家人的欢心了。比如家里装修时，选家具电器，那就得全家总动员，一起商量着办，得确保选回来的宝贝，大伙儿都看着顺眼，用着舒心。”

“最后，社交属性，这个就得看商品在特定的社交场合里是否吃得开了。比如请朋友吃饭，那餐厅、菜品都得精挑细选，就为了营造个愉悦的社交氛围，让大家都玩得开心。”

讲完个人属性、家庭属性、社交属性三点的概念后，赵不琼又兴奋的总结道，“老爸，我们还把个人属性的性价比，家庭属性的共识性、社交属性的场景性，写了一首打油诗呢，你听听：‘个人重性价，精挑细选忙；家庭求共识，齐心共商量。社交看场景，场合要适当；三属性各异，策略需变通。市场定位殊，经营有方向；把握此要领，商海任翱翔。’老爸，你看这个打油诗怎么样？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赵雄看着赵不琼兴奋的样子，心中一阵恍惚，到底是不是要否定李一杲和赵不琼的项目，也有些犹豫了。他不得不佩服无问僧在商业理论方面的造诣，可是，无问僧却给他出了天大的难题，他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让女儿女婿放弃预制菜创业项目。现在看来，这个任务可真不容易完成啊。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这两人就精神崩溃了。

赵雄瞧着赵不琼那兴奋劲儿，心里头一阵恍惚，到底该不该否定李一杲和赵不琼的项目，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不得不佩服无问僧在商业理论上的深厚功底，可是，无问僧却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他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让女儿女婿放弃那个预制菜创业项目，现在看来，这个任务可真是难上加难啊。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这两人就心灰意冷了。

如果没有无问僧那一番“儿童化妆品”的例子，这一刻也许赵雄已经动摇了，然而，赵雄是一个爱惜羽毛的人，尤其是现在这种局面，他最怕的有个风吹草动，影响自己的一摊子事情，尤其是那些舆论造谣最让他担惊受怕。他琢磨了一会儿，感觉一杆子把李一杲否定也不好，还是要换个路子，于是，他点头称赞道：“无问僧提出的这个商品场景三属性观点，确实挺有新意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纳闷，这个跟你们的海鲜预制菜项目到底有啥子关系呢？”

李一杲见赵雄问了这个问题，顿时乐了，“关系？那可是密切得很！以前啊，我们设计预制菜产品的时候，主要是盯着单身人群，想着方便他们做菜。可是，这样的产品规划其实是有问题的。因为这样一来，我们的产品就成了个人属性的了。楼下的生鲜便利店、附近的菜市场，全都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在性价比上我们根本占不到便宜。但现在，我们可是发现了社交属性这个新的突破口！”李一杲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脸上洋溢着兴奋和自豪，“社交属性看重的是场景！而不是性价比！这正是我们把劣势变成优势的关键所在！”

赵雄听后，眉头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他问道：“预制菜的社交属性？你能给我详细说道说道吗？”

李一杲心中兴奋，一脸得意洋洋的反问道：“爸，你喝茶的时候，是不是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跟朋友聊天、增进感情？”

赵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脸上的皱纹都似乎舒展开了。

李一杲又接着问道：“那你在家吃饭的时候，是不是通常都吃得很快？可是有时候约朋友去农庄吃饭，为啥子经常选择打边炉呢？”

赵雄再度颔首，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怀旧的神色，恍若穿越回了那段与挚友欢歌笑语的时光。他笑道：“吃饭嘛，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可打边炉得耗上两三个钟头，多出来的时间全用来侃大山了。再说，菜一上桌，聊几句就凉了，还是得趁热乎劲儿吃。打边炉就不一样了，想咋聊都不怕菜变凉。”

李一杲与赵不琼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闪烁着发现宝藏般的喜悦。赵不琼迫不及待地发问：“老爸，我记得小时候我常去你农庄打边炉，那时候好多叔叔阿姨都拎着自家新鲜食材来凑热闹，是不是这样？”

赵雄正要应和，却猛然一顿，两眼放光，像是突然悟出了什么天机，惊问道：“你们俩，莫非是想搞那种适合打边炉，社交属性的海鲜预制菜？”

