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举目万里（单更）
希雅女士带着一分好奇，九分冷漠地盯着那只似狗似狐又似鼠的怪异黑兽。
她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黑骑士，这只黑兽除了外形和灵体有些特殊外，她没在它身上感知到任何神异。
这就是只普通的野兽，甚至连非凡动物都不是。
“你的分身？”
“同化身。不过说是分身也对。”
“是给我的报酬？”希雅女士又确认了一遍，“它有什么用？”
黑骑士笑道：“它会留在这里陪着你。”
“用不上，这里已经有很多人陪我了。”
她口中的“人”，是指那些安置在下方棺材里的尸体。它们在苍白女皇的号召下，随时能揭棺而起。
“等我给你介绍完，你再决定要不要。”
黑骑士走到黑兽旁，而黑兽的身体则开始了变化。
它的四肢牢固地立在地上，它的一米高、两米长的身体向上方和两边拉伸，它的脖子处有一团突起的肉瘤，肉瘤长出了嘴，逐渐演变成另一颗脑袋。
不过十几秒，这只黑兽就彻底变化了形态。
它的身体变成了一个长三米、高两米的巨大方框，方框中有一层一指厚的白色肉膜；两颗脑袋位于方框左右两边，张着大嘴呼气；四条粗大的四肢牢牢地抓在地上，让它上面的那巨大的方框不至于倒下。
这怪异的样子，不仅希雅女士好奇，坐在黑骑士肩膀的小兰铃也好奇。
黑骑士见黑兽变化完毕，他“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
随着他的响指，方框内的白色肉膜上竟然出现了画面！
那是一位拜朗国村民，正在拿着晒好的草料喂养他饲养的绵羊。希雅女士认识这个子民，他就在金字塔外面。
希雅女士以“拜朗国女王”的权柄，感知了下这位子民现在的情况。
她发现他做的事情和画面中显现的一样。
“很神奇，但是我能以向我祈祷子民的真实视角看到他在做什么，你如果想用它帮助我监视我的子民们，用不上。”
序列3以上的非凡者就能有自己的尊名和信徒，并能以祈祷的信徒视角看到他周围的情况。根据序列不同，看到的范围也不同。
希雅女士虽然不能离开金字塔，但她能借助信仰她的子民们，观察这个世界。
她平时闭眼，不仅是冥想和睡觉，而是在用信徒视角看世界。
黑骑士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笑道：“你的视角只能在你的信徒间转换，可这件报酬的视角却比那要广得多。”
黑棋说对着黑兽说：“下一个。”
白色肉膜上的画面又发生了变化，下方是一片黝黑深蓝，上方则有着金色的光芒。不少海洋生物穿梭在其中，有鱼、虾、螺等，它们在画面中快速游动，或捕食、或逃避、或埋沙、或吐泡，所有生物都栩栩如生，就像真的在面前一般。
画面一直在变化，逐渐金色变多，深蓝减少；三个椭圆型的东西出现在画面中，椭圆形后面拖出了三条长长的白色尾迹。
希雅女士被画面中的景象吸引，她盯着画面：“这是……大海？”
“对，这是苏尼亚远海，画面来自一只海怪。给你看看海怪的样子。下一个。”
随着黑骑士的“下一个”，画面又发生了变化。
一只类似鲸鱼的生物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它头部有三根长长的尖角。而在这只海怪的角落处，希雅女士看到了之前画面看到的两只正在纠缠的海洋生物。
那是一只鲨鱼和章鱼。在之前的画面里，它们缠斗搅动了周围海水，其他动物都不敢靠近。可是在现在的画面中，这两只海洋生物还没有那只海怪的眼睛大，这足以见得海怪体型之巨大。
“除了看，还能听。下一个。”黑骑士又介绍起黑兽的另外功能。
画面再次变化，这次是一位笔直坐在一架钢琴前的拜朗人。
小兰铃见到这个人的样子后，轻“咦”了一声。
画面中，那人穿着睡衣，右手持有一只羽毛笔，正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他似乎在尝试着什么，写了几笔后，他左手按下了钢琴的几个琴键。
“叮~~~”
神奇的是，随着画面中那人手指按下，钢琴的声音在这座地下宫殿内也同时响了起来！声音虽然不大，却被这里的几人听得清清楚楚。
希雅女士和小兰铃看向黑兽的两颗脑袋，声音就是从它们的大嘴里发出来的。
这时黑骑士说：“声音有些小啊，最大声。”
钢琴声陡然变大，如果是普通人耳朵可能会被震得暂时失聪。
黑骑士又说：“有些太大了，小声些，再小声些，再小声些。”
当声音变到他们之间正常说话的音高后，黑骑士才停下。
这时画面中有一个管家似的人端着餐盘走来，他对正在钢琴边尝试的人说：“恩尼奥先生，您的早餐准备好了。请您用餐结束后再创作。”
不等画面中的人说什么，黑骑士又说：“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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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再次转变，这次变成了全黑。
