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参观天线
四人走了二十多分钟，进入普利兹西区，那里是距离海岸港口最远的一片城区，一般是周薪低于一镑家庭才会在这里租房住。
这里可以按房间租，也可以租床位，一个床位最低一天才七八便士，一周五六苏勒的样子，比起劳拉家一周一镑九苏勒便宜不少。
即使这么便宜，仍有大把的人住不起。一个床位甚至会按时段再分成三份，由三个人分时段住，租金由三人共同承担。当一个人睡在上面，其他两人会在港口找工作，或者做其他事情赚钱。
这种情况在这个世界是常态。
穷人花费一天内的大部分时间，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饿死，保证有地方睡觉。他们没有休息时间，休息就意味着饿肚子。
按理说考伯特有份正经工作，还打了几份工，不应该住在这种地方，但他几乎把钱都投入到天线上了，吃住能省则省。
他带着三人来到一排公寓楼，他直接带着众人来到了顶层四楼。
他打开一间屋门：“请坐。我和另外一家夫妻租了这间屋，他们俩九点后才回来。”
这间屋子中间用一层木板隔开，这个木板只是把两张床分开，如果想看对面，通过门口就能过去。劳拉敲了一下木板，她怀疑如果是叔叔来敲的话，很可能直接敲漏了。
木板的那边就是合租的夫妻床，竟然是个上下单人床。
考伯特的这一边就是直接在地上铺了层床垫，剩下的就是一些洗漱、叉勺之类的东西了。
考伯特有些窘迫地左右翻找，最后才在一个瓶子里找到一块发霉的红茶饼：“这个……不好意思，没有茶水招待你们……”
他体内有同化血肉，清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想在迪迪莉娜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但效果却正好相反。
黑骑士说：“没关系，我们是来看天线的，有没有茶水都不要紧。”
两位女士什么都没说。
劳拉左瞧右看，突然找回了自信。自己好歹还有一座二层小楼，与这些真正的穷人比起来，自己还是非常富有的嘛。
考伯特忙点头，带上烛台关上屋门后，带着三人走到了楼顶。
楼顶的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劳拉问：“考伯特先生，您把天线，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所有人都能进入的地方吗？”
考伯特推开门：“很重要，但也很重，你们看到就明白了。”
在淡淡的绯红月光照耀下，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个架子，架子正中是一口直径超三米的大锅，架子旁边有一个半人高的箱子。
由于天色太晚，即使是非凡者，也只有黑骑士能看清楚细节。
这些架子多数用木头搭建，但有的地方也有金属，不过上面长满铁锈，其牢固性可能还不如木头。
大锅是用几十块不同颜色金属板拼接而成，看得出来蒸汽教会已经做了处理，上面有非常完美的焊接痕迹。这个考伯特是做不到的，他之前只是用绳子、胶水、钉子拼在一起，每次下大雨他都要重新拼一遍。
大锅下面是个木制台子，还有两个二十厘米大的金属旋柄。
大锅与箱子间有一条拇指粗的黑绳连接。
劳拉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物体，迪迪莉娜也睁大了眼睛，只有黑骑士早就通过考伯特的记忆和视角，看过“天线”样子了，所以没有特别惊讶。
两位女士不仅仅惊讶于天线的体积之大，更惊讶于架子上挂着的各种衣裤袜子，这里不仅有男士衣服，还有女士裙子、内衣。
考伯特像是没有看到那些衣服，他迫切地走到箱子旁，拿出钥匙打开箱门。
他从里面掏出一个听筒似的东西，然后把箱子内部露给身后三人，介绍到：“这里是控制台，控制天线接收频率、记录接收到的宇宙声音、把宇宙声音转化为人类可以听到的声音，最后通过这个听筒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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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频率，什么转化，什么释放，这都是什么？
他们看到箱子里是一个木板，木板上有许多旋钮，箱子下还有一卷纸，一头插入木板后。
考伯特说：“我给你们演示一遍，你们就懂了！”
他边说边做：“我把天线对准正北方的巨熊星座。”
他跳到架子上，调整大锅下方的一个旋柄，把大锅转了半圈，使得众人可以看到大锅里面。两女这才发现那个大锅里有东西，中间是一根长长的金属杆，六条支架连着大锅与金属杆。
从他灵活的动作、旋转的吃力程度看，旋转旋柄要有很大的力气才行。几乎每天都会调整的考伯特，身体比其他人强壮也说得过去。
他又调整了另外一个旋柄，让天线大锅抬起的角度比之前高了一些。
巨熊星座是一个位于正北方星座，由八颗星星组成，全年都可以看到。
“然后再调整频率，我经常能收到巨熊座传来的声音，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听到。”
他从搭载大锅的架子上跳下来，回到箱子旁，他拿起金属听筒放在右耳旁，左手则在旋钮上扭了起来。
他动作很慢，每旋转一点就停下来，等会儿后再扭其他旋钮。
三人没有打扰他，劳拉在一旁密切注视着考伯特的一举一动，迪迪莉娜绕着天线转来转去，黑骑士则看了看天线，又看了看巨熊星座，眼睛微眯。
过了五分钟后，考伯特一喜：“有了！”
他又扭了一个旋钮，箱子内的卷纸动了起来，被卷入木板后，又从另一头出来，出来时上面已经画上了一条连续但弯折扭曲的线条。
他握紧听筒：“你们可以来听听！”
两女看了眼黑骑士，黑骑士当仁不让地接过听筒。
迪迪莉娜和劳拉走近黑骑士，都有些紧张，尤其是迪迪莉娜，早就听说听什么宇宙声音能让人变异，那些声音在她看来就是邪神的低语。
亚历山大虽然是半神，但序列越高越是邪神针对的对象，他可能比考伯特这个普通人更容易受到污染。
迪迪莉娜做好了营救准备，一旦出现意外她就把听筒打飞。
好在黑骑士听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异常：“你们也也来听听吧。”
迪迪莉娜和劳拉对视一眼，还是迪迪莉娜先把听筒接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听筒放在耳边，“嘶……嘶……沙……沙……嘶……”一种不间断的无序声音传入到她耳中。
这个声音不刺耳，但却什么信息都听不出来。
迪迪莉娜皱起眉头，这就是宇宙声音？不就是杂音嘛！据说正在发明的“电喇叭”也会发出这种声音，亚历山大说过那是电流的声音。
劳拉好奇地接过听筒，听了一会儿后，产生了和迪迪莉娜一样的想法。
这个声音出现的时间不是很长，当劳拉听完，卷纸就不再出现线条，考伯特再听也没有了。
考伯特说：“今天运气好，这个声音时不时才会出现，我还没有找到规律。”
然后他有些狂热地说：“这个声音是不是非常美妙！这就是巨熊星座的声音！其他星座、天体也会发出类似的声音！我对比过他们的频率图，每个都不一样！”
他说的频率图，就是卷纸上的连续弯曲线条。
“我再给你们调调其他的！”他放下听筒，准备再次登上架子调整天线，却被黑骑士拦了下来。
黑骑士说：“你生病前听到的是哪个星座或星体的声音，你有那时的频率图吗？”
考伯特说：“频率图被蒸汽教会收走了，不过没关系，我还记得那时的方位！我来调整天线和频率，你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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