李一杲和赵不琼相视一笑，默契地碰了碰拳，好似共同见证了一个伟大的胜利。他们齐刷刷转向赵雄，异口同声：“宾果！”

赵雄瞧着他们那股子兴高采烈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这出戏该怎么唱下去，才能让他们回心转意呢？本来他打算今天趁着气氛好，委婉地提议放弃预制菜项目，另辟蹊径。谁承想，他俩这一晚上，愣是把预制菜项目往前推了一大截。他心里那个急啊，暗想这可咋整？不过，赵雄毕竟是老江湖，心里再怎么翻涌，脸上愣是一点不露。此刻，他笑得那叫一个爽朗，连连点头，目光满含期待地看向李一杲，“来来来，说说你那打边炉的……呃……场景生态蓝图？”

“得嘞！”李一杲应了一声，又瞅了瞅一脸亢奋的赵不琼，“这故事，好像你来讲更带劲，咋样？”

赵不琼欣然同意，“行，那我来。”她俏皮地瞟了眼赵雄，“老爸，我给你讲个故事呗，特好听，这可是根据真实情况改编的哦。”

......

《无问斋志异·凡·第四篇·琼瑶鲜宴》

华夏之地，尚礼好客，往来之间，礼尚往来之道盛行。历久弥坚，情谊得以长存。饮食文化，实为此风之首要体现，非独味蕾之享，亦情感交流、文化传承之重要途径。于华夏，无论家宴、商宴或国宴，每道菜皆含主人深情，每举杯皆寓诚挚祝福。餐具之精致，食物之色香味形，皆显主人之用心与尊重。饭桌之上，谈笑风生，情谊愈笃，人与人之情感，于品味间升华。此乃饮食所建之社交纽带，非独生活习惯，亦独特社交艺术，历久弥新，代代相传。

赵雄者，华夏传统之笃信者也，商海浮沉多年，为保友朋之谊，于岭南番禺筑一农庄，专用于宴请。其女已及豆蔻之年，然学业不精，赵雄欲引其女见于友朋，冀能为学业带来转机。

每逢周五，课业终了之时，赵雄皆驱车以待其女于校门之外。此日亦然，早早停车候之。赵雄之女，名曰不琼，师宣布课后，同窗皆匆匆归家，不琼亦不例外。收拾已毕，随众而出，遥见赵雄已不耐烦地踱步，不琼喜呼“老爸”，奔而往之。赵雄转身迎女，微有怨言：“汝今日何故迟归？”接女书包又言，“今日父领汝享美食也。”不琼随父而行，述及学校因学生成绩不佳，特作思想动员，故而稍延。言毕，已至附近地下车库，上车而去。

一时辰后，夜色渐墨，星点灯火闪烁，黄昏已逝，月露半颜。赵雄之车，终抵番禺万顷沙之海边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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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农庄后，赵雄携女停车入室，乃见群朋已围坐于大木桌旁，桌上摆满各式食材与调料，静候赵雄打边炉。见赵雄父女至，众人皆起而问候，询其迟来之故。赵雄行至主座空位，安然坐下，又谓不琼：“不琼，汝寻一凳，坐于娟子阿姨之旁。”娟子阿姨，即赵雄欲使其女结交之友人也。

桌中一中年妇人，急忙起身，挪椅让位，笑曰：“不琼，来，尔坐此，吾往取凳。”赵不琼乖巧摆手，速应之：“毋须也，娟姨安坐，吾自取之。”须臾，不琼搬凳而至，置于娟子所腾之隙，依娟而坐。

中央火锅，热气腾腾，海鲜之香，扑鼻而来。赵雄望满桌食材，感慨系之，曰：“今日实乃托诸君之福，众皆携珍馐而来。吾之农庄虽小，然一蔬一菜，皆吾亲手所植，望诸君喜爱。”

李坤指鲍鱼而夸曰：“此鲍鱼，吾于渔村数日寻觅而得，个头饱满，口感鲜嫩，绝非寻常。”赵普亦不甘后，示其大扇贝，自豪曰：“吾之扇贝，新鲜无比，观其色之鲜艳，肉质之饱满，便知非凡品！”

