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埋没的真相
彪牛府邸的广阔庭院中，聚集了上百头牛妖，正在议论纷纷。
“牛冬生与年恒少主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谋害他？”
“听说，牛冬生也是彪牛家族的后代呢，在十代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才沦为了旁支。”
“他谋杀牛恒？莫非是要牛恒这一支血脉断绝？”
四个身穿制服的捕快坐在一张木桌后面，正在审问牛冬生。一名猴妖执笔记录，另外三只羊妖负责审问。
牛娃拉着牛小青在一旁看着。
那羊妖捕快指着桌前的一块大石头，冷冷道：“这石头上有你的指纹，你还有什么话说？”
牛冬生低着头，“我认罪，我承认，是我谋杀牛恒。”
“仔细说说你行凶的过程。”羊妖冷然道。
牛冬生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去年九月十五，牛恒新婚当夜，我趁新娘沐浴，潜入婚房之中，敲晕了牛恒，又将他带到深山，在他身上绑上石块，推进三米深的水潭中，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牛小青听了，愤愤不平道：“妈妈，他太可恶了，我们也把他绑上石头，推进水中，让他尝尝那滋味。”
牛娃说道：“小孩子懂什么，别说话！”
牛小青气鼓鼓地不作声。
“四位捕爷，请容我问牛冬生一句。”牛娃看向四名妖官。
那领头模样的四级大妖说道：“速速问来，别耽误公务。”
牛娃直视牛冬生：“你推牛恒下水之后，在岸边说了什么？”
牛冬生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我当时推牛恒下水之后，过了好久，不见挣扎，以为他已经溺亡，自言自语了一句‘别怪我心狠！你儿已死，牛家血脉将断，唯我可续，你唯有从我，方能延续这血脉的荣光。”
“你——”牛娃气结，脑海中闪过家族祠堂中，牛恒问她的那句话。
“妈妈，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了延续家族血脉，委身叔叔？”
牛冬生惨笑一声，说道：“嫂子，我喜欢你，只是其中一个动机，你也知道，我这一脉，实则是彪牛世家的正统血脉，在十世祖的时候沦为旁支。我们这一支，祖祖辈辈都渴望着重归正统。我杀牛恒，主支断后，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结合，再生一个儿子重继主支，第二就是让我儿子牛黑犊成为彪牛世家新一代家主。这，就是我谋杀牛恒的动机！”
“我，就是凶手！”牛冬生忽然从贴胸处抽出一把细长的尖刀。
众妖都是一惊，没想到他身上还藏了凶器。
“牛冬生，你想反抗吗？”四名捕快脸色一变，都站了起来。
由于牛冬生是主动前来认罪的，而且态度一直很好，他们没有实施搜身抓捕，没想到会生出这等变化。
“所有罪行我一人承担，请善待我的家人。”牛冬生惨笑一声，忽然掉转刀尖，狠狠朝自己的脖子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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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恒和牛黑犊狂奔下山，来到彪牛世家前院，只见一群牛聚在一堆议论纷纷，长吁短叹。
一个捕快高声叫道：“别动，别动尸体！”
尸体？
牛恒和牛黑犊脸色大变，冲了过去，挤开牛群，只见牛冬生已倒在血泊中，他的脖子上，斜斜插着一把尖刀，鲜血不断从刀口处冒出。
那捕快正在检视牛冬生的尸体，摇头道：“这把刀很长，直接从脖子柔软之处深深刺入，直抵心脏，活不成了……”
“爸！”牛黑犊扑了过去，被捕快拦住了。
“我父亲是冤枉的，你们为什么杀他？”牛黑犊双眼发红，双角前顶，那捕快死死拽住他的牛角，说道：“你是牛冬生的儿子吧？别激动，你父亲是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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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成定局！
牛恒怔怔地望着牛冬生的尸体，望着痛不欲生的牛黑犊，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
“牛恒，你过来。”牛娃朝牛恒招了招手。
牛恒默默走了过去。
牛小青躲在牛娃身后，不敢看血腥场面，听见牛恒的脚步声，便颤抖着声音问道：“哥，冬生叔死了吗？”
“死了。”牛恒木然道。
“哥哥，冬生叔太歹毒了，他竟然要杀了你，然后……然后想跟妈妈再生一个，他还说不生也行，那就让黑犊哥来继承彪牛世家。”牛小青愤愤道。
牛娃瞪了牛小青一眼，厉声道：“这种话，以后不准再说！”
牛小青还想争辩，牛娃叱了一声“闭嘴”。
牛恒转向母亲，眼中满是不解：妈妈，为什么如此肯定，冬生叔是凶手？你们问过我吗？凶手推我入水之时说了什么话，你们印证过吗？
牛娃欲言又止，她说不出口。
牛小青嘴快，学牛冬生的口气说道：“别怪我心狠！你儿已死，牛家血脉将断，唯我可续，你唯有从我，方能延续这血脉的荣光。”
牛恒心中一震。
牛小青复诉的话，竟与当日凶手所言一字不差！
“不，不可能！”牛恒摇头，当时的场景再次浮现脑海，除了凶手和他，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然而，眼前的证据让他陷入了更深的迷雾。
牛娃看了他一眼，说道：“你错怪你二叔了，牛冬生是自己认罪的，而且捕快还在你落水的水潭附近找到了物证。”
“物证？”牛恒转过头，发现了牛冬生的尸体旁，有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正是当初用来绑他投水的石头。
他当时还将石头藏了起来，没想到被捕快找到了。
他奔了过去，细查石头上的痕迹，发现上面果然有一道指痕。
不对！
这道指痕，怎么只有一节手指？
牛恒清楚地记得，凶手在石头上留下的指痕，是有三节手指的，只有六级以上的大妖，才会进化出三节灵指，而牛冬手只是四级大妖，指痕非他所留。
但是现在的指痕，怎么变成了只有一节手指？
他仔细翻看石头，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原来的指痕，是印在石头的侧面，现在已经被抹掉了。现在大家看到的指痕，却是重新印上去的！
自己认罪？自己伪造物证？
这一切太过蹊跷，幕后真凶的影子，愈发显得深不可测。
妖国朝廷的巍峨殿堂中，牛镇东的权势如日中天，想要动用官面力量，将罪名强加给一介妖民，只是举手之劳。
但是要让这个妖民心甘情愿背负罪名，而且畏罪自杀，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牛镇东的手段，竟然深邃到如此地步？
牛恒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
见牛恒沉默不语，牛娃心中升起一丝疑惑，问道：“当时他推你下水之后，在岸上说的那句话，你真的分辨不出来他是谁吗？”
“也许是我听错了，妈妈，凶手既然已死，那就这样吧。”牛恒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为牛冬生辩解，因为一切都已经无用。
凶手太可怕了，真相的揭露，只会引来更多的风暴，对他，对妹妹，对母亲都将是无尽的伤害。
他只能压下满腔的愤怒与不甘，将仇恨埋在心底。
——冬生叔叔，请原谅我没有说出真相，终有一日，我会手刃真凶，用他的鲜血来洗清你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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