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天意如此
昏暗诡异的山洞中，唯有青蓝色的冥火飘飘忽忽，仿如九幽地狱一般。
一个身影快速奔驰入内，随即噗通跪倒。
“大祭司，属下……失败了。”
高高的石头上，坐着一个老者。
他已经很老了。
满头白发，橘皮面容上布满了老人斑，腰也直不起来了。虽然看着一副吹风就倒的模样，但山洞里的人却绝不敢轻视于他。
只有认识这位老者的人，才知道他究竟有多么的厉害和恐怖。
“竟然失败了？怎么可能？不过区区两只雕儿，难道我精心培育的圣火神龙也对付不了吗？”
跪在下面的人瑟瑟发抖，但还是要为自己开脱。
“本来属下等即将大功告成，却不想被人横插一杠，这才功亏一篑。”
老人豁然看来，本来浑浊的目光里闪过丝丝神采。
“有人捣乱？是谁？那等地方，为何会有他人出没？”
跪在地上那人情知自己生死就在一瞬间，忙不迭地道：“是神剑堡的人，属下认得出来，是独孤九剑。”
老人闻言一愣，喃喃自语。
“独孤家的人？独孤家不就剩下一個小丫头和一个小娃娃嘛。哼，凭那姐弟两个的本事，怎么可能赢得过你们和圣火神龙？”
那人赶紧辩解。
“不止神剑堡的人，还有许多汉人相助。其中一人武功其高，恐怕圣火神龙……神龙也……”
他不敢说下去了。
虽然他跑的太快，没有看到火蛇最终怎么样了。但是他在远处等了许久，也不见火蛇回来，他就知道，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得知具体情况，老者神情怔怔，颇为萧索。
“下去吧。”
见老者没有惩处自己，那人大喜过望，哪里还敢耽搁，赶忙跑掉了。
唯独剩下老者，不由仰天长叹。
“难道天意如此，让老夫不可逆天而为？”
他枯坐良久，缓缓起身，走入后面的石室。
这里遍地排列着数不清的灯盏，每一座灯盏里燃烧的全是青蓝色的诡异火焰。
粗粗看去，似乎是某种阵法。
灯盏与灯盏之间，还布置有许多不知名的东西，极具诡异的魔力。
老者心念一动，扔掉拐杖之后，双臂缓缓舞动，同时嘴里由轻到重，慢慢吟唱起来。
本来稍显密闭的石室中，陡然飘来了一阵玄风。风声过处，青蓝色的火苗跳动的更加猛烈，整个阵法也急速振动起来。
老者的吟唱越来越快，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频繁。当他开始穿梭于阵法当中时，一些火苗开始在跳动后熄灭。
同时阵法里的东西居然也开始融化。
那些东西竟然全是铁器，此时化作铁水，形如溪流，慢慢汇聚成一团。
终于，老者用光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燃烧着的灯盏也仅仅剩下三十六座，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
老者狐疑不已，挣扎着爬起来，绕着那些灯盏转动。当转到正面的时候，他不禁愣住了。
原来那还剩下的三十六座灯盏，从正面看去时，竟然是一个字。
金！
老者似乎抓到了什么，疯魔一样地念叨起来。
“天地更迭，改朝换代。紫气东来，化铁为金……”
去时酷寒凛冽，归来时已有春风徐渡。
当再次看到神剑堡的时候，众人不禁发出畅快的欢呼。
他们终于回来了。
活着回来了。
想起这次神雕岭之行，当真是奇幻诡异全都经历了，足以作为一生一世的谈资。
看着遍布枝头绽放的梅花，全冠清仰天长啸，让北归的大雁也吓得乱了阵型。
独孤燕看着肆意放荡的男人，抿嘴一笑，再抬头时，已经看到神剑堡中冲出来的人们。
他们出生入死，守在家里的人又何尝不是日夜煎熬？
独孤翼抱着已经大了一圈的小雕，轻声道：“小家伙，看到没，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
天气似乎暖和了，小雕也不耐窝在人的怀里取暖，总想要扑腾着翅膀跳出来。奈何力气太弱，争不过独孤翼，只能干着急。
全冠清发泄完毕，已经看到了那快步跑来的绝世芳华。
很难想象，那居然是一个成熟的妇人，热烈的情愫更像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少女。
不等他看够呢，萧观音已经纵体入怀，死死地抱住了他，看的张镗等人目瞪口呆。
这位大哥究竟有什么魔力，如此招女人喜欢？
徐州那边可还有两个呢。
大家伙还能说什么？
只能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天晚上，全冠清就觉得自己被一只凶恶的母狼袭击了。他拼命反抗，拼命挣扎，但是无济于事。
偏偏那头母狼还要装无辜，哀嚎呻吟哭泣之声甚嚣尘上，仿佛她才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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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燕愣愣地站在门外，几番犹豫，脸色冰冷。
