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停战

攻打先安的战斗，一开始并不激烈，红旗军充分发挥了兵力优势，三个步兵连轮番进攻，意图诱敌出城。但，法军指挥官稳得如同老狗，加之诱海军一艘三百吨炮舰火力支援，红旗军连续进攻近十天，也没能攻下先安。

时间很进入二月。红旗营再次得到了新的力量注入。

八十五名第三期学兵加入红旗营！第三期的学生本来有一百五十多人，训练淘汰了三十多个，四十余人被分配到了海军，因此只有八十五人。加上一直协助德国教官的十二名精锐，以及李春山带领的矿山排，红旗军骨干又增添一百三十多骨干！

红旗军因此再次扩充，周纲吉被调回营部重新担任参谋长。李春山担任营部步兵连长，下辖三个排，包括警卫排，步兵排和侦查排。

步兵连也扩充到五个。

一连长为李大明，二连长为吴天行，三连长为郑长歌，四连长为周冠军，五连长为陈更锡。

炮兵二十多门大炮编成一个营，营长为曾小步，兼任一连长，下辖四门法制95毫米重炮。

兵，真不缺。一则前期的伤兵百十人重新入列，二则黄花探和黄大兴的部队里，可不是只有越南人，这里是北圻，各民族混杂。汉人（客家人），僮人，苗人，瑶人、傣族，多了去！

红旗营没有要越南人，仅仅挑了些汉人又在其他民族中挑了挑，就挑足了两百号最强壮的小伙子。

至此，红旗军已经拥兵一千两百余！

这段时间，李林杨给两广总督张之洞写了几封信，核心只有一个：绝对控制先安以北！包括并不限于把越官全部换成中国的官员，建议直接把政府下沉到乡镇，甚至村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片山区纳入中国管辖。

原因嘛，拓土开疆是一方面，仅仅是这个方面对张之洞这种清流官员就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另外李林杨认为：广西人为这一仗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无数人为之流血，必须有报酬！此为血酬！

广西的经济差，原因之一就是没有出海口，占据了这一片，至少给广西增加一个出海口。

看似就这么点地盘，李林杨好像是胃口太小了。这已经是经过分析的最佳方案，或许有人有大智慧拿到更多的利益，却不是李林杨所能做到的。

比如，先安向南的锦普和鸿基，那里有非常优良的煤矿，而且这个时代还没有大开发。对此李林杨很清楚，但是鸿基所在位置，直面红河三角洲，太过要命。以法国的力量，即便一时之败，也能再战。

鸿基所在位置，清军只要没有强大的海军，无论如何也是打不赢的。

而清政府的怂样，有胆继续打下去？！

有钱继续打下去？

有武器继续打下去？

而先安这里，就不是那么关键了！因此在战后的谈判中，并不很难拿到手！

就在法军以为红旗营只能是打打炮，封锁一下物资输送，并无力攻占先安时，变化来了！

真以为红旗营只会冷枪冷炮，就在这里干耗着？

先安城背面也就是西北方向，乃是一座大山。李林杨动用了足足三千人的力量，凿石开路，历时十天，终于把四门95毫米重炮搬到了大山上。

期间耗费的不仅仅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数十条生命和鲜血！

炮台成，首先被摧毁的就是法军炮台上的四门95毫米重炮！法军变成了只挨打，不能还手！

挨打就要立正！

话说，95毫米炮的炮弹，真的很足。每门炮折合三百发，而且炮弹装填的都是无烟火药，威力十足！

法军这个时代还是很顽强的，但是你能在日日夜夜都被大炮轰炸的情况下熬多长时间？

更何况，主力还是越奸。

历史上的宣光之战，清军之所以没能拿下宣光，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缺炮！

没有炮，法军能够安安静静的睡觉休息吃饭，士气还能勉强保持。

现在先安这里被四门大炮日夜单方面打击，仅仅不到半个月，法军已经是提心吊胆，士气衰败，这种单方面挨打的感觉太折磨军心了！

三月一日，在炮击半个月之后，红旗军发动了对先安城的强攻！

在优势火炮的支援下，五个步兵连加上粤军一个营，黄花探一个营，黄大兴一个营，日夜不停轮番强攻。这场战斗，乃是典型的现代攻坚战，李林杨以及红旗军的军官在战斗中学习改进，在战斗中总结经验，在兵种配合方面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还是那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就在李林杨觉得摸到了攻坚战的奥妙之门，逐步有了拿下先安的把握之时，战场局势发生了改变！

