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战婆罗洲 4
刚刚拿下要塞，海军牛崽号就立即沿着坤甸江东进，收缴荷兰船只四艘，一天一夜，并俘虏荷兰人十多个。
另一方面，李林杨当即下令整编游击队！
军队乃是一只老虎，不仅会吃人，掌握不到，还会反噬主人！此战游击队的表现很难让人满意，固然与装备和训练有关，更重要的是游击队内的小山头太明显了！队伍本来就弱，如果不团结，简直是自寻死路。
步兵一连三排长是韦翼庆，虽然不是学兵，但红旗军进入北祈就加入了红旗军，经历了红旗军所有战斗，算是资深了。战功加上训练颇为优秀，因此成为混成营步兵连的排长。混成营所有排长，他是唯一一个非学兵出身，甚至在红旗军主力部队中也是唯一一个非学兵出身的排长（有几个虽然不是学兵出身，但被送出海外读书了）。
能在红旗军这样的部队，尤其是当前主力部队仅仅千余人的情况下做到排长，足以说明他的优秀。他事先并不知道自己有幸整编游击队升官，“有可能”成为连长。
现在，轮到真正的战场考核了！
另一个人，宣抚官范正义也开始了他的考核！
清晨。
“所有游击队员注意，现在重新编制部队，一切听韦翼庆指挥！”
小喇叭在人群中不断宣传：“大家伙别担心，咱们红旗军是来帮大家的。”
“都按照长官的分配列队。快啊，马上去打坤甸土候了，都好好学学，什么叫打仗！”
“唉唉，这位兄弟，你去那边站，我给你说啊，王班长那边可都是好汉，跟着他们打仗最保险。”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韦翼庆排三十五名官兵，一百五十多个游击队已经整编成了一支加强连。缴获分下去，立刻就是一支齐装满员的部队。
“出发！”韦翼庆下令。
在三十多个老兵的维持下，部队浩浩荡荡的向坤甸土候的领地出击！
宣抚员范正义跑前跑后，在士兵群里或者开开玩笑，或者鼓励一番，或者又使了激将法。
“大家伙饿不饿？呃，肯定饿，这位兄弟，咱们去给大伙领点干粮。”
随后，范正义开始一个一个的发干粮。发着干粮嘴巴还不停：“你别看这干粮味道有点怪，咸咸的甜甜的，还硬的很，但是呃，很顶饿！要是渴了，大伙吱一声，我一会儿就给大家准备开水。”
游击队员不是没意见，红旗军一上来就收编了部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
主力就在后面，有意见，也只能保留。
韦翼庆初担大任，也跑来跑去，维持队伍。此前无论是航海还是作战，他对范正义等几个宣抚官宣抚员的作用认识不深，但是这一刻他从未如此渴望，队伍中有范正义这个宣抚官。有了范正义中间做润滑油，刚刚编成的队伍，行军十余里，没有发生什么乱子！
等到了地头，也就是土候的寨子外面。坤甸土候，乃是红旗军和游击队重要的打击目标，最近这两年，坤甸土候彻底倒向了荷兰人。本来坤甸这里是有很多华人生活的，但这两年都被土候势力驱逐到了北部沿海，也有部分华人被迫进入生活环境更加恶劣的內陆谋生。由于土候的手下同样的熟悉地理适应气候，因此上作为荷兰人的狗腿子，对游击队造成了巨大伤害。游击队曾经全军覆灭四个小队，那一战，就是坤甸这个土候带的路！
自从昨天红旗军拿下了荷兰人的要塞，坤甸土候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但是这位只知道防守寨子，却不知道逃跑。呃，也不是不知道逃跑。几个念经的僧侣鼓动了百姓，嗷嗷叫着要决死一战！土候被携裹了！
当韦翼庆到达寨子前，只见寨墙上，有念经的，有鼓噪的，寨墙上刀枪闪烁。说寨墙，其实不过是土围子，两三米高，但坡度一点都不陡，人可以轻松跑上去，连爬都不用。这寨墙在日常，其实更多的是担任河堤的作用。
游击队刚刚驻足，范正义已经让人送来了凉开水，小两百人咕咕咚咚的喝了水。
稍稍喘气均匀，就听到军官们喝令“都站好，跟着自己的班组长！”
排长韦翼庆见队伍站的差不多齐整，开始宣示军令：此战，必须拿下坤甸土候！违令者斩！
范正义站在排长旁边，大声叫喊：“婆罗洲的弟兄们，摸摸裤裆，带没带卵子！是个汉子，就跟着韦翼庆长官冲锋！”
“有没有？你，就你，有没有卵子？！”
范正义表情夸张的问一个游击队员。
“有。”
旁边有人还笑：“还有一条枪呢！”
“敢不敢和土人打？”
“敢！”
范正义对所有人高叫：“这位弟兄有卵子，敢打土候！你们敢吗？没卵子的，现在就走！军令只对爷们儿，不管没卵子的！”
“有卵吗？”
“有！”
“有卵吗？”
声音逐渐整齐：“有！”
“敢战吗？”
..