张钊携大龙虾至，众皆眼前一亮，其笑曰：“此龙虾，吾精挑细选，观其体魄，察其钳力，便知非池中之物。”朱德刚亦示其大带子，神秘曰：“吾之带子，深海所捞，口感鲜美，诸君必尝之。”

娟子笑曰：“吾带皇帝蟹来，此乃蟹中之王，今夜诸君必享之。”李子奎之海鲈、李志章之石斑鱼、德尔叔叔之鳕鱼亦相继呈现，众皆惊叹于食材之丰富。

随火锅咕嘟之声，众开始烹煮而食，互夹菜肴，共享美食与欢笑。李坤之鲍鱼，于热汤中微卷，口感鲜嫩，令人陶醉；赵普之扇贝，肉质饱满，轻轻一咬，鲜美汁液溢出；张钊之龙虾，肉质鲜嫩，配火锅汤底，味道浓郁，难以忘怀；朱德刚之带子，咸鲜味十足，令人回味无穷；娟子之皇帝蟹，肉质丰满，每一口皆海洋之味。

李子奎之海鲈、李志章之石斑鱼、德尔叔叔之鳕鱼，于火锅中烹煮得恰到好处，鱼肉鲜嫩，口感细腻。而赵雄农庄之大明虾与基围虾，更是鲜美可口，配赵雄亲手所植之有机蔬菜，众皆赞其鲜甜无比，美味无穷也。

众人皆叹曰：“此次打边炉之食材，真乃丰盛至极，每一口皆如仙肴，令人回味无穷。”夜色渐浓，话题亦随之丰富，或言生活之趣事，或述美食之经历，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李坤自得而言：“吾之鲍鱼，今夜之头牌也，诸君须给吾面子，多食几口！”赵普不甘其后：“尔何足道，吾之扇贝，方为今夜之明星！”张钊大笑曰：“尔等休争，吾之龙虾，无懈可击，方为真味！”朱德刚则秘语曰：“尔等皆不懂，吾之带子，今夜之隐藏版主角也！”娟子笑而言曰：“诸君勿闹，吾之皇帝蟹，今夜之压轴大戏矣！”

众人互颂美德，氛围炽热而怡悦。至亥时有余，乃一边剔齿，一边及于正务。盖赵雄今夜之约，实为共谋一彩妆造型连锁店之投资事宜。然赵雄胸有丘壑，欲使其女与娟子情谊笃厚，此番图谋，亦已如愿以偿。

是夕，友情与珍馐相融，赵雄与挚友间，于投资项目迅速合意。而赵不琼与娟子，亦结深情厚谊，娟子且已启赵不琼以进学之法，赵雄心窃喜之。

又闲话须臾，众人乃纷纷向赵雄辞行。赵雄忽忆，众人平日皆冗务缠身，此番相聚实为偶得之想，何来暇时筹备如此珍馐？遂不禁问曰：“诸君实告，此佳肴从何而来？”

娟子忍俊不禁，大笑曰：“雄哥，吾等刚收汝之聚会通知，坤哥即言无需四处寻觅，告知吾等，有一专做高端海鲜预制菜之连锁店，吾等皆从彼处购得。”朱德刚亦接话曰：“然也然也，吾昔日于抖音曾见此店，乃至美团下单购得。”

张钊点头曰：“吾识此店之老板，有宅急送至。出发来此，方唤宅急送，至时，佳肴已至矣。”

“咦，竟有此事？那海鲜预制菜连锁，曰何名？”赵雄讶然问。

众人相视而笑，指赵不琼而言曰：“名曰琼瑶海鲜预制菜连锁也！”言罢，皆大笑而去，留下赵雄一人，心中暗自思量，觉此事颇为诡异，然亦感欣慰，因女儿与娟子之关系已建，投资之事亦定，真乃一举两得也。

.......

