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查内姆！烛堡的虚妄
萧恩闻言，瞬间全身寒芒炸起，因为查内姆之名，便是当年一路杀上巴尔王座的那位杀戮神子。
他最后登上了杀戮神座，但却拒绝封神，以一个凡人的身份孤独终老。
葛力安。
杀戮神子的养父。
在场的众人，似乎除了萧恩之外，就只有丑猴看到了那道不可名状的灰色倒影，但他是游荡者途径，自身的灵感不够高，只能模糊看到回廊内凝聚的虚影，听到那灰色倒影的低语声。
丑猴的手掌按在了刀柄上，心灵传讯道：“应该是葛力安，杀戮神子的养父。”
萧恩微微点头，身上的法术定序随时准备启动。
在历史上，杀戮神子的结局其实并不好，因为查内姆所有的同伴最后差不多都死光了，其余人纷纷离去，最后就剩他一人。
蒙塔罗、萨尔被竖琴手杀害，撒恩被巨蜘蛛所杀，莎法娜变成狼人后被主角杀死，卡利德、戴娜黑被艾瑞尼卡斯擒获遭杀害，法多被贾西拉所杀，阿詹提斯被主角当成怪物杀死，提亚斯被艾瑞尼卡斯所杀，攸旭摩背叛主角后被主角所杀，瑟恩与自己变坏的儿子交战，同归于尽。凯东与巨人作战时战死，寇根在幽暗地域被黑暗精灵杀死，最后征讨五圣，沙洛佛克被阿巴济格手下数头巨龙包围，力战身亡，贾西拉被蓝龙阿巴济格杀害。
最让人意难平的是——妹妹爱蒙在查内姆不在时，遭仙黛暗杀。
在击败五圣之后，凯兰沃问查内姆是否愿意成为众神的一员，查内姆答道：“如果我当了神，能够让爱蒙、贾西拉活过来么？至少，能够让葛力安活过来么？”
答案是不行。
生与死的法则不能轻易撼动。
查内姆便说：“那这个神我当着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宁肯作为一个凡人孤独终老。
当初拼命保护他的亲友们一一死去，即便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查内姆也并未完成将所有其它巴尔后裔都除掉的任务，在1479DR时，在一次外出时，他被另一个巴尔后裔Viekang袭击，最终身亡，终年136岁。
由此，杀戮神子活跃的时代终结。
丑猴知道的事情更多，因为他侍奉的主人，死亡主宰阁下，身上就有杀戮神子的血脉。不过后代觉醒血脉拥有的杀戮之子天赋根本没办法跟最初的杀戮神子相媲美，当年的杀戮神子都是第二代的神灵子嗣，天生自带神性的力量，而后面出现的杀戮之子基本上都是当年那些杀戮神子繁衍开来的血脉，因为某些机缘巧合出现了血脉返祖的现象，这才觉醒了杀戮领域的天赋。
他们必须自己收集神性才能觉醒更多的能力。
萧恩和丑猴的身上都有杀戮之子的天赋，似乎是因为这一点才被那道不可名状的灰袍虚影误认为是查内姆。
那道灰袍的虚影凝视着萧恩，低语道：“你终于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
四周的一切渐渐恢复正常。
刚刚看到的诡异画面好似幻觉，但萧恩知道并不是，烛堡的创建者之一，葛力安，似乎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查内姆的身上，他认为杀戮神子的力量可以终结这一切。
理论上这也是可行的，因为杀戮神子拥有直接杀死上古邪物乃至是邪神的能力。
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先成为杀戮之神。
旧日之所以一直没办法彻底根除，就是因为祂们的身上有不朽特性，哪怕是杀死了也会自动复活，如果可以破掉旧日的不朽特性，那么彻底杀死祂们就成为可能。
“难怪这里的烛堡跟费伦的那么像。”
丑猴拍了拍萧恩的肩膀，凝声道：“不要掉以轻心，他已经不是活人了。”
葛力安似乎变成了烛堡的缚灵，在不可名状的虚妄大批量诞生后，整个烛堡都已经被污染了。
在看到萧恩身上也拥有杀戮之子的天赋后，丑猴就已经知道了萧恩见过谁，虽然两个人的接触并不多，可是丑猴恐怕比虫人女皇和奎恩-托更加可靠。
萧恩微微点头道：“知道。”
查内姆死后，关于杀戮神子的历史资料就很少了。
一行人很快穿过了这条回廊，随着一座高耸的拱门浮现，他们跨越了一片庭院出现在了空旷的草坪地带，这里有三条通道，一条通往正中央的城堡要塞，一条通往侧面的阅读室，最后一条就是链接地下的储藏室。
烛堡的每个区域都被特定的怪物所占领，只有强大的邪物在这里才能割据一方。
萧恩准备先进入储藏室摸摸情况，烛堡有很多个储藏空间，每个空间里面存放的东西都不一样，基本上比较大的地方都可以遇到首领级的怪物。
“小心！”
丑猴的身影再次遁入了阴影，游荡者需要查探四周的情况，在队伍的最前方开路。传奇能力九死一生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
——高等侦察魔眼。
萧恩的掌心浮现法术的灵光，很快大量的侦察魔眼飞了出去，他可以观察到小半个庭院的情况，但是不能飞得太高，因为这里有禁魔领域，侦察魔眼触碰到一定的高度后会直接消失。
