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壁画（上）
路明非就这样抱着酒德麻衣，两人走进了面前荒凉死寂的古刹。
迎面的是一尊由黄铜熔铸的巨佛，在千年的氧化下，上面遍布了铜锈的痕迹，而大佛的头颅和做出法印的巨掌似乎被什么伟力一刀斩去，不翼而飞。
原本和蔼温顺的佛寺，变得阴森诡谲起来。
路明非两人在佛寺里绕了一圈，准备找一个厢房让酒德麻衣休憩恢复一下，然而，两人却在大佛的背后找到了一条通道。
面前布满黑暗的道路像是某种无形的怪物正在冲着二人狞笑，让人不寒而栗。
路明非和怀里的酒德麻衣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这诡异的的通道几乎把“我有秘密”写在了脸上，这哪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
于是，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缓缓走入其中。
与外界“阳光明媚”不同，通道内仿佛有某种无形的生物将所有光亮都遮挡住了，好在路明非和酒德麻衣在血统的强化下，都具备强大的夜视能力，因此黑暗反而成了他们的保护色。
“咳咳……”酒德麻衣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还好吗？”
“好呛人的味道，咳咳，你没感觉到吗？”
路明非微微皱眉，他现在的嗅觉有一些退化，因为在刚刚惨烈的厮杀中整个人都沉浸在血腥味之中，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缓过来。
“好像是墙壁上传来的。”酒德麻衣指了指旁边。
路明非顺着酒德麻衣所指的方向，走上前闻了闻。
一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股味道，他想起来了，曾经本愿寺的法主显如在自己的天守阁上雕刻壁画时，留下过相同的味道！
“是……人鱼的油脂！”路明非的声音低沉下来。
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抬头仰望着近5米高的走廊墙壁，果然，上面留下了和显如曾经留下的佛本生画风格如出一辙的壁画。
第一幅画是一幅古战场，一位狰狞而扭曲的“小龙人”如同魔神般矗立在大地上，他的周围尸横遍野，而一个小人低头向他跪拜着，旁边一行的篆书标注着。
项王破王离于巨鹿。
“这，这是什么？”
酒德麻衣第一次见到这样奇诡而浮夸的壁画，充满了原始、荒诞，给人一种头皮发麻之感。
“巨鹿之战。”路明非轻声说道。
“巨鹿之战？为什么王敦的尼伯龙根会留下关于巨鹿之战的壁画？”
路明非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于是两人继续向前。
第二幅画，一个人站在一个庞大的熔炉前双膝跪地，而熔炉下的柴薪，是无数森白色的骷髅。
第三幅画则接着第二幅，似乎是对上一幅画的补充。
其他的场景大部分都一样，只有熔炉上空，漂浮这两把钺。
路明非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兵器，刚刚他就是用这把长钺将龙首一分为二，诡异的是，在他切割龙首之时，所有被它接触到的肉体迅速干瘪，然后只剩一张皮囊。
仿佛有无形的恶鬼藏在这青铜斧钺之中，贪婪地吸食着一切被它切割的肉体。
自己手中的这柄斧钺，其源头就是以这种方式被铸造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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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炉下的白骨，象征着什么？
接着是第四幅，两个小人一人手执一把长钺，一个人向上走，一个人向右走。
向上的那人终点篆书标注着祁县，向右的那人终点标注着琅琊。
“你认识上面的字？”酒德麻衣看路明非陷入思考，询问道。
“认识，上面一个写的是祁县，一个是琅琊。”
酒德麻衣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进来之前薯片给我做过功课，我记得她说，琅琊王氏和太原王氏有一位共同的先祖，是秦朝名将王翦，刚刚你说第一幅画是巨鹿之战，我记得王翦的孙子王离在那场战争向项羽投降，因此，这些画应该说的是琅琊王氏的起源？”
路明非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总觉得，这些画似乎不单单只是在说王氏的起源。
第五幅画一下子血腥起来，大片的红色人鱼油脂铺满了画面以示所描绘的场景之中血流成河，而画上则是无数人头堆积在一起垒成了一座巨大的京观。
旁边还有无数黑甲小人到处在翻找，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以及，远处有几面旗帜，分别写着“司马”、“魏”。
这是再讲司马家发迹的事情？
第六幅画则是一个看上去颇为粗豪的小人，他手捧青铜斧钺，露出贪婪的笑容，双眼闪烁着璀璨的金芒。
他的身后则跪拜着无数军队，每一个士卒的双眼里，也尽是黄金瞳，让整幅画面显得分外怪诞。
第七幅画面，刚刚那个颇为粗豪的小人和一个看上去很儒雅的小人一人执一柄斧钺，然后他们面前是无数的妖鬼。
等等，妖鬼？
路明非仔细看过去，和刚刚在外面厮杀的那群不同，这些壁画上的妖鬼，都带有明确的金色石块特征。
是灵石！
路明非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冥冥之中，某种特殊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些石头就是灵石。
日本的战国时代和壁画上时代相差最起码一千多年的时光，难道日本的灵石是被传入的？
难道，大岳丸的阴暗面——果心居士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路明非的内心一点点下沉，他曾认为在自己和阿秀的联手下，果心居士已经消亡，一切都将结束，所以他选择了兵解坐化，但现在看来，恐怕真正的灾厄另有其人。
阿秀，你还好吗？
路明非的心中浮现出几分担忧。
第八幅画，上面画着两头遮天蔽日的巨龙相互搏杀着，它们的脚下是无尽海洋，远处则遍布着白色的冰川。
“归墟，九婴？”路明非缓缓念出了上面的篆文。
“你确定，上面写的是归墟和九婴？”
“没错，你知道那是什么？”
酒德麻衣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灭世级言灵，在言灵周期表上分别位列115号和116号，传说中归墟的释放可以掀起波及大陆板块的海啸，而九婴则是可以让整个地球重新回到冰河纪。”
“听上去挺可怕的。”
路明非耸了耸肩，正打算继续向前的时候，怀里的酒德麻衣突然拉住了他。
“等等，左边也有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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