广东的打边炉与北方的火锅，乍一看，吃法似乎大同小异，但若将其视为一种私密的社交仪式，那其中的门道可就大相径庭了。在岭南的私密农庄里，或是温馨的家庭聚会中，广东人邀约挚友共享打边炉之乐，往往会采取一种别致的“自带食材”模式。受邀的朋友们各显神通，带上自家精选的食材，这样一来，今日在你家围炉，明日在我家煮锅，既免去了回请的繁琐，又增进了彼此的情谊，尤其是南番顺地区的朋友们，对这种打边炉式的社交更是情有独钟。

海鲜打边炉的精髓，在于对海鲜新鲜度的极致追求，这在老广们的心中可是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最新鲜的食材，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投入沸腾的锅中，享受那第一口的鲜美。若是不巧遇到了“欠点火候”的海鲜，老广们自有妙招：先美美地喝上一碗前段打边炉的精华汤汁，随后再添水续煮，让那些稍显逊色的食材，如冰鲜鱼类，也能在后续的翻滚中焕发新生。在老广们的严苛标准下，任何非活蹦乱跳的海鲜，无论其冰冻时间多么短暂，都会被毫不留情地划入“不够新鲜”的行列。

在这样的老广密友圈打边炉中，若能搞到特色食材，那可真是脸上贴金，风光无限。赵不琼讲述的这个故事，便是将海鲜预制菜的概念进一步细化，精准定位为“社交场景下的海鲜预制菜”，旨在提供既新鲜又独特，还能让人倍儿有面子的海鲜预制菜。

赵不琼讲完故事，满脸堆笑，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直勾勾地看着发呆的赵雄，“老爸，我这故事讲得咋样？除了结尾是我即兴发挥的，其余的可都是实打实的真事儿哦！”

赵雄从沉思中缓缓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几年前，那个彩妆造型连锁项目的失败。那时，他们携手投入了整整三千万大洋，却终究没能抵挡住移动电商的汹涌浪潮，项目最终还是折戟沉沙，成为了星美基金早期几个惨败案例中的一员。

他的眼神在女儿与女婿间来回游走，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一咬牙，决定索性开门见山，免得自己的信心都快要动摇了：“你们俩有没有琢磨过，这直接卖给顾客，质量控制那关卡得可是严丝合缝啊？”

李一杲自信满满地点点头，嘴角挂着笑意：“爸，这事儿我们心里早就有谱了。现在的食品安全技术，那可是杠杠的，杀菌消毒啥的，根本不在话下。关键是要搞定口感，我们特地选了酸度和鲜度这两个硬指标来把控，这可是经过无数次试验锤炼出来的。”

说着，李一杲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开始给赵雄细细道来，这“酸度”和“鲜度”是怎么成了质控的金科玉律，还画出了个海鲜“新鲜度走势图”，就像是个活生生的海鲜健康报告，随时掌握预制菜的新鲜状态。他一边讲，一边在纸上比划，每个细节都讲得头头是道。接着，他又亮出了自己研发的电子设备，用来检测那俩指标：“瞧，这设备的原型机都出炉了，发明专利的申请也递交上去了。”一提到电子技术，李一杲的眼里就像点了把火，热情瞬间爆棚，跟捅了蜂窝似的，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他接下来要搞的一系列发明，连说带画，把赵雄的脑袋都绕得有点晕乎乎了。不过赵雄还是耐着性子听，时不时点点头，算是给李一杲的创意和热情点个赞。

赵雄听着李一杲这一番滔滔不绝，心里头又泛起了涟漪，对李一杲的才智和创意那叫一个刮目相看。要不是眼前这位是自己女婿，他恐怕早就跟以前发掘好苗子、好项目时一样，兴奋得拍桌子叫好，立马召集手下兄弟们来合计投资大计了。但今儿个，听完李一杲这一席话，他心里反而沉静了下来。因为他琢磨出了一个更妙的法子，或许这才是最适合李一杲的路。

究竟是什么神秘力量，让赵雄在犹豫不决中，反而一咬牙一跺脚，决定给李一杲的项目来个“急停刹车”呢？嘿，说起来也简单，就是那套李一杲炫耀的新鲜度技术方案和专利闹的。上周啊，李一杲和赵不琼小两口回家拜年，介绍海鲜预制菜方案的时候，顺嘴跟赵雄提了提他们那海鲜新鲜度的小九九，说要用啥酸度鲜度来给海鲜做“健康体检”。那会儿，还只是个想法在脑子里打转。这才几天啊，李一杲那小子竟然就把能用的电子检测小玩意儿给捣鼓出来了，还麻溜地申请了专利，这速度，简直了！