希雅女士和小兰铃盯着画面，想看看这次又会是什么。
可是黑骑士这时却说：“结束。”
黑色画面消失，肉膜再次恢复到白色。
黑骑士轻咳一声：“咳，最后那个全黑的是技术性调整，以后使用时不会出现没声音没画面的情况。”
他可不会说，最后的画面是转向了某个正在冥想的分身视角。
“怎么样？不用你消耗灵性，不需要信徒祈祷，你就能看到天南海北。”
希雅女士漂在空中，围绕着黑兽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正面。
她没有说它好还是不好，而是说：“我感知到你黑夜印记已经极度微弱，随时都可能消失。”
黑骑士笑了，他知道这算是对方接受了这份报酬。
他说：“它的使用方法，我刚刚演示过了。”
“它不需要休息，但是需要吃喝。”
“它只是普通动物，根据你使用情况，每一到五天给它一份正常人类的量的食物和水就行。”
“不用担心它的排泄物，它吃下的东西几乎能做到百分百消化，剩下的东西会随着呼吸呼出。”
“正如我说，它是普通动物，非凡能力有可能让它受损，不要对它使用任何非凡能力。”
希雅女士听得很认真，黑骑士每说一项注意事项，她都会点点头。
最后，黑骑士一转笑容，他严肃地对希雅女士说：“虽然它传递的东西都是经过我‘净化’，不会因显示神话生物而变异，但我不是万能的，有些诡异能以我无法察觉的方式传递过来。”
“遇到这种情况，你要及时断开传递。如有必要，最好当场毁掉它。”
希雅女士郑重其事地答应了下来，作为庞大隐秘组织的首领，她明白那些危险会带来什么。
黑骑士的嘱咐还没结束：“最后，在使用它前，我还有两个条件。你接受了，我才能把它交付于你。”
希雅女士认真了起来：“你说。”
“第一个条件，它显示的所有画面中的任何信息和情报，不能以任何方式泄露出这座地下宫殿。”
“你的子民也可以看，但看过的人不能离开这里，不能以任何方式将信息泄露出去。”
毕竟这些画面来自清的各个分身、同化身、有同化血肉的人的视角。这些人中有各大组织的高层，他们涉及的东西都是这个组织的高层秘密。
如果这位灵教团皇室派首领用它来收集情报，为自己的教派获益，那极大概率会改变这个世界的平衡。
希雅女士只思考了一秒，就同意了这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它不能永远留在这里。截止日期有两个：你解封那天，我离开那天。”
希雅女士问道：“你离开的那天？”
黑骑士点了点头：“我不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的，但你放心，我最少也需要三到五年时间才能离开。也就是说，它最短使用期限也有三年。”
“同意。”希雅女士没有思考黑骑士口中的“离开”是什么，她同意了这第二个条件。
一个嘶哑的声音诵念出了一句古赫密斯语：“诅咒成立。”
声音来自跟在黑骑士身后无嘴之人。
他此时脸上应该长嘴的地方裂开了一条血红的口子，口子外没有嘴唇，里面没有牙齿和舌头，这句古赫密斯语就是从口子中传出的。
随着他的话语，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在了金字塔外。
希雅女士原本九分冷漠的脸上，现在变成了十分冷漠，她盯着沉默门徒：“你做了什么？”
沉默门徒脸上的口子再次闭合，整张脸上只有一对耳朵和一双眼睛。
黑骑士恢复了笑容：“他只是用你答应下来的第一个条件，在金字塔外放了一层诅咒。如果有谁将从黑兽那里获得的信息传递到金字塔外，他就会受到诅咒。”
希雅女士目光转向了黑骑士，眼中带着不善。
黑骑士似没看到，继续解释：“不是什么邪恶的诅咒，只是清除那些人在这里的记忆。诅咒是以你这个天使的话做引子，就算是克里兰判官也会受到影响。”
希雅女士眼中不善略减：“你不相信我吗？”
黑骑士笑容不变：“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人类。人类的欲望沟壑无法填满，他们如果在这里得到了某条有利于组织的重要情报，有可能铤而走险，违背你的意志。”
对于这句话，希雅女士无法反驳。
虽然她名义上是皇室派首领，但皇室派内也分成了好几支，她只是血脉较多的一支而已。她并不能掌控整个皇室派，更不用说灵教团其他教派还有间谍。
黑骑士带着小兰铃、沉默门徒离开了，约定明天同一时间再来。
黑骑士把这只黑兽所化物品命名权交给了希雅女士。
希雅女士飘回了自己的黄金王座，她对着下方黑兽所化的方框清声说道：“小黑，打开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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