“这里有很多雕像！”
萧恩发现了许多栩栩如生的雕像，在走廊的拐角处，有一个学者模样的雕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份卷册，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前方，手掌似乎是在准备施法结印。
这雕像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表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
“侦测到未知领域波动！”
“警报！”
“你进入了未知邪物的领域！”
萧恩大脑中的神秘知识发出警示，在他的身后，屠夫的表情也凝重无比，不知道何时将手掌放在了刀柄上。
嗡。
四周的地面微微颤抖，一道幽幽的低语声响起：“知识亦是囚牢。”
“追逐无尽的知识，必将堕入苦海。”
警报！
警报！
侦测到高等奥术飞弹的法术波动！
在另一侧的黑暗中，一发发的奥术飞弹划破空气，萧恩在第一时间开启了护盾术，但是依旧有奥术飞弹命中了他的躯体，这些飞弹伤害不高，但却自动追踪，一下子将众人都打得受伤吐血。好在他们的人数较多，各自分摊了一部分的伤害，要是全部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恐怕高阶的超凡者也得进入重伤濒死的状态。
——大阅读者-伊西多【雕像生物】【烛堡学者】！
——吟唱者-卡尔莫丹【雕像生物】【烛堡学者】！
——领路人-拉特纳文【雕像生物】【烛堡学者】！
艹！
萧恩在一瞬间开启了时间加速，在他的视野前方，那好似装饰品的雕像全部都活了过来，它们居然直接施展出一个个的法术，这在萧恩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构装生物是没办法施法的。
除非说，它们不是常规的构装生物，而是某些特殊的情况，从人类的血肉变成了岩石的雕像。
“烛堡一共有8位大阅读者！”
“全部都拥有9环的施法能力，其中甚至还有传奇级的法师。”
萧恩瞬间开始施法，目标是敌人的大阅读者-伊西多，随着他激活的某件奇物，其他人也被自动加持了野性之力，紧接着屠夫的身影也动了，在平常状态下，萧恩几乎无法看到屠夫的行动轨迹，可是在时间加速的力量下，屠夫的行动就好像是一帧一帧的慢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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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的双瞳中燃烧着一缕暗金色的火焰，那是源自于神性的力量，他的速度正在越来越快，慢慢地进入萧恩时间加速的时间帧中，最终在法术力量快要结束的时候，他跟萧恩进入了同一个时间帧内。
作为一个传奇怪物猎手，屠夫身上的神性力量比萧恩更多，他甚至可能触摸到了一丝半神的门槛。
轰！
大阅读者的身影被萧恩炸碎，屠夫飞掠而出，一刀将吟唱者-卡尔莫丹砍成了两节，这个时候虫人女皇才刚刚施法，而奎恩-托还在变身狂暴的过程中。
阴影中划过一道寒光，伴随着冰冷刺骨的冻霜，最后一个领路人也被丑猴砍下了脑袋。
他的战斗方式不像盗贼，看起来像是一个狂战士。
“没有吸收灵魂之力！”
萧恩的表情惊疑不定，沉声道：“小心，它们可能还没死。”
在得到了杀戮之子的天赋后，萧恩杀怪会夺取灵魂之力，但是他现在一点灵魂之力都没有夺取，也不知道是怪物特殊，还是它们压根没死。
前方的雕像已经碎了。
不知道何时，一道通往地下储藏室的大门开启。
丑猴的身影在阴影中一闪而过，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这样的存在应该已经可以永久隐身了。
屠夫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沉声道：“分散阵型。”
“敌人有施法者。”
萧恩微微点头，走在了队伍中央，他的身侧是虫人女皇，而变身小巨人的奎恩-托自觉走在了队伍最后面，他已经掌握了不倦狂暴的能力，浪费一次狂暴没啥大问题。
与此同时。
在大庭院的某一侧，一堵石壁上渐渐浮现人形的轮廓，紧接着是刚刚被击碎成满地碎石的大阅读者-伊西多身影浮现，它正在一点一点重新凝聚躯体，四周的碎石融合一体，很快它再度睁开了双眼。
“寻求知识的贤者又回来了！……”大阅读者-伊西多喃喃低语。
四周一片幽暗。
萧恩轻轻地抬起指尖，不灭明焰点燃，很快照亮了附近的一切，他看到了大量的栩栩如生的雕像，有人类，有动物，有异怪，甚至还有瓜果蔬菜熏肉香肠，它们全部都变成了石头，也不知道在这里保存了多久。
“不可名状的虚妄。”萧恩的表情凝重无比。