赵雄以前只知道自家这女婿在电子领域是块料，可没想到他这动手能力和创新思维这么溜，简直是让他大跌眼镜，惊得他下巴都快合不拢了。原先啊，他为了闺女，还苦口婆心地劝这两口子安安稳稳过日子，别瞎折腾创业。可现在一看，这小子，是个人才啊！闺女跟着他，指定错不了！既然如此，那就放手一搏吧，这个项目不行，咱还有千千万万个项目等着挑呢！

赵雄心里跟明镜似的，李一杲这技术方案一旦专利到手，那保护力度，绝对是杠杠的！不过啊，这可不是为了保护他单打独斗。他自己单干的话，那整套“社交属性海鲜预制菜模式，分分钟就能被人复制粘贴，尤其是那些大企业，抄袭起来跟玩儿似的。到时候李一杲想抗争，那简直是鸡蛋碰石头，说不定一眨眼就歇菜了，自己想去救都来不及。所以啊，这姑爷的创业梦，可不能就这么泡汤了。可要是这整套方案和专利都落在那些眼巴巴盯着预制菜赛道的大佬手里，那价值，噌噌噌往上涨！谁敢抄袭，他们直接用法律的大棒，把抄袭者打得哭爹喊娘，倾家荡产。

所以啊，最明智的选择，不是李一杲单枪匹马闯江湖，而是找个大企业抱大腿，或者带着方案投靠大树好乘凉。而赵雄呢，手里正好握着这么几个对预制菜垂涎三尺的大企业客户，这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赵雄还知道，李一杲上次创业还欠了一屁股债，这小子愣是一声不吭，没跟自己开过口借钱还债。这创业的压力啊，得多大啊！还不如来个痛快，先把债还了，再慢慢挑个适合他的创业项目。这样一来，轻装上阵，总比背着债务硬闯海鲜预制菜这趟浑水强百倍。

这么一想啊，赵雄心里就有了主意，心情也舒畅多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毅而严肃。他瞅瞅闺女和姑爷，嘴角一扬，笑道：“这个项目啊，确实不错，整个方案也接地气，实操性强。但是呢，正因为太好了，咱们才不能碰。我说的‘咱们’啊，包括你们俩，还有我。”

赵雄的话就像一记闷雷，直愣愣地劈在了李一杲和赵不琼的心尖上。一瞬间，他俩的脸色从乐开了花变得跟白纸似的，那感觉，就像是晴空万里突然来了场暴风雨。昨天赵雄还拍着胸脯说支持他们创业呢，咋就一个晚上，态度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李一杲心里那股火“噌”地就上来了，心想：我干不干跟你啥太大关系？问你意见又不是让你决定我能不能干、要不要干！哼哼，李一杲一拍桌子，眼看就要怼回去，赵不琼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坐了下来。

赵不琼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但她比李一杲更懂自家老爹，知道赵雄这话后面肯定还有下文。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相信的光芒，紧紧抓住赵雄的手，声音都带着哭腔：“爸，为啥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不是答应支持我们创业的吗？怎么突然又……”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不停地摇着赵雄的手。

赵雄看这俩孩子情绪激动，声音柔和得跟春风似的，轻轻拍着赵不琼的肩膀，温言细语地说：“囡琼啊，爸当然支持你们创业，你放一百个心。就算你这次创业摔跟头了，爸也支持你爬起来再试，懂吗？”

这次赵雄换成了潮州话，赵不琼一听，心里那个暖啊，多久没听父亲这么叫她了。赵不琼心思细腻，一听赵雄这话，就知道父亲不是不帮她，而是心里另有打算。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也用潮州话问道：“阿爸，那你刚才为啥说不能做呢？”

旁边低着头生闷气，强忍着不发火的李一杲，听到这俩父女的对话，才慢慢回过神来。原来老丈人不是反对他们两口子创业，而是对预制菜有自己的想法。李一杲虽然对预制菜情有独钟，但也不是非得守着它不可，他坚持的是“创业”这件事，至于是不是预制菜，那倒不是唯一的出路。不过，能不能用上他那一身的技术专长，这个可是必须坚持的。要是自己这一身本事都用不上，就为了挣俩钱儿，那还创啥业啊！所以，李一杲心里的创业，说白了就是要让他那些从小就爱折腾的电子技术、软硬件技术之类的手艺，能够发扬光大，扬名立万。

