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得加钱！
当整栋楼都陷入黑暗的时候，星球日报的主编佩里·怀特就意识到，这一天终于来了。
在过去的几年里，星球日报向民众揭露了太多的真相，而这绝不是那些幕后黑手们想看到的。
超人尚在人世的时候，那些处于黑暗中的触手不敢伸到阳光之下，而现在，超人已死。
他的尸身仍在正义大厅的冷藏柜中储存，尚未下葬，可黑暗已经涌了过来。
就像现在这座停电的大楼。
办公室的灯熄灭了，电脑被强制性关机，但笔记本电脑的电仍旧充足。足够佩里审阅完终稿，并在期限到来前，向印刷厂交付最终稿件。
屏幕的光亮映照着佩里沧桑的面孔。他能听到办公室门外的声音，也清楚员工们想要下班的渴望。他没有阻拦，因为总有人要留下来和幕后黑手对峙的。
办公室的第一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佩里没有感到害怕，他甚至感到兴奋和期待——那是他作为新闻工作对热点新闻天然的向往与追求。
佩里对门外的人说道：“你来了。”
门外的人便答道：“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可我已经来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回收早该回收的东西。”
随后，说话者终于推开了门，那扇本就坏了门锁的木门本就挡不住来者。大功率手电筒的强光照射进来，同太阳一样刺目，却没有一丝温暖。
佩里眯着眼睛，待眼睛适应强光后，他看到了那个人的面容。
神清骨秀、一表非凡、典则俊雅、沈腰潘鬓，风华正茂，气度不凡。
那是一张让人见了就难以忘怀的脸。
“是你。”佩里总编长叹一声，他转过头去，目光重新落在了笔记本的屏幕上，嘴上的话却没有停下：
“比利时「野兔Lièvre」家族的年少的继承人，西欧的巧克力少爷，约里斯·利埃夫。
“莱克斯集团的首席财务官（CFO）、财务总监及执行董事之一。持有诸多公司股票的成功投资人。
“福布斯亿万富豪榜上，最年轻的亿万富豪之一。”
汪子涵用手扶住了门框的顶部，约里斯微微侧头走了进来。他的眼神越过主编佩里的办公桌，终于看见了笔记本屏幕上的内容：
“把维基百科的页面关了。”
“哦。”
看着佩里悻悻地关掉网页，约里斯直接翻身坐在了办公桌上。他在桌子上的零食碗里摸出来一个巧克力威化饼干，一边吃一边批评：
“谁编辑的页面？巧克力少爷这个称号太弱智了，你读的时候都不觉得尴尬的吗？”
佩里抬头看了看零食包装上的Lièvre标志，“还行吧。”
“现在不是时候，如果是在白天，我会拜托记者主动和您约时间进行采访的。”
“你应当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
想用我的另一个身份来岔开话题吗？约里斯把包装纸丢进垃圾桶里，仿佛这是在自己的公司。
不是吗？星球日报很快就是莱克斯集团的囊中之物了。
“好吧。”佩里转移话题失败，“我只是没想到莱克斯会派这样重量级的人物来收购我的报社。”
“纠正一下，这不是你的报社。”约里斯没有和他废话，把股权结构图丢到了他的脸上：
“大股东摩根·埃奇持有星球日报40%的股份，二股东富兰克林·斯特恩持有30%，20%的股份分散在私人投资者手中，而那剩下的10%的持有者——
“是你，佩里·怀特。”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佩里开始装傻充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新闻媒体人，根本不懂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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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极了。
佩里要真的什么都不懂，也不至于让富兰克林对他言听计从。
说自己不懂投资，无非就是不想承担责任罢了。
对付这样的人，约里斯自有办法。
“不懂股票？”约里斯轻笑起来，“对，年底的股东分红只是纸面上的钱，除非报社盈利，否则分红不过是账面数字。
“报社亏损时，股东不仅拿不到一分钱，还可能要承担更多风险，倒不如现在拿钱走人。”
“我不明白。”佩里攥紧了拳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不敢看约里斯一眼，“你们要收购星球日报，那它就是能够赚钱的——资本不会做亏本生意，不是吗？”
“这取决于经营管理的人员。”约里斯伸出两根手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电脑屏幕，仿佛这样就能修改终稿一般，“出色的总经理能挖掘老品牌的潜力，平庸者则不能。”
佩里·怀特只是星球日报的总编，总经理则是二股东富兰克林·斯特恩。
约里斯既然敢这么说，就意味着富兰克林的股权转让对他而言不成问题。佩里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约里斯招了招手，助理汪子涵便走上前来，她掰着佩里的脑袋，让他看清约里斯脸上的表情：
“别用那种眼神来看我。我很喜欢大都会，也喜欢星球日报，尽管我来这里的时间不久。
“星球日报是一家历史悠久的报社，早在上个世纪初，就担任了为大都会人民传播信息、引导价值观的重任。
“但现在却有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抱着它，将它一起拖入水底。”
是的，约里斯说得没有错。在信息爆炸和互联网当道的时代，人们已经不再依靠纸媒来获取信息。
人们真的在乎真相？别开玩笑了，他们只是享受黑暗生物被拖在阳光下，被公众批判的快感罢了！
“你劝我把股份转让给莱克斯·卢瑟？”
“不，是莱克斯集团。”约里斯耸耸肩，“这可是两码事。子涵，把股权转让协议书拿给他看。”
事先准备好的股权转让协议书放在了佩里的面前，约里斯甚至还贴心的把手电筒移了过来，让他能看清合同上的每一个单词。
“两千五百万？！”
出资金额为两千五百万美元。
约里斯提出的金额仍略低于市场预估的价格，但佩里·怀特不知道！
佩里可以用友情这样的感性手段操纵富兰克林，让他在董事会上做出令自己满意的决策。可是他没参加过董事会，更不清楚资本的运作。
两千五百万！那可是两千五百万啊！
佩里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股份值这么多钱！
他下意识的想要找笔签字，那个女助理已经将笔递了上来。在笔尖落到纸张上时他终于恢复了片刻清明……不，是更多的贪欲左右了他的行动。
约里斯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使得他不由得怀疑：这10%的股份是不是值得更多？
还可以再涨两百万吧？
不，不！三千万！要涨到三千万才行！
星球日报被卖了也没关系！收购后被撤的只是总经理，又不是他佩里·怀特！他才是股票的持有人，卖家才有定价的资格！
“不，我没想好，我要再考虑考虑这个价格。”佩里丢掉了手中的笔，他已经做好了约里斯加钱的准备。
但他没有等到预想中的情形。
“是吗？那就算了吧。”约里斯抽走了他手里的合同，佩里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在佩里万分懊悔的表情中，约里斯带着那份两千五百万美元的合同转身离去：
“明天，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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