这些雕像并没有活化，或者说它们随时可以活化，在一个个封闭的独立储藏空内，可以看到许多囚禁的生物，有些是畸变体，有些是异怪，还有些残骸有邪物的气息，但它们都被彻底石化了。
一行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在黑暗中，这片储藏室的空间比想象中的更大，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奎恩-托的狂暴状态已经结束，他神色略微紧张地跟在队伍后面，青筋暴起的手掌紧紧握着武器，突然间他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低头望向了自己的手掌，只见他的手指已经泛起一丝灰白色调，随后那岩石般的光泽朝着全身飞速蔓延，他张口欲说话，但喉咙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其他人也好似将他彻底遗忘一般，几个呼吸间他就变成了僵立在原地一具栩栩如生的石雕。
萧恩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在进入了这片地下储藏空间后，他大脑里面的神秘知识就变得非常怠惰，它们懒洋洋地卷缩在脑灰质的区域中，如果不是萧恩的命令，它们都不想动弹一下。
屠夫的表情也有点奇怪，他只顾自顾自地往前走，大步流星，都没有回头再看他们一眼。
作为一个强大的灵能者，虫人女皇似乎觉察到危险，她死死地跟在萧恩身旁，甚至一只手抓住了萧恩的衣角。丑猴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在遁入了阴影后，就连萧恩都无法用灵视锁定他的大致方位，他似乎被阴影给同化了。
“我忘了什么事情吗？”
不对劲。
萧恩瞬间停下脚步，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虫人女皇，紧接着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身后黑漆漆一片，空无一物。
——机械化心智！
萧恩脸上的一切感情开始消失，仿佛是一具冰冷的人形机器，他彻底进入了灵视的状态，冷静地给自己加持心智堡垒，无情的双眸凝视着黑暗，搜寻着可能存在的敌人踪迹。
突然间，一具美丽的断臂雕像在黑暗中浮现，第一眼时它在数十米外，第二眼时它来到了十多米前，再次望向它时，它已经近在咫尺。
——断臂的维纳斯【邪物】【虚妄造物】？！
萧恩瞬间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毫不犹豫地触碰了一下身旁的虫人女皇，下一秒她便反应过来，整个妖娆的身影都在消失，萧恩跟她融为一体，化作了一个身体表面覆盖着虫类角质，额头长出一对触角的修长身影，他仿佛是残影般掠过，超凡敏捷赋予他惊人的爆发力，激素爆发启动，身体内部调节，仿生形态让双腿更像是虫族生命，砰地一声闷响，萧恩所在的位置塌陷，一个凹坑凭空浮现。
——大卫雕像【邪物】【虚妄造物】？！
一个五米左右的高大身影浮现，它是一个年轻有力的裸体男子，体态健美、神情坚定、肌肉饱满、充满生命力量感，它投掷出的飞石仿佛是重炮，如果不是萧恩闪的快，恐怕已经粉身碎骨了。
萧恩大脑中的神秘知识被强行激活，他的灵感爆发，看到了黑暗中无数影影倬倬的虚影，它们好似随时可以活化，随时可以进入现实世界。
奎恩-托！
萧恩在这一瞬间想起了什么，他知道自己刚刚遗忘了什么重要事情了。
“警报！警报！”
“侦测到【遗忘】领域的法则波动！”
“警报！警报！”
“侦测到【雕塑】领域的法则波动！”
“侦测到大量活化雕塑。”
“侦测到石化领域光环。”
“最高警戒状态！”
“侦测到生命领域的法则被扭曲！……血肉正在转化为岩石形态！……”
大脑中的神秘知识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它们尖啸着发出了一阵阵警报声。
无数的知识化作银色符文保护大脑。
萧恩轻轻地抬起一根手指，他看到了自己的指尖有一抹灰白之色，就仿佛是加持了石肤术一般，这灰白的色调逐渐朝着他身体蔓延，同时血肉被扭曲成了岩石。
咔嚓！
萧恩直接掰断了自己的手指头，一节完全变成大理石的手指落地，随着血肉地不断蠕动，百变者的灵能爆发，一节新的手指重新再生了出来。
这诡异的石化效果似乎无法用常规法术解除，一旦变成石头形态，他对应的躯体部位就没办法活动，根本无法施法结印。
“凭空造物！”
“扭曲现实！”
萧恩的表情凝重无比，喃喃道：“已经快蜕变成上古邪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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