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激战 下
九日，红旗营严阵以待，直到上午十点，法军才开始登陆。
这次法军不敢在捄江登陆了，而是在东面的新安江登陆。
照例是火炮开路，然后法军陆军顺利登陆。
全程红旗军安安静静，一个伤亡都没有。
法军侦测地形什么的，准备了足足两三个小时，最终还是决定沿着山路进攻！
红旗军动用大量的人力，当然不会留防守的空挡。法军如果从山体的北面绕行，以前还可以轻步兵行军，现在，太难了！
李林杨倒是希望法军去试试，只可惜法军稍加试探，就退了回来。那边到处是竹签子和陷阱以及沼泽，太难了！
这就是红旗军依靠群众的厉害之处！话说，部署这些陷阱竹签沼泽，红旗军甚至没有花钱，只是给越南人讲明白：这是对付法国白皮猪的！然后，老百姓就开干了。
而且，干的超出了李林杨预期的数倍。本来设置一道几百米宽的封锁线就可以了，老百姓干脆设置了足足三公里纵深的封锁线！仅仅以简单的部署，就保证了红旗军侧翼和背会的安全！
故此，李林杨是非常盼望法军去碰一碰的。
好失望！
经过一夜的思考，李林杨已经下了决心，在后路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打下去！
昨天的战斗，红旗军伤亡近三十，主要是炮兵伤亡太大，总共一个排，伤亡二十人。而黄花探的义军，伤亡只有不到三十个。
昨晚李林杨找黄花探谈话，黄花探心服口服，表示李林杨的指挥很公平。
伤员已经上了担架，黄花探的候补兵，两个人一副担架，运送伤员北上山峒。那里有工兵排石富贵在接应，周密的安排解决了全军的后顾之忧！这些措施是有助于维护士气的，虽然没有可以量化的指标，但无论红旗军还是起义军的官兵都没有临战的恐惧。
现在，红旗军和黄花探的义军，就在山道上阻击法军！
红旗营和法军的第一场小战斗就是在这条山道，现在还是在这里继续战斗。总之，这条山道，太适合打伏击打阻击了。
从山脚到山顶，总长三公里多，阻击阵地是一层又一层，就看法军能经得起多少伤亡了！
几乎是千篇一律，法军仍然是炮火开场。
然后步兵开始进攻。
法军的战术应当叫做散兵群战术，只是山路狭窄，队形密集，和排队枪毙差不多。
就这么宽的山道，一排法军只有十几个，三排才五十多个人。火力也就那么回事儿！
李林杨刚刚不屑了一下，立马就被法军的素质给震惊了！
三排法军步兵轮番射击，不断前进，在前进中射击。几乎保持着十秒钟一轮的射击频率，从两百多米的距离打到一百米！
而顶在第一道防线上的一排和五十多名黄花探义军，竟然被五十条步枪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绝对是法军精锐！
红旗营官兵打不出这种水准的战术。当然如果是精锐的三十名骨干，水准会比法军还高！
李林杨不得不下令开炮！
再不开炮就晚了！
大炮轰出第一炮，法军扔下一具尸体，当即就开始撤退。
一排这才能够抬头，开火！
李林杨咂咂嘴，真没想到，仅仅是第一个回合，他就被迫暴露了仅存的一门大炮。
法军的第一次进攻，伤亡五人左右。而红旗军和义军伤亡正好十个！
经过昨天战斗的洗礼，红旗营和义军没有出现逃兵！好现象！
法军再次大炮开火，甩出至少五十发炮弹，其中一大半炮弹都是针对红旗军的大炮。不过，唯一的一门大炮早已转移了。
然后法军再次步兵进攻。
这一次，红旗营的大炮是跟不上趟了，步兵面临血战！
咦？
法军这一批士兵的战技明显不如第一批！前进到一百五十米就驻足不前。
一排的战士开始奋勇还击，黄花探的义军也举起火枪碰碰射击。
这样的对射，有掩体的红旗营肯定有绝对优势。但实际情况是：经过十几分钟的枪战，一排伤亡已经超过了十个，义军伤亡超过二十个。加上此前的十个伤亡，已经合计伤亡四十人，一线兵力伤亡四成！而法军呢，伤亡不到十人，不过法军的指挥官，应当是一名少尉，被神枪手一枪给秒杀了！
这种伤亡比例下，部队没有崩溃，算是很给李林杨面子了。
因此，不能再打下去了！
法军进攻被打退，一排也撤！
没想到地形如此有利，竟然伤亡还是这么大，李林杨已经开始转变思维：不能过高的估计红旗军的战斗力，毕竟士兵都是新兵。
“新兵不怕死，但枪法太差了！”这是红旗军无奈的现状。
就在李林杨准备再战一场就撤离的时候，法军却偃旗息鼓，不再进攻。
法军指挥官也很无奈，他不知道对手的兵力。仅仅在第一道阵地，伤亡十几个，这种程度的伤亡，他还是能够承受的。但关键是两次进攻，两个少尉都被干掉了。军官的阵亡，严重的打击了法军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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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法军有了新招数。