赵雄咳了咳，琢磨了片刻，开口道：“昨天我跟你们老师泡温泉那会儿，聊了不少这几十年商海沉浮的事儿。他有句话说得挺在理，说过去四十年是‘外生性机合创业’的黄金时代，未来四十年啊，就得是‘内生性氧合创业’的新篇章了。”

赵雄停了停，瞅瞅他俩，好像在看他们听没听过这新鲜词儿。

赵不琼脑子一转，强忍住心头的失落，点头道：“老爸，您说的这个我懂。‘外生性机合创业’啊，就是那时候机会比努力还重要，就像改革开放头一批下海的，只要有胆子辞职下海，抓住机会，成功就跟捡似的。而‘内生性氧合创业’呢，就是以后创业得靠手里的资源和圈子，得在这圈子里找到活命的氧气和地盘，这才有戏唱。我们俩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才来找您帮我们找找资源的。”

赵不琼不光知道“内生性氧合创业”，还知道除了“氧合”，还有“硫合”、“碳合”这些说法。这其实啊，就跟远古时候地球生物那会儿似的，一开始环境里全是硫化物，生物们得跟“硫合”才能活；后来二氧化碳多了，得能“碳合”的才能生存；再后来，氧气一多，“硫合”和“碳合”的生物们就都歇菜了，这就是地球生物的两次生命大灭绝事件，九成七的生物物种都灭了。

现在地球啊，是氧气充盈的时代，所以得能“氧合”才能过得滋润。赵不琼估摸着无问僧也就跟赵雄提了提“内生性氧合创业”这个概念，那老头子只有在讲台上才会滔滔不绝讲个没完，跟别人提这些专业名词，那都是一带而过装个酷。所以赵雄顶多也就听了个皮毛。

赵雄叹了口气，说：“咱们家啊，没这种‘内生性氧合’的资源环境，更别提合适的圈子了。所以，这个项目里的三个大坑，咱们家是真不好填。不过话说回来，这项目确实不错，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听了赵雄这一通解释，赵不琼心里总算平静了点。她知道赵雄也是为他们夫妻俩着想。想了想，赵不琼又问：“老爸，您说很难支持，又说不能浪费，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赵雄琢磨了会儿，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转头对李一杲说：“小李啊，我说句实在话，你得先把自个儿的债给清了，这样创业路上才能轻装上阵，没啥拖累。”

赵雄这话刚落地，李一杲就急性子地打断了他，不耐烦地说：“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不会找你伸手要钱的，我的债，我自个儿扛。”

赵雄心里跟明镜似的，本来也没打算借钱给李一杲还债，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来了兴致，打趣道：“咱们可是一家人，你那点债，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咋就不能借呢？”没等李一杲回话，他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得了，不用借了，你欠多少，我直接给你平了，省得你借来借去的。”

李一杲这回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神里满是坚定：“真不用！”

赵不琼见李一杲脸色不对，连忙给赵雄打圆场：“老爸，你不懂的，这事儿就别再问了。”

赵雄逗了李一杲两句，也知道见好就收，他点了点头，不再追问，把话题又拽了回来：“这样吧，小李，你那个海鲜预制菜项目，关键就在于那个酸度和鲜度精准计量的电子装置。你得赶紧催催，看能不能让专利早点过审。我圈子里头，有合适的生态能孵化这项目，还不止一家呢。这几天我先去摸摸底，要是他们中有合适的，你们就去投靠，这项目成功的希望可就大了。要是谈不拢，我就想办法把项目给卖了，卖个五百万应该不成问题。这样，你们就有了五百万的创业启动资金，可以搞新的项目了，咋样？”赵雄说完，又怕他们心里不舒服，叹了口气，又补了一句，“要是项目卖不出去，老爸我五百万买下，你们就有了五百万创业资金，这样你们就放心吧？”