激战数日，法军伤亡惨重，尤其是真正的法军官兵伤亡惨重！在伤亡了一百多真法军之后，先安守军的组织度被破坏，随时面临崩溃。更让法国陆军无语的是，法国海军的一艘炮舰，连续作战近一个月，炮弹几乎打光，而且还被红旗军的陆军火炮给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没沉，却也无法再支援先安作战。不得已，法军在夜晚撤离先安！法军指挥官认为：让出先安，让海军重新攻占都比这个挨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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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日，红旗营重新占领先安。几天之后，法军卷土重来，却只有海军，没有陆军，大炮对轰数日，法军毫无寸进！

法军很生气，但无可奈何，毕竟先安城正对的水道乃是先安江，三百吨的军舰也只是勉强才能抵达城下。法国海军空有上千吨，数千吨的战舰，却无法发挥！而陆军，法军现在真是难以抽调！再者说了，先安，乃是北圻战场上的一个孤子，对双方的战局来说，并不重要！

正因为不重要！李林杨选择攻占先安，就是因为这个“不重要”！

即便如此，也因为红旗军攻占先安的节点，恰到好处。若再晚些日子，战役恐怕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北圻主战场上，二月份，法军援兵到达，有两个团合计六千兵力。法军司令官米勒中将把这六千援兵打散，把原有主力部队每个步兵连从编制的两百人补充到了两百五十人。主力部队的两个旅再次齐装满员，而且东京等要地的守军也经过补充之后，防守有力。

随后一个多月的战斗中，法军再次把清军给驱逐出了红河三角的腹地。

一个月后，西线差不多又回到了宣光一线。东线再次被推回了谅山。

但是，法军再次耗尽了力量！

而清军的伤亡也是惨重，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清军伤亡达到一两万，甚至有提督一级的高级将领阵亡！更重要的是弹药补给出现严重的短缺。

因此，双方都只能喘口气再战。

不过再战是再战不了了！

法国茹费里政府倒台了！

法国新政府上台，宣布增发军费五千万法郎！增兵两万。

就这点钱这点兵，硬是把大清给吓住了！

清法开始再次谈判。

和历史上不同的是，清军现在东线守住了谅山，尤其是西线仍然还在宣光。

清军在前线的两个主帅，岑毓英和张之洞，两人都是主战派。在实力并未受到严重损失的情况下，前敌主帅一心求战，对于朝廷中枢的影响是巨大的。

因此，即便是谈判，大清的口气也硬得多！李鸿章虽然是主和派，但他又不是彻底的傻子，还是知道稍稍的争取利益的。

这时候，上海天津的洋文报纸上刊登了李林杨委托辜鸿铭写的一篇文章：别扯淡，继续战！

文章中从军事和经济、国际关系等方面分析了大清胜利的必然。

法国和德国在普法战争之后算是结下了死仇，两国的军力对比是57万对55万。两军之间的竞争非常火爆，你这边今天增加一个连，他那边第二天就能增加一个营。

法军有胆量就放马过来啊。增兵两万不够，最好增兵五万。来啊！

这边吸引五万法军，那么巴黎说不定都成德国的了。

经济上，法军当前的规模，一天就是一百万法郎的军费。如果增兵两万，一天至少两百万法郎。

五千万法郎的军费，只够法军消耗二十五天。

别忘了，法国在普法战争中输了，赔给德国了几十亿法郎。现在，经济还不那么宽松！

北圻之战，法军已经消耗了几亿法郎。而法国此前的军费总开支，海军陆军加起来一年也不过七亿多法郎。

总而言之，只要打下去，法国的财政会崩盘！

军事上也会崩盘！

除此之外，各个口岸都出现了小传单：抵制法国货！

法国商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万里海途，就是法军增兵的最大障碍，战争成本乃是中国的十倍以上！

要知道，大清虽然弱，可是经济总量可不弱！

文中还揭了法军的老底，新增的士兵都是老兵，乃是退役以后重新征召的部队。年龄都是四五十岁，不喝酒就不敢上战场的垃圾。

靠喝酒才能鼓起一点勇气的部队，能有什么战斗力？

此时，法军的四百多俘虏，正在游行，展览！

把法国人气的，一点招没有！

再持续下去，法兰西就要成列强中的笑话了！

四月中旬，双方签订了《条约》。

这场中法战争，整体上，大清海军完败，台湾澎湖被法国占领，粮食北上的海运被法国海军卡死，（幸亏有李林杨的三艘船向北运粮，否则京城和河北就得发生饥荒）。所谓的“不败而败”其实不存在，真实的情况是，法国想获胜不易，清朝想打败法军，根本没有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大清最后还是如同历史上那般签订了没有割地赔款的条约。

结果和历史上差不多。

但不同的是：从先安到高平一线成了分界线，不仅东线得到了一小块地盘，西线方向中国也得到了更大的一块地盘。

从此，停战。

李林杨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三千多平方公里呢！

穿越，没有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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