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鱼两吃万交会
听完小石头“往大里搞”的方案之后，众人心中渐渐宽慰，便相继告辞，三三两两地散去。余德孚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才缓缓开口道：“小石头，你且留下，咱们再细细商量。”
小石头点头应道：“是，余老爷。”
余德孚转头对贺兴吩咐：“贺兴，下去请若兮姑娘上来，忙了许久了，也该歇歇，让她再来点一道茶。”
贺兴拱手答道：“是，老爷。”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对小石头笑道：“今日余老爷特意留你，可得好好表现。”
小石头慌忙答应道：“谢谢贺大哥提点，我这都是瞎说点皮毛罢了。”
没一会儿，柳若兮端着茶具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裙，显得格外清新雅致。小石头看到她从未穿过这样的颜色，一时竟有些发怔。他盯了若兮好久，忽觉失礼，急忙低下头，心跳得快了几分，连手心也微微发热，暗自压下心中的慌乱，不敢再多看一眼。
柳若兮不动声色，神情娴静地为众人点茶。小石头低头握着茶盏，觉得脸有些发烫，杯中的茶水虽烫，他却浑然未觉。
余德孚目光转向小石头，淡淡问道：“小石头，你方才说，要把事情搞得大过天，到底是怎么个搞大法？”
小石头略一思索，答道：“老爷，若只是单独办这场庆典，毫无商业功能，那定是如同除夕放鞭炮，就是花钱听个响，纯属烧钱。但如果我们能借着庆典的由头，把周期拉长一点，搞成一个大型的交易博览会，赋予它商业和官办属性，情况应当就会大不一样。”
余德孚抿了一口茶，眉头微皱，问道：“你说要搞一个交易博览会，那这改元庆典呢？当如何处理？”
小石头微微一笑，答道：“老爷，这正是我想说的。我们可以把交易博览会的开幕式办成一个盛大的庆典，第一天的开幕式就当做庆典来办。如此一来，庆典和交易博览会便融合为一，一鱼二吃。既完成了朝廷的任务，又能为我们带来实实在在的收益。”
余德孚神色微动：“将庆典与开幕式合二为一……确实是个好主意。但如今类似的交易会也算常见，你这交易博览会，究竟要如何做大，才能与众不同？”
小石头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老爷，我这个交易博览会可不一样，我这可不是小场面，我要办的是一个汇聚海内外商贾的’万商大会’。”
余德孚听闻此言，略微挑眉：“万商大会？”
柳若兮正低头用茶筅击拂茶汤，听到“万商大会”四字，手中的茶筅微微一滞，随即抬头，惊奇地望向小石头，眼中透出几分意外。
小石头继续说道：“正是如此！不仅是邀请大宋的商贾，还要广邀那些海外番邦的商贾，让他们带着海外的奇珍异货前来，在这场大会上进行交流、展示和交易。这场福州万商交易会要做到的，正是要‘天下商贾，尽入彀中’！”
柳若兮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小石头，眼中闪现几分钦佩，茶盏已然停在空中，神情微显惊讶。
小石头接着解释：“现如今的会展，多是地方性的市集，局限于本地。可我们若能将这次万交会办成一场国际盛会，那影响力将远远超出福州一地。这场万交会，不仅是交易，还能推动各国之间的商贸与文化交流。这必定是我大宋前所未有的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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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德孚微微皱眉，问道：“国际盛会？‘国际’是何意？”
小石头笑了笑，答道：“老爷，‘国际’是指不仅仅局限于我大宋的商贾，还包括那些来自东洋、西洋、南洋的番邦商人，他们带来的商品稀奇独特，必能为大会增色不少。如此一来，便能真正形成海内外商贾共襄盛举的局面。”
余德孚点了点头，随后又问：“可如此大的会展，光凭商贾之力，怕也难以支撑。若无官府支持，恐难成气候吧？”
小石头点头道：“老爷说得正是。此等大事若要办成，确实需要官府的背书。我的建议是，这事索性就来一个‘官督商办’，对外就说是官府主办，最好是由市舶司或福州府的名义来主持。我们则隐在幕后，以承办者的身份操办即可。官府只管指点江山、夸供邀宠就好，商贾则负责干脏活累活，赚取实利。这正是官商彼此各取所需、互利共赢的大好事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老爷您也清楚，如今无论朝廷还是州府，上上下下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州府需要的是一个向朝廷展示政绩的机会，而朝廷要的则是一个得以彰显天朝上国威仪的场景。既然如此，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给他们画一个‘万邦来朝，商兴大宋’的超级大饼。”
小石头讲得激动，喝了口茶，继续补充道：“这万交会不仅仅是一场经济盛会，实际上更是一次重要的外交行动。通过这个大会，海内外商贾齐聚，各国的代表也会随之而来，这样就能通过这个契机深化外交关系，提升大宋的国际地位。”
他看了看余德孚，语气加重：“对于我们来说，万交会这个平台的潜力无可估量。万交会不仅是一场盛会，它更是一个可以长期运行的商贸与外交平台。通过这个平台，我们可以把海商行会作为链主，链接海内外商贸资源，成为大宋与外邦交流的桥梁，未来每届大会的规模只会越来越大，平台的价值与获利潜力也将成倍增长。”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官府得了面子，而我们则通过掌控这个平台，获得了一个未来源源不断创造财富的机遇。这不仅仅是我们一时的利润，而是万交会这个平台带来的长远战略价值。随着影响力的扩大，平台带来的政治资源和经济效益都会水涨船高。”
余德孚神色略显思索，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算拖官府下水的？”
小石头继续解释：“我们不仅要官府给出面子，还要确保万交会的承办权成为一项长年的特许经营权，让海商行会或德同行成为大会的独家拍他承办方。有了这个特许经营权，这万交会的平台就能牢牢控在余老爷手中，具备持续运作的价值了。这样一来，官府挣了面子，老爷挣了里子，岂不是皆大欢喜？”
余德孚沉吟片刻，微微点头道：“小石头，你的想法大胆，不无道理。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还需回去与行会的兄弟们商议一番。”
他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小石头，缓缓说道：“今日先到这里，回头再与你详谈。”
说罢，余德孚转身离开，若有所思地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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