除了这新鲜度的重点，赵雄还给李一杲和赵不琼讲了他们海鲜预制菜项目的其他软硬件设备，哪些能吸引大买家，哪些地方得完善，哪些地方得砍掉，尽量保证拿出来的东西，整套体系都是完完整整，让对方一时间难以破解。

赵雄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老江湖，给李一杲一番点拨，让李一杲眼界大开，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系统里很多都是别人现成的东西，真正属于自己的，就是那些关键节点里的小创新。但在买家眼里，这些现成的东西肯定得先拿掉，再来跟他讨价还价，那剩下的小发明，还值几个钱？所以，赵雄这一番面授机宜，其实就是告诉李一杲，怎么把那些小不点但很关键的小创新，全都牢牢地锁在一个大系统里，缺一不可。对方哪怕明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拆，甚至没拿到李一杲给出的整套方案前，都搞不清楚该怎么下手。

李一杲听得津津有味，心里暗自嘀咕，这不就是不让对方把我手里的AK47拆成零件谈价钱嘛，高！老丈人这招儿，确实高！

李一杲是个聪明人，这一番面授机宜，他心里已经有了谱儿，知道该怎么搞了。

得了赵雄的保证，李一杲和赵不琼心里虽有些不甘愿，但好歹情绪算是稳了下来。他俩突然想起赵雄之前提到的“三大陷阱”，便好奇地追问：“爸，你能仔细说说这项目的‘三大陷阱’到底是哪三坑吗？我们老师也提过这是重资产项目，不过没细说。是不是跟你的想法差不多？”

赵雄嘴角一扬，他心里清楚，这俩年轻人虽然热情满满，但对商业的弯弯绕绕还嫩得很。他自己可是亲自考察过十多个预制菜项目，对这个行当的了解，那简直是深入骨髓。于是，他兴致勃勃地开讲，从营销传播、资本猎食到产业格局，一层一层剥开来，说得头头是道。大半个小时一晃而过，他还是意犹未尽。

赵不琼毕竟也是市场业务的老手了，听得那叫一个入迷。她一边点头表示赞同，一边熟练地给赵雄的茶杯添上热茶。“老爸，我觉得你比我们老师还牛呢。老师总是搞些稀奇古怪、阴险狡诈的招数，哪像你这样既有实战经验又精通现代商业理论，你才是真正的高手中的高手。”她一番甜言蜜语，还不忘顺带贬低一下自家老师。

要是一天前，赵雄听到女儿这么夸，说不定还得意洋洋呢。但自从见识过无问僧的厉害后，他对无问僧的认识可比女儿女婿深多了。一听赵不琼这么说，他连忙摆手道：“不琼，可别这么说。不是所有高手都能随便出怪招、阴招的。我这点经验，都是靠时间一点点攒出来的，虽然也算个高手，但绝对到不了随手出怪招的地步。”

赵不琼没想到一向自负的老爸竟然会这么说，以为赵雄是因为今天否定了他们自己创业海鲜预制菜项目而心里过意不去，反而开始安慰起赵雄来。赵雄也顺势装起可怜，唉声叹气地说自己没帮上他们。没多久，反倒是李一杲和赵不琼的低落情绪慢慢消散了。

到了中午，李一杲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一看，是陆静打来的。简单聊了几句后，他捂住电话听筒，征求赵不琼的意见：“小师妹问我们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饭，她也想创业，但老师不看好她的想法。她想找我们一起商量商量，你觉得呢？”

赵不琼一听，吓了一跳，没想到小师妹也要折腾创业了。她想了想，转头看向赵雄。赵雄挥挥手，脸上笑开了花：“去吧去吧，这是个好机会。我昨天晚上还特意为你们算了一卦，得到了个泰卦，三阳开泰，意味着你们需要三人以上合作才能创业顺利。这可是个吉兆啊！”

赵不琼感到有些奇怪，笑嘻嘻地看着赵雄，调侃道：“老爸，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呢？”说完，她拉着李一杲的手，“咱们走吧。”

赵雄目送着他们走出去，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摸了摸口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掏出来看了看，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了回去，心里有些得意，“看来我还是很厉害的，不用你出手，我这不就摆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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