等到声音差不多整齐。范正义扭头向韦翼庆使了个眼色。
“好汉子。跟着我！”
在精锐的维持下，队伍以三排横队向寨子逼去。
乱是乱了点，但这些游击队还是和荷印军见过战的，并没有早早的出现逃兵。本来，李稻等人组织的这支游击队一共四百多人，但红旗军登陆之后能召集到的只有三百多个，而韦翼庆整编的这个连乃是其中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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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部队逼近寨墙两百余米，寨墙上一门青铜炮开火了！
炮弹越过人墙，打在了后面，激起一团草茎。
队伍稍稍混乱一下，各班排长迅速喝令：“前进，跟着哨声前进！”
队伍逼近一百米，寨墙上第二炮才打响。
炮弹从人群中冲过，顿时撕裂一个新兵躯干，血肉横飞，当场牺牲。另一名士兵被炮弹蹭了一下，一条胳膊不翼而飞，原地站在那里既不叫也不哭，只是发呆。
有几个新兵扭头就跑，但刚刚跑了没几步就被当场击毙。其他已经扭头者，面无人色，却也不敢逃跑。
“站齐了！”
“开枪！”
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噗噗通通，一阵乱枪打过去。
寨子上，其他的土人几乎没事儿，但是炮台上的土人被一排枪清扫一空。
“装弹！”
“瞄准！”
“开枪！”
寨墙上，土人也是有枪的，但都是前装火枪，射程短，射速慢。
即便如此，也让游击队员心生恐惧，枪打的乱七八糟。
不过，对射足足十分钟，游击队这边中枪的寥寥无几。而寨墙上的土著却死了一批又一批。
终于，游击队队员的射击有了“节奏”？
对射整整一个小时，枪声终于停歇。
主要是寨墙上实在是没目标了。
如果是混成营打这种仗，估计三分钟就已经冲到敌人阵地上了。
“冲啊！”
战场上士气腾升，队伍迅速的冲过了寨墙，杀向土候府邸。
“报告，土候等人已经击毙。”
红旗军的侦察排和其他部队早就封锁了敌人的退路，土候以及老师之类神棍已经被全部击毙。
马辰和坤甸两次战斗，红旗军都毫不例外的彻底清除了当地土候和文化阶层实际上就是统治阶层，并且焚烧掉了书籍之类勉强算是文化的物品。
国情不同，手段也不同。无论是英国还是荷兰，最大的缺点就是人太少了！只有几百万或者几千万人口，而愿意出来，又肯来类似婆罗洲这样的“不毛之地”的人太少了！根本不可能完全把到手的地盘握到手中。
话说，白人殖民最成功的就是北美，但手段却是几乎杀光了土著！另一个比较成功的乃是中南美洲，人种融合了！
而李林杨就没有必要学他们，或者说是取其长！
国人很多！这是绝对的优势！
在和李稻、范正义、张永达长谈一宿之后，李林杨率部立即撤离婆罗洲。
由于李林杨还不打算暴露红旗军，因此码头上并没有老百姓。虽然绝对的保密很难做到，但如此装备和军服的部队没有成批量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李林杨对张永达再次嘱咐：“军事方面：绝对避免决战，存在就是胜利。”
留给张永达的红旗军主力官兵一共三百人（伤员和部分其他兵种撤离），乃是目前红旗军主力部队的精华所在，因此李林杨非常慎重，尤其是张永达这种猛将类型的指挥官带队，就必须多嘱咐一遍。这支部队，已经扩充到了六百兵力，乃是婆罗洲华人抗击荷印殖民者的火种，不容有失。
对范正义的嘱咐：“多想，多写总结。遇到问题，集思广益，解决问题。”
至于李稻：“该跨出下一步了，不能只是募捐资金，也不能只是在婆罗洲募捐资金，多想想如何收税。”
然后，李林杨给李稻留下了一张三十万银元的账单。婆罗洲这里的情况，和班达共和王国不同，在非洲李林杨可以称王，班达共和王国有点私产的意味。但在婆罗洲，作为兰芳共和国的延续、新生，李林杨的目标乃是共和国，公器！因此，钱可以欠着，但账目必须要清晰！
红旗军主力撤离，李稻等三人忙开了。
部队，由于李林杨强制性的带走了十七个头目，名义上是培训，实际上也有消除游击队内部的小山头的考量。
婆罗洲的华人，大势力四五个，小势力十几个，而这些大势力内部又是分为好几个小山头。其组织形式，无论是自称天地会还是洪门，差不多都一样，都是几个小帮派合伙。
要想彻底理清楚这些帮派的恩恩怨怨。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比如此前兰芳公司和大港公司打了三四年的“群架”，但是兰芳公司下面的某一小帮派却以曾经和大港公司的某小帮派大哥结拜过，因此拒绝参战。
这还是摆在明面上的，有些小势力其实是既属于这个公司又属于那个公司。而地盘划分，其实也是一团乱麻，如果某块地是荒地，根本没人管，如果发现了黄金，那么往往会有好几家宣称：那是俺家的！
各公司谋生手段也不同，有的就是老老实实种地谋生，有的是垄断某个码头，有的是挖金子，还有的干脆就是半商半海盗。
而且，如果几个大势力真拉队伍的话，能拉出上千青壮的足足五个。故此，哪怕过去两年时间，兰芳游击队也曾达到过一千兵力，但也算不上最强。
张永达带领三百红旗军精锐加入之后，兰芳游击队立刻成为婆罗洲华人第一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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