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匠、魇、厉、神、妖
一个营地如果有十万人以上，会是怎样的场景。
其实罗鸣石清等七人，根本就想象不到。
但他们都是头领，各自管着一个数百人的营地。
他们很清楚，人口超过十万的营地，意味着什么。
海量的粮食，极高的安全成本，数不清的寒兽血肉…
“不对，超过十万人，能找到这么大的山洞吗？”
石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最大的困惑。
人类不能见光，十万人总归是要躲起来的。
能找到这么大的山洞吗？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
杨宁和李虎脑海中都冒出这两句话，轻轻摇了摇头。
“并非所有人类，都只能活在阴影之下，有朝一日你们中，若是有人，能侥幸获得进入北朔镇的资格，就知道了。”
杨宁说完后顿了一下，又自顾自道：“当然，于你们几人而言，这种可能性，基本没有。”
罗鸣石清六人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黯淡了许多。
对比石清，其实罗鸣更能理解杨宁这句话。
罗格营地，是红木岭周边唯一一个中型营地。
其他八家营地，此前几乎都向他提过，想要并入。
可他根本就不敢接收，或者说是不能接收。
尽管他也明白，营地的人口越多越好。
但扩张的前提，是实力。
实力意味着可以获取更多资源，能养活更多人，也能狩猎到更多的寒兽血肉，提供更多的人修炼。
很可惜，罗格营地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其扩张。
罗格营地总共有五个掘地境，四十七个伐木境，每个月打来的寒兽血肉，培养自家人，都捉襟见肘，若是让其他小型营地并入，寒兽肉根本就不够用。
而且一旦合并，意味着有更多的普通人，对晶果的需求也会迅速扩大，他们就不得不提升外出频率，寻找更多的冰硕树，而这个过程，也是有风险的。
最关键的是，小型营地里最强者也不过伐木境，根本不具备狩猎能力，也就是说他们的加入，不但不能提升狩猎能力，还会挤压营地原先的寒兽肉供给。
所以，当其他营地提出想要并入时，不止罗鸣自己，罗格营地的所有人，几乎都是拒绝的。
所以，规则是有了足够的实力，才能扩张，尔后利用人口优势，培育更多的强者，如此循环往复，才能使营地越来越强，越来越大。
盲目的扩张，只会让营地尾大不掉，最后即便不被寒兽和诡怪屠戮，也极有可能会爆发内乱，自相残杀。
所以，以此类推，杨李二人所说的北朔镇，固然有十万以上的人口，但也绝对不会胡乱收编外部人员，两人所说的“资格”，想来也是极度苛刻的。
石清就不用想了，罗鸣即便有掘地境的实力，可杨李二人年纪轻轻就比他强这么多，北朔镇之强，足以管中窥豹，想来也不会看得上他。
何况，两人还是各自营地的头领。
他们也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家人和同伴，独自一人去加入其他的营地。
“行了，跟你们说这么多也没用，罗头领刚刚不是问有关那只木傀诡的事么，我就给你们解释一下。”
见杨宁要说关于诡怪之事，罗鸣石清立刻竖起耳朵。
“在很久以前，冰渊并不是今天这样。
那时的白天不仅有十二个小时，气温也不像今天这么低。
寒兽中，绝大部分也不似现在这般狡猾强大，别说吃人，那时候，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寒兽，都只是我们人类的食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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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些诡怪，以前都是没有的。
那个时期，无论白天黑夜，人类都可以随意活动。
那时的冰渊传闻有四季交替，冷热循环，气候宜人；那时人类掌控着各式各样的强大工具，是冰渊当之无愧的霸主；那时大地肥沃，随处都可耕种，粮食多的吃不完；那时…………
衣食住行尽善尽美，人类安居乐业，文明繁荣昌盛。
那个时期，别说是十万人，就是百万人，甚至千万人的大型聚集地，也是不少的。”
听到杨宁的描述，罗鸣石清等人，都已经听呆了。
百万人千万人，这个概念，他们根本就没有。
白天黑夜，随意活动这八个字。
对他们而言，就已经是做梦了。
百分之九十九的寒兽，只是人类的食物？
衣食住行，尽善尽美，安居乐业，繁荣昌盛。
那又该是一种怎样的梦幻场景？
人对未曾见过，未曾经历过的事物，很难在脑海中想象出来，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美好的向往与追求。
杨宁描述的那个世界，在罗鸣石清等人看来，跟仙宫和天堂，没有任何区别。
“对应今天的冰渊世界，我们一般将那个时期，称作古渊纪，亦或是史前文明。
没有人知道，古渊纪发生了什么，史前文明遭遇了什么，我们的世界，又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
有说法是人类触怒了神明，古渊被神明降下神罚；也有人说是因为人类自己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导致了寒兽和诡怪的出现，最后气候跟时间也全都变了，具体的原因，没人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从古渊纪逝去，文明陷落，诡怪和寒兽，就成了人类的噩梦。”
这一大段虽然是铺垫，但杨宁说的也极为动情。
显然即便是他，对那个从未经历过的古渊纪，也有着强烈的向往。
“诡怪到底是怎么来的，目前还没人清楚，但可以肯定，它们都源于古渊纪，因为只有从它们身上，我们才能找到古渊纪存在的证据。
诡怪，一共分为匠、魇、厉、神、妖五种。
而匠诡就是其中一种，它们均由古渊纪时期，许多拥有高超技艺的职业工匠化成，杀人喜好千奇百怪，杀人手段也是诡秘莫测。
如红木岭冒出的这只木傀诡，应该就是古渊纪时期的一名傀儡工匠，擅长制作操控各类傀儡，偏好雕刻人形的木傀，用以模仿人类，骗取信任，而它则躲在暗处操控傀儡杀人。”
说到这里，杨宁顿了一下，补充道：“所有诡怪，都会通过不断地杀人进化。
还是用这只木傀诡举例子，他现在做出来的傀儡，只能发挥出伐木境的实力，但随着他杀的人越来越多，他自己，包括他做出来的傀儡，实力也会越来越强。
北朔镇曾经围猎过一只中级匠诡，我们将其命名为裁衣诡。
它手里有把剪刀，能顷刻间将数十名掘地境的人类，剪成碎片；
它还有一套针线，曾当着我的面，将一名御寒级强者的七窍，全部缝合起来。
然后没过一会儿，那名御寒级强者，就窒息而死。”
御寒级……
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罗鸣和石清两人心中尽管有些猜测，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疑惑之色。
“掘地境之上，就是御寒级，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人到了这个境界，就能抵御白天的严寒，出外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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