军舰继续北上，然后进入沧江，抄红旗营的后路！
庞大的军舰是无法隐藏的，李林杨得意洋洋，这下此前做的准备该用上了！
沧江的水量比捄江还小。不仅水浅河道还窄！
水雷，红旗营是没有的。但是，红旗营有炸弹！勉强也能算是水雷吧。用导火索引爆的水雷！很古董，但威力可不小。
李林杨是什么人？刚刚穿越就遭到了一次绝境，差点被史密斯一家给逼得跳崖。印象太深刻了，故此他打仗，最最看重的是退路。
而且，他还明知道北宁之战是输的，怎么可能不重视后路！
法军战舰安安静静的驶入了沧江口！看得出法国海军很小心，毕竟昨天的损失已经够惨重了。而且，法军对沧江的水文也不了解，因此还派出了人力划动的小木船在前面探路。
小木船驶入沧江足足五公里，没有意外发生！
下午三点多，法军一艘战舰终于鼓起了勇气，到达了山路对面（北面）的江段。
然后，老办法，舰炮开火。
仅仅一艘战舰，李林杨可真看不上眼，最多五十吨的排水量，没啥价值。
法国海军炮击近一个小时，拖不下去了，否则就太晚了，此时已经下午四点。
法军等不及，于是两艘军舰加入，掩护一艘运输船进入了沧江！江中的法军舰船已经是四艘了！
大约前行一公里左右，法国海军的舰长大副轮机全都发现了不对头。
船，越来越慢！
越来越慢，然后咯咯喳喳，螺旋桨停了！
这是李林杨的第二招：绳网！
法军上午派出的探路小船当然发现不了，绳网都在水底。只有当法军的舰船进入沧江，藏在岸边的战士才会拉网。这一拉，螺旋桨就搅住了，有的还搅住了两张绳网，卡死，战舰成了死鱼！
旗语兵再次开始挥舞小旗子。
仅仅几十秒，法军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五声巨响，炸出五条水柱。
总共四艘舰船，全部被炸！虽然没有炸沉，但全都严重受损，江水已经灌进去了木壳舰船中。
舰船失去了动力，但还在江水的推动下缓慢的后退。又几分钟，一声爆炸再次响起。这一下炸碎了尾部舰船的舰舯，这艘好几十吨排水量的军舰，竟然从中断裂，变成了两截，一阵刺耳的噪音之后，沉入水中！
这就完了？
早呢，李林杨在这条河道中布置了足足五十枚水雷。虽然因为无烟火药紧缺，但黑火药还是搞了很多的。
自制水雷的技术含量不高，容易进水失效，但即便有失效的，至少也能有三十枚能爆炸。
水雷还没有全部引爆，法军已经慌了。昨天两艘船被几百枚手榴弹覆盖的惨状历历在目，因此法军士兵纷纷跳水逃生。
话说，李林杨还真没在那边布置太多的人手，手榴弹进攻并不在计划之内。
跑了就跑了，李林杨并不可惜。
法军一片愁云惨淡，海军和陆军再次起了争执！海军小舰队司令博纳这下是彻底不干了，陆军自己想招吧！
陆军方面，法军营长不得不承担起了进攻任务。
但是，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进攻，等明天吧。
这个时代，各国的部队都很少夜战，法军也是如此。
傍晚，红旗军传令兵再次从北宁方向回来：北宁城已经面临法军的直面进攻！
法军主力已经兵临北宁城下，红旗军这边的侧翼阻击已经失去了意义！
是时候撤退了！李林杨不再犹豫！
夜间，法军没有进攻，却也不得安静！红旗营唯一幸存的一门大炮，对着三艘已经受损被困的法军舰船逐个点名，这仗打的，战士们“豪气”冲天！
到了凌晨，红旗军和黄花探义军已经顺利的渡过了沧江。红旗军准备了足够的竹筏，仅仅一趟，所有人就渡过了沧江！
太阳初升，断后的李林杨还悠闲的给四艘或者伤或者沉的法军战舰拍照留念！
李林杨小小遗憾了一下：正式的对法第一战，红旗军的战果尚可，但最终结局毕竟是撤退，称不上胜利！而且，由于战局发展太快，清军的战斗力出乎预料的弱，以至于红旗军准备了两个多月的工事派上用场的还不到三分之一！
此战，虽然直接的战斗规模不大，但却是真正的两军对垒！
李林杨的指挥算不上精彩，却也做到了随机应变。在李林杨的军事生涯中，此战对他的提高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打完了这一仗，李林杨有种感觉，那些军事教材在他的思维中，开始融会贯通！不再只是课本知识！就像当年他大学毕业，学了一肚子的知识，但只有在参加了工作，全流程的在工作中造了一艘船之后，那种感觉！
猪脚在成长，成长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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