脑子里全是神雕岭上那个人奋不顾身的伟岸身影，可是现在听到苏姐姐泣不成声的悲鸣，让她怒火中烧。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第二天一早，全冠清正在练剑，独孤燕气咻咻跑来，张嘴就喷。
“啊？”
全冠清傻眼。
怎么回事？
我干啥了？
再看独孤燕的神色，是真的生气，似乎还对他很失望。
全冠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地惹着了这位大小姐。
在一旁的萧观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上来劝架。
“独孤妹妹，你……你是不是误会了？”
看到她时，独孤燕的神色里充满了怜悯。
“苏姐姐，你别怕。这个臭男人再敢欺负你，我就帮你出头。”
这回轮到萧观音懵了。
“他……他什么时候欺负我了？”
独孤燕只当她胆小心善，索性说开了一些。
“姐姐，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包庇于他？昨天晚上
他那样狠心打你，我都听到了。要不要我帮你打回来？必须要让这个可恶的家伙吃到教训，他才能老实。”
“啊？”
这回是全冠清和萧观音一同懵逼。
昨天晚上被听墙角了？
全冠清倒还好，萧观音彻彻底底闹了个大红脸。
“哎呀，妹妹，不是，他……他……他没有欺负我。呃……不是……不是那个欺负……”
看萧观音都语无伦次了，独孤燕愈发觉得她可怜。
“无论怎么欺负都不行。”
萧观音头一次这么窘迫，看到全冠清在一旁努力憋笑，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呀，妹妹……跟我来。”
实在没办法了，她只好拽着独孤燕去了无人的地方。
“妹妹，你还小，这男人和女人的事儿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独孤燕懵懵懂懂的模样，萧观音只觉心累。跟一个黄花大闺女，该怎么说呢？
“这个……这个……这个欺负啊，它……它其实是挺好的事儿，你将来就明白了。”
独孤燕不明白。
“被欺负了咋还能是挺好的事儿？姐姐，你莫不是糊涂了？”
萧观音都快晕了。
这爹妈死的早的孩子，教育真成问题啊。
“总之，你将来就明白了。”
事关隐私，饶是她一个契丹女子都不好意思开口。同时也不禁反省，难道昨夜太过于狂放了一些？
想到独孤燕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全冠清禁不住抿嘴轻笑。也不知道这女孩将来明白了怎么回事，回想起今日来，会不会找个地缝钻进去。
至于被人偷看了现场直播……
乌蒙山都被偷看一次了，早就习惯了。
只要不是张镗他们偷看的，其实也无所谓。
挥去好笑的想法，重新回到武功上。
神雕岭一战，虽然对战的是怪物，但是对于他的武功提升作用毫无疑问是巨大的。
如果说之前全冠清对于武功的理解是一力降十会的话，那么通过这一战让他明白了人力有时而穷的道理。
在之前，他总认为修为到了极限，那么面对任何敌人都能碾压获胜。似乎世间的道理就是这个，因此只需勤修苦练，攀登极限就是了。
但通过对阵火蛇，让他又有所悟。
习武的目的固然是为了将人的潜能推到极限，但人与人不同，人的极限也有边界，那么就需要有认输精神。
认输不是气馁，也不是畏惧，而是为了更好地看清自己。
只有这样，才能三省吾身，从而持续进步，进而掌握世间真理。
境界上的变化，让他对武功的看法也变了，也更加明白了为何张三丰会被誉为古往今来和达摩齐名的唯二大宗师了。
张三丰创的太极拳和借力用力，绝非只是为了偷懒和取巧，而是正确认识人的力量的直观表现。
而且武当功夫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可以让天赋强弱各自不同的人都能寻到适合自己的练武之路。
毕竟其他的武功理念，你没办法要求天才和庸才都一样能够学会。
想明白了这些，全冠清再次练武时，招式就不再像从前那样一味求快、求刚、求强。
弱中蓄强，慢中含快，柔中带刚，顺应天时，追随地利，从心所欲，当可为而为，不可为则不强求。
不知何时，张镗等人也都出来，看着练武场上飘渺不定、玄之又玄的影子，全都呆立当场。
满以为刻苦修练，理应能够稍微追上一些大哥。但是现在看来，这位大哥似乎在研究一种很厉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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