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谭敬尧：我觉得我又行了！
临水木屋中。
一盏金黄色的烛火，迎风摇曳，点亮了昏暗木屋的一角。
“挂印封金辞汉相！”
“单骑保嫂出许昌！”
“……”
韵味独特的秦腔声里，一曲《出五关》唱响。
大半个身体隐于昏暗的封于修，借着金黄烛火的光亮，手拿工具动作不停。
耐心，稳健，一丝不苟，精雕细琢。
一只飞燕形状的铁器，在一阵火花银弧之中，新鲜出炉，被打磨到了极致。
锋利的尖端，足以夺命封喉。
慢工出细活，利刃磨锋年。
不紧不慢的动作中，面无表情的封于修，将那记载于古籍史记的“堂前燕”放下。
拿起桌上沾染了朱红墨水的毛笔，在身前的一块木板上，一笔一划地写出了三个大字。
——谭敬尧！
“先拳，后腿，擒拿，兵器……”
这一刻。
应和着《出五关》的背景音，封于修顶着一双没有什么波动的眼睛，开口淡漠地低语道。
“北腿王，该你了。”
稍微有些独特的口音，乍一听之下，似乎有些怪异。
但在进一步的仔细聆听琢磨后，其中的那一抹冰冷和炽热，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心神惊颤。
……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在那一轮皎洁明月的映照下，位于尖沙咀的西九龙艺术博物馆显得有些格外的幽静。
再配以四周的霓虹灯和夜市街道，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味。
艺术感直接拉满。
可惜，今夜注定无眠，幽静不再。
博物馆内部，划给谭敬尧的展厅，一架巨大的骷髅骨架，矗立于空旷宽敞的大厅中央。
纯白色的人形艺术骨架，在一盏盏闪亮大灯的映照之下，散发着一丝别样的光晕。
当然，对于某些巨物恐惧症患者而言，稍微有些不想靠近。
一身休闲布衣的谭敬尧，依旧在努力的工作着，为即将到来的展览做着最后的准备。
修修补补，雕雕刻刻。
寻找着骷髅骨架的瑕疵之处。
“呼~”
“差不多了。”
一口长气吐出，站起身来的谭敬尧，拿着小锤子，扭了扭肩膀和手脚。
左侧脖颈传来的一丝痛感，使得谭敬尧呲了呲牙。
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作思索状。
痛感是陆柳之前留下来的，皱眉苦思也是因为陆柳留下来的那张A4纸。
【下一次见面，我会杀死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这就是那张A4纸上的两句话，你让谭敬尧怎么不在意。
在谭敬尧看来。
如果只是开玩笑，故意吓唬吓唬他那还好。
但要是来真的，那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能随意丢到脑后，没心没肺的不去在意嘛~
所以，谭敬尧今天一直都处于苦恼难受的状态，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首先，小命为上。
先将那个神秘小子留下来的两句警告当成真的。
该怎么办？
不想死，那就只能反抗。
但实力明显不够，被人家随意揉捏，两分钟就给打晕了，这怎么进行反抗？
直接开跑，离开港岛？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还是说，找帮手……
而就在这时。
在谭敬尧皱着眉头，苦闷纠结着前因后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找寻着出路之际。
咚！
嘭！
一道响声突兀升起，在幽静空荡的展厅中回荡个不停。
瞬间就引起了谭敬尧的注意，猛地一个抬头，很是警觉地四处张望了起来。
没办法，本能反应。
昨天晚上刚被陆柳这么一个神秘来客狠狠地揍了一顿，还留下了一张让他直到现在都还在忧心的A4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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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展厅，人不现身，响声先至……
这堪称如出一辙的一幕画面，怎么能不让谭敬尧心颤。
甚至于说，这一瞬刻的谭敬尧，由于对陆柳的恐惧，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那张A4纸，不会是死亡预告吧！
——那个神秘的家伙，不会今晚就要过来杀我了吧！
——来真的……
——咕嘟……
双腿不由得一软，谭敬尧已经想着怎么溜之大吉，或者是直接跪地求饶了。
然而下一刻。
那完全不同于陆柳的声音，径直在幽静的展厅中响起，不断回响回荡。
“十几年前。”
“有位男子名叫谭敬尧。”
“他的腿法，踢遍了全亚洲，被公认为腿法第一名家！”
“之后，他决定退隐江湖，退出了武林，变成了一名艺术家。”
咔吱！
响动声中，三两个大跨步下，披着一件连帽卫衣的封于修，直接飞跃跳到了骷髅头骨之上。
瞬间。
结束了片刻愣神的谭敬尧，觉得自己又行了。
看着眼前的封于修，来来回回的再三确认，并不是昨晚那个神秘的家伙之后。
谭敬尧笑了，咧开嘴的那种笑。
封于修这番姿态，明显的来者不善。
但那又如何？
他还就不信了，这年头难不成随便冒个人出来，一身功夫就能比他高不成？
昨晚的谭敬尧，可以说是被陆柳用拳头给揍服了，揍到怀疑人生和自我，身心都彻底臣服的那种。
亲身体会到了陆柳的恐怖和不可战胜后。
谭敬尧这才心有戚戚，先前才会是那般表现和反应，根本就不打算反抗，准备直接认怂，试图求饶活命。
然而此刻。
来的并不是陆柳，而是封于修。
打量了一眼封于修后，谭敬尧那颗破碎的道心再度凝聚，属于武者的骄傲，属于艺术家的自信，再度绽放出了光芒。
“我就不信了！”
狠狠地心语一声。
觉得自己又行了的谭敬尧表示，昨晚上受的委屈挨的揍，今天必须得狠狠地发泄一波。
正好，就用眼前这个同样嚣张的臭小子来发泄！
……
呼~
咔吱~~
刹那的空隙，骷髅骨架晃动着发出声响。
就在谭敬尧咧嘴龙王笑之际，居高临下的封于修，睥睨傲视着下方的谭敬尧，抬手行礼。
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抱拳，是吉拜，表切磋之意。
“后辈封于修。”
“特意前来领教！”
说着，顿了一下的封于修，将那掩于兜帽之下的脑袋微微一抬一歪，继续淡漠而炽热地说道。
“我们今日。”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这一刻。
看着封于修抱拳行礼，又说着自己只是一个后辈，今次是特意前来领教的话语，谭敬尧心中顿觉一阵舒爽。
神采飞扬，心神飘忽，成就感和满足感直接起飞。
心想道。
哥们儿这江湖几十年的老资历也不是白混的。
不管怎么说，也还是有那么一些许……额，眼力劲儿十足的懂事儿小辈嘛~
看，面前这个年轻人，不就非常好嘛，懂礼貌，有礼数，说话还很好听。
至于昨天晚上……
那是意外，纯属意外！
昨晚那个神秘恐怖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人好吧，是魔鬼，是妖怪，是不可说的……
咳咳，野爹~
一阵肆意妄为的瞎想胡想，依旧有些心有戚戚的谭敬尧，连忙收敛着自己的心神。
心里不禁念叨着，若是陆柳再度出现在他的眼前，那还是立刻跪下叫爹求饶的比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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